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男引導著曹仁將車停到一個不顯眼的地方，隨後便帶著曹仁向古玩一條街的深處走去，在這裡不光有開門營業的商家。還有不少擺地攤的散戶，有些是來變賣家產的，有些是來騙冤大頭的，還有些就是那些土夫子來銷贓的，反正成分複雜，一不小心就上當受騙。

而曹仁跟著小哥所來的地方便是擺攤的地方。

“兄臺怎麼稱呼？算了，知道你也不會說真名，就你叫你小哥吧！”

看著碰瓷男一臉為難的表情，曹仁也沒多打聽，畢竟碰瓷男乾的行業不光彩，即使報了名號也是假的，還不如兩不相知。

“嘿嘿，多謝大哥理解！”

兩人一高一矮。一個大哥一個小哥的組合頗有些怪異。

“大哥，我跟你說你看那些打扮老土，手裡拿著旱菸的人千萬不要相信他們，別看他們一個個苦哈哈的樣子，其實一個個心眼子多著呢，說是傳家寶其實都是合成貨，騙外行一騙一個準！”

曹仁點了點頭，但心裡並沒有當回事，他不懂古董更不懂什麼藝術，只要眼睛發熱就行，至於真假無所謂。

看著曹仁這一身打扮，有眼力的人已經在自己的攤位上大聲叫賣，古玩市場不光有古玩還有很多稀奇的玩意，彷彿集市一樣充滿了煙火氣。

“老闆，這玩意咋賣？”

曹仁不說話則矣，一說話就是外行。

“這個唐三彩，是俺祖上傳下來的，您 要是喜歡我給您這個數！”

一個邋遢的老頭嘴裡叼著菸袋，手裡比劃著八，一臉誠懇的說道。

“這個數？八百啊，太貴了！”

“咦，嫩這孩穿著這麼富貴咋張口就胡說，不是八百！”

聽著邋遢老闆的方言，曹仁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四不像的話怎麼聽都不正宗。

“不是八百還是八百萬？”

很顯然曹仁猜對了。邋遢老闆急忙點了點頭。

“還八百萬！四百塊，賣不賣，不賣留著給你孫子當傳家寶吧！”

曹仁說完就走，根本不想停留，明明是上週出窯的現代仿品非得賣唐朝的價，曹仁是有錢又不是傻。AI紅眼都給提示了，誰還買！

“賣了，賣了！老闆，我給你包起來！”

生怕曹仁後悔，老闆緊忙將唐三彩遞到曹仁手邊，一副你不交易就要搞事情的表情，哪裡還有剛才憨厚的樣子。

看到這一幕，曹仁只感覺似曾相識。君不見當初買原石的時候就這樣砍過價，次次都上當，噹噹都一樣。

“你就不能矜持點，沒準八百萬我就要了！”

看著老闆堅定地表情，曹仁頹廢的說道。臉上充滿了懊悔。

“老闆誠心還價。我誠心賣。咱們老實人不亂說，老闆你是刷卡還是付現？刷卡您跟我去店裡，哪裡有POSS機！”

看著店老闆專業的樣子。曹仁不自覺的轉過頭看向了身後的小哥，他都懷疑自己被套路了。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小哥在身後小心翼翼的拿著唐三彩。曹仁看著這個做工一般的仿品越看越生氣。一把從小哥手裡拿了過來走到垃圾池就扔了進去。

“哎，大哥你不要可以給我啊。以後我開展業務的時候能賣個高價！”

小哥心疼的看著已經變成碎片的唐三彩。他碰瓷也是有代價的，畢竟每次摔得雖然都是假貨，但也要花錢買。

“自己去撿，這市場的人就沒有個賣真貨的嗎，這都走了多遠了。全是假貨仿品，有這本事在這兒幹啥，去藝術品市場擺攤不行嗎！”

“嘿嘿，大哥彆著急，有真東西，您得碰，再說市場還大著呢，您彆著急！”

兩人這一逛就是半天。中午二人坐在老京都炸醬麵館，曹仁看著熙熙攘攘的人流，一個賊頭鼠腦的年輕人走到了曹仁身邊。

“老闆，我看您逛了一早上，是沒找到喜歡的玩意嗎？要不要去我那裡看看？”

