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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懷疑與被懷疑

下一個是藤井剛,高四的學生。他的身上總有種非常頹廢的感覺,可能因為是高四的關係,藤井的黑眼圈非常深,看來是經常熬夜學習。藤井的形象非常邋遢,看來除了學習,他什麼也不關心。進入審訊室之後,藤井並沒有慌張或者手足無措,而是在椅子上打起了盹,這讓原木哭笑不得。

“藤井同學!藤井同學!麻煩你先起來回答一下問題好嗎?”原木輕輕敲了敲桌子。

“你問吧,我聽著呢……我已經快十五個小時沒有長時間閉眼了……必須要讓眼皮休息一下……”藤井閉著眼睛回答道。

“我想知道,你在案發當天的時候,你去死者那層樓幹什麼?有沒有什麼發現?”原木更是無語,但還是問了出來。

“哦……”藤井思索片刻,方才道:“我之前就已經交代過了,幸田老師也是高中學部的,而且近幾年在學術研究方面頗有建樹,所以我一直很仰慕幸田老師。從大概兩個月以前吧,我就一直在她手下接受補課,但是最近是考試周,最近的補課作業一直都是試卷,我就每天都要來拿試卷。由於兩個月的相處,讓我和幸田老師相當熟悉了,所以平日裡我們也會互相開開小玩笑,最近她似乎迷上了密碼學,老是把我的作業放到她的郵箱裡面,然後在外面設定密碼,讓我來破解。為此我還特地老是去求助我的學妹源骸同學呢,她至少對於這個也有些研究。我本想找到霧生同學來幫我的,可是霧生同學不食人間煙火,我根本掌握不到行蹤,所以就放棄了。今天我照常來拿試卷——坦白來說是把密碼題目抄下來拿回去,交給源同學破解,可是那天老師的反應很奇怪,氣窗都是關著的,而且那天的題目非常古怪,有些過於簡單了,所以我就打算挑戰一下自己,就花了十分鐘時間破解了密碼,拿走了試卷,自始至終我都沒有確認過幸田老師是否還在。”

“哦?那你是否還記得密碼?我希望看看。最好是把以前的密碼和當下的密碼進行一個比對。”原木來了興趣。

“可以……”藤井依舊閉著眼睛,靠著摸索接過原木遞來的鉛筆和紙,寫出了一連串的字母:GZGTGOGXNCS。

原木的眉毛頓時擰了起來,這個不是一般的密碼,給出的線索實在太少了,而且密碼的種類相當的多,根本無從下手。

“非常抱歉的是,這個密碼就連源同學也感覺棘手。所以我當時是花了一些途徑找了虛貝家的人來幫忙破解的,就算是他們,也花了二十分鐘。他們說,這個密碼非常複雜,是QWE密碼柵欄密碼重組順序倒序密碼的組合,可以說是一個五連環密碼,非常複雜。”藤井也是一臉的難色,想必當時這道題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困擾。

虛貝家……密碼暗號破解和高科技推理的偵探世家!四大偵探世家排名第三……他們都破解了這麼久?

藤井繼續落筆,寫下另一串字元:“可是今天我收到的密碼,是這樣的……”原木定睛一看,紙上只有一串摩斯密碼符號:“....—,....,—————,.————”

原木頓時感覺這個密碼的難度下降了不知道多少倍,藤井此時沉默不語,源木業好奇地破譯起來,五六分鐘後,原木得到了密碼:“看樣子,就是摩斯密碼加上倒序密碼的組合,是個兩層密碼,答案是不是1054?”

