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服了現在的人了，你說連醫院的東西都要偷。”

秦芷今天來的有點兒遲，主要是外面下雨了，過來正遇到中小學放學路上堵車，一過來就聽到了這話，不由的頓了一下腳步看向霍曉慧道：“什麼東西丟了？”

“醫生處置室那邊的拆線包和縫合包。”

急診科這兩個月翻新了一下，很多設施還沒有那麼完備，“那個人是不是背了一個包，我記得他好像腦袋破了，難不成想拿回去自己縫？”

“問題是醫院那麼多人，他也不怕器械上有什麼傳染病？”

霍曉慧靠在門框上，環著胸說完接話道：“可不是，今早被救護車接回來一個男的，說是喝醉酒和人打架了。當時昏迷，需要抽管血，我給他抽的，結果那人檢查出來說有梅毒。嚇死我了。”

秦芷想聽八卦，但她必須得去換衣服了，進了換衣室，謝芳也在換衣服了。

“姐，你來了。”

謝芳笑著打招呼。

秦芷應了一聲，順口問了一句，“晚上吃飯沒？”

“吃了。”

謝芳換好衣服走了出去，秦芷將衣服換好了，霍曉慧也來換衣服，她是白班，有人來接班她就能回去了。

“今天科裡忙嗎？”秦芷看了他一眼，霍曉慧搖頭道：“不忙，而且今天白天就出了一趟診，現在我下班了，剛剛聽見外面好像雨下大了。”

“她不想讓你走，要不你留下來上班，我回去吧。”

聽著秦芷的話，霍曉慧翻了一個白眼，“滾。”

兩人一個學校畢業的，關係也還行，偶爾開個小玩笑。秦芷換了衣服，戴著口罩去了治療室檢查了一下急救用品，又看了一下桌面上擺著的液體，不由的嘆了口氣，“我還說今天下雨，人少點兒。”

萬晨走進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沒辦法，誰讓今天星期五啊。”

星期五一般就是中學六日不上課，被家長放學帶過來輸液的。這時謝芳過來取液體，秦芷將液體加進去遞給她道：“記得對好名字，別給人輸錯了。”

“知道了，老師。”

謝芳離開關上門，萬晨回頭看了一眼秦芷道：“說說，你什麼情況。”

“啥情況？”

秦芷一臉迷茫，萬晨撞了她一下胳膊，“我聽曉慧說，前段時間給你介紹了一個男的，你們聊的咋樣？”

秦芷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要在學校，家裡人就讓她好好讀書，別找物件。一出了學校，她立刻就擠進了“大齡婦女”的佇列。每個親戚都說她不小了，該有個家庭了，父母催，同事也起鬨的。

即使她今年才26歲，剛工作一年多一點兒的時間。

萬晨已經來這裡十幾年了，算是這裡的老護士。秦芷也沒有打算多說啥，便道：“性格不太合適，而且我們工作都忙，就沒怎麼聊了。”

“性格這事兒得磨，哪有兩個天生就性格合適的人呢！”

每個人對於結婚的觀念不一樣，秦芷也沒想著和萬晨爭什麼，便順著她的話道：“你說的也對，姐，到時候我們再聊聊。”

“女孩子還是早點兒成家比較好，過兩年再要個孩子。”

秦芷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看起來好像在沉思一樣，萬晨接著道：“就像我和你姐夫……”

又來了。

秦芷不想聽，趕緊叉開話題道：“對了，丟拆線包和縫合包這事兒，醫生那邊是怎麼處理的？”

“好像調監控了，就是挎著一個白色包包的男人將那些東西拿走了。”萬晨說完，又開始憤慨，“你說拿一個不就行了，拿那麼多幹嘛呢？”

“嘖，現在的人……”秦芷說完離開了治療室，生怕萬晨再講她和姐夫的事兒，如果這次講完，就是秦芷入職一年聽的第69遍了。

真是夠了！

外面的雨從噼裡啪啦變成了淅淅瀝瀝，她坐在護士站還有些冷，正想著回去穿個毛衣，忽然警報聲響了。

秦芷接起電話。

萬晨也聽見了，出來用另一臺座機道：“出診。”說完朝著醫生工作站那邊喊道：“小鵬，出診了。”

秦芷掛了那個電話，看著列印出來的紙，按照上面的號碼撥通，“喂？理工學院的哪個門了？”

“東門？病人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掛了電話，朱鑫鵬和兩個司機走了出來，其中一個人去治療室提了急救箱出來道：“在哪兒呢？”

“鄂市理工學院，說是有學生昏迷了。”

“行，誰出診。”

“我，”秦芷說完看著他們道：“你們先上車，我去套個棉襖。”

外面下雨，她今天裡面也沒有多穿，進了更衣室拿著，穿好外套出來遇到了謝芳，謝芳眼睛一亮道：“老師，我想跟著你。”

“回去穿衣服走。”

秦芷說著往外面走，謝芳進去很快拿著衣服追出來，上了車才穿上。

這是她第一次跟隨救護車出診，聽著救護車響起的聲音，心裡也有幾分激動，救護車來到了理工學院。

看著車窗外學校的佈置，她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學校，難不成每個學校都是一樣的風格？

秦芷和醫生，還有一個跟隨的人提著車裡的急救箱先下的車，謝芳是最後下的。

她進來門衛和他說了一句什麼女的，她沒聽清頓了一下道：“什麼？”

“我說，暈倒的是個女孩子。”

謝芳這下跟進去，看清了，女孩躺在門衛的狹窄的休息室裡，閉著眼睛，喘氣又快又急，嘴裡不停的往出吐口水，秦芷再旁邊給她擦著，旁邊還有一個穿著軍訓服的女教官。

這樣的狀況她遇到過一次，就是剛進醫院的時候，一個病人朝著她發火，結果她又氣又委屈，過度換氣了，不同的是，她沒有吐口水。

“生氣了？”

女孩沒有動作，張了張嘴也沒有任何聲音，門衛在旁邊道：“估計是和人吵架了，我看她走過來，問她怎麼了？結果她直接暈過去了。”

“那是你打的120？”

秦芷回頭看了一眼門衛，門衛道：“不是我，是那個女孩，就是她暈過去了，我就接到了你們的電話，和你說是在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