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墨,濃稠得幾乎能攥出水來,林曉卻似暗夜中靈動的精靈,身姿矯健又輕盈,貓著腰在混亂的賭場裡飛速穿梭。她全憑記憶勾勒出辦公室的路線,每一步都踏得精準又急切。四周的喧鬧似洶湧浪潮,叫罵聲、推搡聲交織成一曲瘋狂的樂章,而這突如其來的停電,於林曉而言,簡直是老天爺慷慨恩賜的絕佳掩護,她心底暗爽不已,嘴角不自覺上揚一抹得意。
終於摸到那扇辦公室門,林曉毫不猶豫地掏出準備多時的精巧工具,手指翻飛,與頑固的鎖芯展開一場無聲的較量。良久,“咔嚓”一聲輕響,門緩緩開啟。室內黑得仿若深淵,伸手不見五指,林曉迅速點亮手機手電筒,微弱光芒撕開一小片黑暗,映出這逼仄空間的輪廓。
“劉麻子,你最好祈禱這賬本別讓我找到!”林曉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這句低語,旋即化身一陣旋風,拉開抽屜、翻遍檔案櫃,連保險箱都沒放過,所經之處,檔案紙張紛飛散落。
五分鐘轉瞬即逝,卻一無所獲。“不會吧,難道是我想多了?”林曉滿心氣餒,腳步都跟著慢下來。就在她幾近放棄之時,目光偶然掃過牆上那幅油畫,莫名覺得眼熟……等等!這畫位置似乎不對,比上次見著歪了些許!
林曉心跳陡然加快,小心翼翼取下油畫,果不其然,後面藏著個小型保險櫃。這保險櫃棘手得很,密碼鎖加生物識別裝置,雙保險攔住去路。林曉眉頭緊鎖,腦內飛速回溯曾偷瞥到劉麻子設定密碼的零碎畫面,一番推算後,顫抖著手試了幾次。緊接著,她從髮絲間拔下一枚髮卡,全神貫注地搗鼓生物識別處,額頭沁出細密汗珠。“咔噠”,清脆聲響打破寂靜,保險櫃開了!一本厚墩墩的賬本靜靜躺在裡頭,正是夢寐以求的關鍵證據!林曉兩眼放光,一把將賬本塞進包,興奮低語:“搞定!收工!”
可還沒等她邁出半步,外面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好似催命鼓點。“阿龍,給我仔細搜!這小娘們肯定還沒跑遠!”劉麻子那低沉又陰狠的聲音傳來。“該死!”林曉暗罵,眼珠一轉,瞬間閃身躲進辦公桌底,蜷縮身體,大氣都不敢出,心跳如擂鼓,在胸腔裡瘋狂撞擊。
“老大,這死丫頭能藏哪兒啊?這破辦公室就這麼點大……”阿龍的大嗓門在外面咋呼。“給我仔細搜!這小娘們肯定還沒跑遠!要是讓她跑了,老子扒了你的皮!”劉麻子一聲怒吼,嚇得阿龍打個哆嗦,立馬噤聲。
林曉在桌底聽得真切,掌心全是汗水,牙關緊咬,腦子瘋狂運轉,思索脫身之計。突然,她瞅準時機,悄悄伸出手,輕輕碰落桌邊一個小擺件。
“啪嗒”,這細微聲響在死寂辦公室裡好似驚雷。“什麼聲音?”阿龍瞬間警覺。“好像……好像是什麼東西掉地上了……”另一個保安聲音打著顫。“老鼠!肯定是老鼠!一驚一乍的,像什麼樣子!”阿龍罵罵咧咧朝聲源走去,“老子去看看,你們繼續搜!”
林曉死死捂住嘴,聽著阿龍腳步聲步步逼近,心跳幾乎衝破嗓子眼。就在阿龍快要走到桌前時,她瞅準空當,猛地朝另一側竄出。“哎?誰?”一個保安眼尖,扯著嗓子大喊。林曉反應奇快,抬手把外套狠狠扔向反方向,保安們目光本能被吸引,就在這眨眼瞬間,她身形鬼魅,從保安身後一閃而過,驚得眾人瞪大眼、張大嘴,愣是木雕。林曉仿若一陣疾風,瞬間衝出辦公室!
“站住!別跑!”阿龍反應過來,撒腿就追,邊追邊喊。林曉一路狂奔,心肺似要炸裂,她清楚,此刻必須爭分奪秒逃離這是非之地!
“老大!那丫頭跑了!往樓下去了!”“追!快追!別讓她跑了!”劉麻子氣急敗壞地咆哮,聲浪在走廊迴盪。
林曉奔到走廊盡頭,瞅見一扇門,不假思索用力推開,閃身而入,“砰”地關緊門,背靠著大口喘氣:“呼……總算……”話未說完,她就覺出不對,這房間竟有些熟悉……“林曉,你跑什麼?”一個低沉男聲驟然響起。“臥槽!玩我呢?!”林曉認出是賭場雜物間,心底狠狠咒罵,剛出龍潭,又入虎穴!
恰在此時,賭場陡然恢復供電,刺目燈光瞬間亮起,林曉身影毫無遮掩暴露在走廊。“在那裡!抓住她!”劉麻子一眼鎖定,氣得五官扭曲。
林曉罵了句髒話,拔腿再跑,此刻真是生死時速,每一步都踏在生死邊緣!“臭丫頭!你跑不掉的!”劉麻子領著一群保安氣勢洶洶追來,腳步聲震得地面顫抖。
眼瞅著距離越縮越短,幾乎要被追上,千鈞一髮之際,一個身影如炮彈般衝出來,狠狠撞向劉麻子一眾。“哎喲我去!誰啊!走路不長眼啊!”一個保安被撞得七葷八素、暈頭轉向。“對不起,對不起!人家喝醉了嘛……”一個嬌滴滴聲音響起,正是潘悅!此前她與林曉共歷生死險境,林曉仗義出手相救,此刻她不顧安危趕來報恩。
林曉抓住間隙,瞥見賭場一處隱秘通道,可惜被雜物堵得嚴實。她邊躲避追捕,邊手腳並用清理雜物,保安們只能乾瞪眼、空叫嚷。眨眼間,林曉鑽進通道,趁亂脫身,朝著賭場出口奪命狂奔。
“臭娘們!敢壞我的好事!”劉麻子氣得直跺腳,一把推開潘悅,帶人繼續追趕。
林曉衝到賭場門口,用力拉扯門把手,卻紋絲未動。“怎麼回事?門怎麼鎖了?”林曉又急又慌。“別費勁了!今天你插翅難飛!”阿龍帶著保安圍攏過來,將她困在中央,個個眼神兇狠,似要將她生吞活剝。
林曉看著步步緊逼的保安,又瞅瞅緊閉的大門,大腦瘋狂運轉,過往家人被劉麻子陷害的慘痛畫面如走馬燈閃過。她握緊拳頭,告訴自已必須冷靜,哪怕緊張到童年陰影裡那些刺耳嘲笑聲在耳畔迴盪,她也定要帶著賬本突出重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