對於此類的推銷，一種就是騙曹仁這樣什麼都不懂的淘寶客，另一種便是土裡出來的，反正不管那種都不是什麼好事，前者都是假貨，後著事多，雖說現在是08年，但是玩意某天東窗事發被牽連進去，最後倒黴的還是自己。

“去去去，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看曹仁沒有興趣，碰瓷小哥頓時充當起了狗腿子，這也是他拿錢辦事的職責之一。

“老闆，我真的有好貨啊，您彆著急哄我走啊！”

賊眉鼠眼的小夥子焦急的說道，顯然不想錯過曹仁這個冤大頭。

“你有好貨我也無福消受，我可不想進去踩縫機，我腿腳不好踩不了！”

看曹仁決心已定，小夥子也沒在糾纏，走出餐廳不知道去了哪裡。

又逛了一下午，曹仁也不是沒有收穫，幾件價值百萬的古董還是被他淘到了手裡，雖然只是明清時期的，年代不算久遠。但是大廠出來，憑藉著名頭就能值不少錢，只不過那個價格在後世還行，在如今還差得遠。

“行了，東西給我放後座，這些錢你拿走，以後走點正路，不然夜路走多了容易見到鬼！”

看著殷勤的小哥，曹仁想到踩縫紉機的苦，真誠的說道。

“嗨，但凡我有其他的賺錢本事也不做這個，大哥我看您非富即貴，以後還是少來這裡逛吧，在這裡我算是善良的。有的人壞起來沒邊，您要是真喜歡好東西就去那些大店，雖然貴是貴了點，但好東西有不少！”

一天下來，兩人也算有了友誼，碰瓷小哥接過一天的辛苦費肺腑了幾句真言便拿著他的贗品鑽入了人群，正當曹仁打著車想要離開的間隙，賊眉鼠眼的男人再次出現在曹仁眼前。

“老闆，您等等！”

“怎麼還是你，不是告訴你我不要你的東西了嗎，你怎麼還來？”

面對賊眉鼠眼的男人，曹仁打心底裡有些抗拒，粘上了他們的東西出了問題說不清。

“嘿嘿，我看您真心喜歡，我也是真心想買，您看看我這東西絕對是好東西，傳家寶！”

賊眉鼠眼的男人說完便不顧曹仁的阻攔鑽進車內，隨後從身後的揹包裡拿出一個方盒。

“您看看正經的元青花，這可是我祖上傳下來，真的是祖上傳下來，我不騙您！”

說完便將一個藍白瓷瓶拿了出來，下窄，上寬，封頂只有一個小圓口，瓶身孔雀環繞，頗具美感，當瓷瓶入手的那一刻，曹仁只覺得眼睛一陣刺痛。

“你有這好東西賣我幹嘛，你去賣那些店裡啊，他們又不是不收。”

雖然東西是正經東西，但是曹仁卻頗有顧忌，畢竟店裡都不收的東西，想來肯定不是什麼正經東西。

“不瞞您說，這條街的店我都問過了，都說我這個是贗品，有一家墨軒文玩給的價還算高，給我八千塊，我家祖祖輩傳下來的，他八千塊就想買了，怎麼可能！”

聽到墨軒文化曹仁當即想到了張心月這個冤家，五千塊都不給，這一家子摳門到了極致。

“給你八千塊自然以為你這個是假的，行了，你拿走吧，我也不要！”

曹仁說完就想讓男人離開，東西雖好，但是咬手的事他可不幹。

“別啊，老闆，我跟您一天了，你後座上那倆玩意您都捨得花十幾萬買，我這個比那些都值錢，您在琢磨琢磨，我八萬就賣給您行不行！”

聽到男人的話，曹仁一陣心動，八萬未來漲價幅度超過二百倍，哪怕是現在也能賣個大幾十萬，當然行。此刻男人說話有些顫抖，鼻子一直在抽搐，眼淚也流了下來。

“哥們，你不太正常啊。”

看著男子搖搖欲墜的手，曹仁有些心疼他手中的元青花，這要是掉了上千萬的東西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