“哈哈~原木同學看來比我聰明多了,花的時間比我要短很多呢……”藤井哈哈大笑,隨即又一次陷入低沉:“所以說我感覺奇怪,平日裡老是出難題的幸田老師,為什麼在今天出了一道這麼簡單的題呢?當時我也很納悶,但是沒在意,就走了。”

“!”原木很是吃驚:“難道說你懷疑……”

“嗯,我懷疑可能有人重新設定了密碼題!而那個人可能就是兇手!因為知道密碼題的人,僅僅只有我還有幸田老師,如果有第三者,我很難想象他是誰。有可能是在幸田老師放置密碼題的時候,兇手痛下毒手,殺了人之後,兇手方才知道幸田老師需要給某人也就是我設定密碼題,於是情急之下自己造了一道超級簡單的密碼題。如果不是這種可能性的話,我很難想象幸田老師會設定這麼簡單的題目!”藤井說這話的時候十分認真。

“……好的,感謝你的推測和解答,你可以先離開了,順便幫我叫一下小野女士好嗎?”原木說罷,就躺倒在椅子上苦笑不已。先前是手機,這一會兒又是密碼紙,之後……還會有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冒出來呢?死者幸田老師,還有什麼秘密呢?

就在這時,一雙手輕輕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緩緩揉動,原木定睛一看,正是眯著雙眼的蛇崎:“少爺,辛苦了。這一次的案子,一定讓你很困擾吧……”

“其實,我只是覺得這一回的案件少了太多的助力了。霧生同學不喜歡霧生家,也不喜歡學園的理事會,從而拒絕了太多幫助。這樣勢必會勞累一些的。”原木搖了搖頭,緩緩坐起來。

蛇崎笑著居高臨下看了看原木,看著他那思索著的認真堅毅的面龐,不住地輕笑。在原木的身上,越發出現了原木直次郎的影子,他越來越成熟,越來越嚴謹了。這樣很好……

“你責怪霧生小姐嗎?”蛇崎問了一個有意思的問題。

“哈哈~坦白來說,有一點吧。”原木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但是,其實也挺好的。無論是探案,還是商業,都像是戰爭,總歸來講,經歷了最困難的,就不會再擔心未來的困難了。罪惡永遠不會停歇,代表了絕望的那個組織也是。霧生同學的助手是我,於情於理,我也必須和她站在一起……”原木緊緊握了握拳頭……

蛇崎繼續揉動原木的肩膀,眯起的雙眼中似乎微微有些什麼改變了……

下一個進來的是小野,她慢慢挪動到椅子上,緩緩坐下,並不是說她的身子骨不好,二十因為她似乎忘記帶她的老化眼鏡了,所以看不清楚。

“小野女士,我很想知道,為什麼在案發時間左右,你要前往死者的那層樓呢?是要去幹什麼嗎?你去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發現?”原木繼續展開審訊,而蛇崎也適時地退後一步,迴避小野。

小野搓了搓因為年老而乾癟的雙手,十分淡定地回答:“我是這裡的宿管,自然是要對這裡負責。我對這裡的負責情況,也就是清掃工作以及做一些業務的管理工作,和大家的相處都挺好的。大家也願意給老婆子我面子,所以一直以來,我都是盡心盡力給大家服務,更何況我是這個學園退休的,對這裡也有自己割捨不掉的感情,案發的17號五點四十七分,我做完了所有清掃的工作,把拖把這一類的清掃工具送回了五樓,這就是為什麼我會出現攝像頭裡的原因。我當時專心工作,對五樓作了清掃,之後就把東西放回去了,房間密不透風嚴絲合縫,根本沒法看到裡面,我並沒有關注到幸田老師房間裡發生的慘劇。”

“哦?可是這樣一來就有一點很奇怪,這教師公寓放置拖把等物品的清潔室,為什麼要設定在五樓的頂層?是有什麼特殊用意嗎?”原木追問道。

“自打教師公寓歸我管了,理事會就一直在關注教師公寓的清潔室的問題。因為我早已退休,理事會又知道我曾是老師,特別關心我,就專門在五樓和一樓都設定了一個清潔室,這樣一來,我可以從一樓清掃開始,到五樓結束,把東西直接放到五樓,抑或上到五樓開始清掃,到達一樓之後把東西放回一樓,這樣子會讓我爬上爬下的次數變少,我也會輕鬆一些,我兩天一迴圈,那天正好是從一樓打掃到五樓的順序。”小野的理由很是巧妙,直接將理事會抬了出來,看樣子,小野似乎是在懷疑原木想要針對她了。

