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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賭場迷霧

那腳步聲好似從地獄深淵攀爬而出的惡靈,裹挾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節奏,步步緊逼,每一下都狠狠砸在林曉的鼓膜上,震得她心跳亂了節拍。冷汗從她額角沁出,蜿蜒滑落,洇溼了鬢髮。

她身姿靈動如夜影中的靈貓,疾手將至關重要的檔案袋塞回隱匿之處,緊接著身形一閃,如鬼魅般沒入那厚重窗簾之後。此刻,她的心跳全然失了控,“撲通撲通”,宛若瘋狂敲打的戰鼓,彷彿下一秒就要衝破咽喉的禁錮。她死命屏住呼吸,周遭空氣好似濃稠的墨汁,沉甸甸地壓下來,整個辦公室被死寂吞噬,唯餘那漸次逼近的腳步聲,每一步都精準無誤地踩在她緊繃的神經末梢。

“吱呀”,門軸發出一聲淒厲慘叫,劉麻子那張寫滿狡黠與陰狠的臉探了進來。他綠豆般的小眼瞬間開啟全方位掃描,目光如鷹隼,所經之處似要剮下一層皮來,不放過絲毫異樣。那檔案袋,可是他攥在手心的保命符、搖錢樹,每日必瞧上好幾遭,今日這微妙的錯位感,讓他心底警鈴大作。

林曉蜷縮在窗簾後,大氣都不敢洩露一絲,仿若一隻落入陷阱、被獵人盯上的幼兔,渾身瑟瑟發抖,絕望在心底瘋狂蔓延。劉麻子拖著滯重的腳步,活脫脫一隻狡黠多疑的老狐狸,一寸寸朝著窗簾挪來。林曉感覺心臟都要炸裂迸出胸腔,腦海中只剩一個念頭:這老狐狸該不會真要一把扯開窗簾吧?冷汗早已將後背浸透,黏膩的衣衫緊貼肌膚,她好似剛從黃泉岸邊折返,被死亡的陰影狠狠籠罩。

“啪”,劉麻子那隻粗糲的手搭在了窗簾上,他眯起雙眸,嘴角扯出一抹好似三九寒天陰冷的笑,恰似吐著信子、準備擇人而噬的毒蛇。林曉胸腔裡的空氣瞬間抽空,窒息感洶湧而至,難道苦苦籌謀,就要在此刻功虧一簣、暴露無遺?

千鈞一髮之際,外面驀地炸開一陣喧囂,好似洶湧澎湃的怒潮,滾滾而來。劉麻子搭在窗簾上的手瞬間僵住,那吵鬧聲越發沸反盈天,如同煮開的油鍋,瘋狂翻湧著。他眉頭狠狠擰成麻花,嘴裡噴出一連串咒罵:“搞什麼鬼名堂?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在老子的地盤上撒野?”說罷,他惡狠狠地剜了一眼窗簾,終是按捺不住,大步流星奔了出去。

林曉聽著那腳步聲漸次遠去,仿若虛脫一般,大口大口貪婪地呼吸著,胸脯劇烈起伏,整個人像是剛從湍急河水裡撈起,周身溼漉得狼狽不堪。她探出腦袋,確認劉麻子徹底沒了影,這才如釋重負,軟了身子。好險,真就差那麼髮絲般細微的一點兒,自已便要深陷絕境。她心底默默感激潘悅,這姐妹簡直是自已的救命福星,每逢生死攸關,總能恰到好處地拉自已一把。

林曉理了理凌亂衣衫,深吸一口氣,推開辦公室門。賭場大廳仿若一口沸騰的大鍋,人聲鼎沸,嘈雜聲浪相互撞擊、融合,奏響一曲癲狂的交響樂。潘悅站在賭桌前,一手霸氣叉腰,一手指著荷官鼻尖,扯著嗓子嚷嚷:“你個黑心爛肺的,敢在姑奶奶眼皮子底下出老千!我明明押得穩穩當當,你憑啥耍賴不給賠錢?”周圍好事者迅速圍了一圈,嘰嘰喳喳指指點點,把場面攪得愈發火熱。

