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熟絡後，江衝明坐回原位。
上午第一節課是班主任的數學課，開頭寒暄了兩分鐘，隨後快速進入講課狀態。
高三總是這樣的。
忙碌的學習貫穿整個高中三年，尤以最後一年為甚。
雖然九森一中管的不是很嚴格，但也輕鬆不到哪去。
只是江衝明翻起熟悉的數學科比，聽到熟悉的講課聲，還是有些恍惚。
這不是在家能比的，自管理局退役後他也住在家裡，沒那麼多的陌生感；也不是站在講臺上，退役後他就在九森一中當迷境常識課的老師，對於學校更談不上陌生。
但此刻，坐在教室裡，作為傾聽者，一個學生，這種感受實在難以言喻。
彷彿真的重生了那樣，回到十年前得高中。
一上午四節課，轉眼之間便過去了。
課是基本沒聽的，但只翻翻課本，以江衝明現在的素質，足以快速學會所有知識了。
哪怕是放到大學裡，學習更高深的知識，也十分輕鬆。
從這個方面來說，如果江衝明繼續發展下去，說不定會成為一個很優秀的科學家。
可惜的是，發展科技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
江衝明也沒有什麼科學精神和科學素養，更沒有這個心思。
“走，吃飯去！”中午，谷星招呼道。
“哦，好。”江衝明點點頭。
兩人一同來到食堂，九森一中的食堂和大學差不多，菜式豐富，最大的區別就是統一用學生卡支付。
買飯排隊的時候，恰好碰見了谷辰，這是個身材高大的男孩，比哥哥谷星高一點。
兄弟倆打了個招呼，便各自分開。
可江衝明卻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因為他見過谷辰，很久以前見過。
但剛剛那個神采飛揚、精神奕奕的傢伙與記憶中那個因常年低頭學習而有些龜背，眼袋明顯的谷辰差別未免有點太大了。
乍一看還以為是兩個人。
這就是玩家啊。
生活在表世界的玩家，哪怕什麼力量都不用，也不太可能平凡。
畢竟是超人類，再怎麼隱藏，也終究有特別的地方。
但現實依然平靜，看不出什麼異樣。
不論是網路上叱詫風雲的各類網紅主播，還是頻頻出現在新聞報道中的高官明星，以江衝明的眼光來看，竟無一人是玩家。
從這方面來說，恐怕現實世界還有更深層次的力量在抑制著玩家造成影響……
目送谷辰走遠，江衝明腦海中閃過無數思緒。
吃過午飯，他獨自一人來到教學樓頂樓。
九月份，還有鳥……不對，在九森市，一年四季都有鳥。
避開監控，再次製造出一隻化生鳥，令其跟隨谷辰後，江衝明便下樓回到教室。
作為現實世界見到的第一個玩家，他很好奇谷辰是如何適應現實的。
自己成為玩家才兩個月，就已經讓家人覺得不對勁了，以後不對勁的地方只會更多。
而谷辰成為玩家至少一年多了，難道還會老老實實上課？
必然存在其他原因。
正如他所料想的那般，谷辰中午既沒有回宿舍，也沒有回班級，而是去往……辦公樓？
九森一中除宿舍樓和教學樓外，還有一棟綜合教務辦公樓。
它與教學樓透過封閉式天橋連線起來，形成聯通四棟大樓的一個完整結構。
而谷辰正透過天橋前往綜合教務辦公樓。
最終，他停在五樓的一個房間前。
有人給他開門了。
透過玻璃，化生鳥隱約能窺見那人。
是一個女生，看起來很纖細文靜的女生。
長長的黑色秀髮垂至腰間，左後方用紅色的蝴蝶結紮住一側黑髮，相當秀麗的臉上露出困擾的神色。
雖然比谷辰矮一些，卻莫名的引人注意。
江衝明趴在課桌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化生鳥傳來的景象中。
有種別樣的感受。
……
另一邊，學生會會議室門口。
“誰？”
開啟門後，沈千音很快覺察到有一股陌生的視線在窺視。
不是谷辰，也不是熟知的其他玩家。
被自己視為後花園的九森一中，來了個陌生的玩家？
領域展開，瞬間鎖定目標後，她隨手一抓，瞬間將百米開外樹上的化生鳥擒住。
望著這奇怪的鳥兒，沈千音的眼中閃過數道流光，解析其構造。
魔法的力量滲透入孱弱的化生鳥之中，
片刻後，沈千音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對著化生鳥說道：“你是新玩家？還是這兩個月內成為的玩家？今天放學後見一面吧，就在這裡，在學生會會議室。”
話音剛落，她便將化生鳥送至原本站立的樹枝上，順道消除了法力的痕跡。
在門外停留了幾秒鐘，沈千音似乎想到些什麼，輕哼一聲，進入會議室。
谷辰全程靜默，如同機械一般，目光呆滯，靜靜地站在一旁。
……
午休即將結束。
江衝明站在教學樓樓頂上，手裡是一個半小時前經由化生術改造的鳥兒。
之前是化生鳥，現在卻看不出一絲法力的痕跡。
這種手段……
江衝明平靜的內心泛起絲絲漣漪。
強啊，是自己不能企及的高度。
施法容易，但逆轉法術將鳥還原至最初可太難了。
被化生術改造的鳥已經不能算是生命了，更像是一個人造工具。
而把工具進行解析，拋離生命之外的雜質，還原成最初的生命。
這可不是把杯子裡的水倒入另一個杯子再倒回來這麼簡單，其內部涉及的層次相當複雜。
尤其是鳥還活著，維持著生機，像是從沒被改造過那般自由翱翔在天空中。
確實厲害，至少是上弦月級別。
在現實中，上弦月級別的玩家已經相當不錯了。
畢竟還能停留在現實的玩家大多很年輕，成為玩家的時間也不過數年或者數十年，相對於那些動輒成百上千歲的老玩家，自然算得上年輕了。
看她的模樣，應該也是學生。
只是學生就已經達到上弦月了麼。
若是她願意，說不定能毀掉這座城市……
不過也沒什麼好畏懼的。
對方固然很強，但這是現實，不是裡世界。
縱使再強也得守規矩。
何況她沒有把化生鳥抹殺，說明其沒有敵意。
至於去學生會的話，倒是可以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