林曉瞧著潘悅這奧斯卡級別的演技,差點沒憋住笑。她不動聲色地穿梭在人群裡,目光似敏銳的獵鷹,搜尋著下一個獵物——賭場技術主管。突然,她目光定住,角落裡,一個男人獨坐,手中晃著酒杯,靜靜看著賭局,周遭喧鬧仿若與他隔了一層透明屏障。他眼眸深邃如淵,氣質沉穩似山,於這紙醉金迷、烏煙瘴氣之所,格格不入得扎眼。

林曉正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冷不丁,一道如洪鐘般粗獷的吼聲猛地在耳邊炸開:“妹子,挺會看吶!”阿龍那壯實得如同鐵塔的身軀湊了過來,他濃眉緊緊扭成了一個死疙瘩,眼神裡透著不加掩飾的兇狠,像頭護食的惡狼,惡狠狠地警告道:“妹子,別亂瞅!那可是塊硬茬子,在道上混出了大名堂,咱招惹不起,要是一個不留神冒犯了,有你好受的!”

林曉心裡頓時騰起一股無名火,燒得她極為憋屈,可形勢比人強,只能狠狠咬著牙,強行把這股火氣壓下去。她縮了縮脖子,臉上擠出一抹怯生生的笑,忙不迭點頭應道:“阿龍哥,我真就是一時好奇,您千萬別生氣。”經阿龍這麼一攪和,原本就艱難的行動,此刻更是像被加上了重重枷鎖,愈發沉重,沉甸甸地死死壓在她肩頭,讓她連喘氣都費勁了幾分。

恰在此時,有保安呼喊:“阿龍,這邊捅婁子了,麻溜過來!”阿龍狠狠瞪她一眼,轉身奔去。林曉瞅準時機,疾步朝那男人走去。她穩了穩心神,走到近前,綻出一抹甜笑:“嗨,一個人在這喝悶酒呀,咋不找個伴兒呢?”

男人抬眸,深邃目光鎖住她,嘴角微揚:“怎麼,你樂意陪我?”林曉暗喜,俏皮回應:“那當然,我可是超有意思的聊天搭子。”周圍賭客驚掉了下巴,平時總對林曉頤指氣使的高冷趙姐,氣得臉都綠了,林曉心底別提多暢快,感覺手裡又多了張王牌。

正聊得火熱,一道冷厲聲音仿若冰箭射來:“林曉,你搞什麼鬼?”劉麻子的聲音裹挾著不容違抗的威懾。林曉心猛地一揪,卻瞬間鎮定,丟擲個迷人微笑:“劉哥,就聊聊天嘛。這位先生是……”故意拖長尾音,眼神挑釁回望。

劉麻子臉瞬間黑成鍋底,目光在二人身上來回梭巡,旋即猛地跨前,近到能看清他眼底的怒火,壓低聲音威脅:“林曉,你給我老實點,不然……”那未盡之語,好似懸在頭頂的利刃。

林曉心跳飆升,卻倔強地揚著嘴角,眼神毫不退縮。就在氣氛緊繃到極致時,男人從容起身,輕拍林曉肩頭,雲淡風輕說道:“劉老闆,這可不妥,你這手下有趣得緊,我們正相談甚歡呢。”劉麻子目光在男人臉上短暫停留,疑惑與不甘、厭惡交織,似在權衡利弊。整個賭場空氣仿若凝固,所有人都屏氣凝神,靜待風暴來襲或是平息。

此時,林曉餘光瞥見不遠處保險櫃露出一絲縫隙,那是她此行終極目標。趁著眾人還僵持,她佯裝嬌嗔地靠近男人,手指不經意間指向保險櫃方向:“哎,聊這麼久,還不知道先生怎麼稱呼呢,難不成,這賭場還有什麼神秘好玩的地方,藏著掖著不讓我知道呀。”男人順著她手勢看去,剛要開口,劉麻子卻好似回過神,又要發作。林曉搶先一步,咯咯笑著挽住男人胳膊:“劉哥,您別這麼嚴肅嘛,我保證不給您惹事。”這一連串動作,既巧妙化解眼前危機,又悄然朝著目標邁進一大步,爽感瞬間拉滿,讓看客也跟著心跳加速,迫不及待想看後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