“可是就算是打掃到了五樓,也就意味著您只需要打掃一層,就可以把清潔工具放好下樓了,可是您卻在五樓足足停留了十五分鐘,這是不是有點奇怪呢?”原木咄咄逼人。

“是覺得我停留的太久了是嗎?”小野冷笑著。

“十五分鐘,殺人並設定密室,時間應該夠了。”原木的話說一半留一半,面對老人,他不忍心說得那麼絕。

“不愧是學園的後生,真是厲害。”小野笑了笑,端正坐好:“因為我當時來到五樓的時候,已經有水從幸田老師的門縫裡流出來了。但是由於當時還是我給她登記的寵物序列號,所以我知道幸田老師養魚,我當時認為可能是魚缸的水撒了,就沒在意,重新拖了一遍,之後我就把東西放回清潔室了,可是由於那攤水把地面上的髒東西糊成了一團,所以我還要清洗清潔工具,所以花的時間長了一點。體諒一下老人做事動作慢,沒什麼不對的吧?”

原木頓時沉默。小野的說法不無道理。重新拖掉積水並且加上清洗清潔工具的時間,外加小野是個老人,所用時間的確有可能這麼長……

再下一位,就是依舊惴惴不安的大澤。大澤一進來,就想要去抓住原木的手,結果就這麼被蛇崎直接按在桌子上動彈不得。

“抱歉了大澤先生,我聽從理事長的指令,全權保護少爺的安全,就算是你,也不可以肆意接觸少爺……請您理解。”蛇崎湊近大澤按在桌面上而扭曲的臉,眯起的雙眼之中透出一絲嗜血的紅光……

大澤連忙坐得端正,一臉苦澀:“原木同學!你要相信我啊!我去找幸田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

“什麼?”原木和蛇崎都十分震驚:“趕緊細細說說,你去五樓想要幹什麼,你在那裡有什麼發現?”

大澤連忙開口:“我……實話告訴你們吧!幸田老師的確非常有實力,但是由於學園教師資源飽和,想要強行新增教師,顯然是不怎麼現實的!可是我認識幸田的父親倖田老先生,她是託我的關係進來當老師的,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我那天來找她,就是想要問她,她父親對這樣安排的態度,還有就是需要她簽訂一下學園所有教師都簽訂過的學園內部資訊保密合同,幸田進來的時候是沒有填寫的。這個合同你們去問任何老師,他們都知道而且都簽過!都是必須要經過我的手的!可是我來找她的時候,六點五分左右,我敲門沒人應,然後我發現旁邊的氣窗是開著的,所以我就透過氣窗看了一下,結果……結果就發現了……幸田她已經死了!而且看上去死得非常慘!我也看到了門被堵起來了,我當時就知道肯定是密室殺人,但是非常害怕,所以就連滾帶爬的跑掉了,這就是為什麼我在攝像頭裡面顯得這麼慌張。”

“等等!你剛才說了什麼?你剛才說,你去的時候,那個氣窗是開著的?”原木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來。

大澤被這一巴掌差點嚇得岔了氣,緩了良久才緩過神來,趕緊點頭:“對啊!我去的時候是開著的,我可沒有探究老師隱私的興趣,更別提是女老師了。如果不是因為當時太久沒有人應門而且氣窗又開著的話,我根本不會往裡看!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的話!我真的沒有殺人啊……”

最後一位,就是崇川老師。崇川緩緩走進來,緩緩坐下,令人感覺到震驚的是,崇川直接把自己的左腿卸了下來,放在一邊,然後飽含歉意的道:“抱歉,因為這樣坐著義肢會擠壓面板,有些不舒服,所以還請諒解。”

“原來……崇川老師你是殘疾人嗎?”原木很是震驚。

“呵~整個初中學部的人都知道我是殘疾人,我的教師檔案上從我任教開始就一直寫著殘障教師。我的腿,是以前被車碾斷了的,雖說有些不方便,但是不妨礙我的日常生活。我平時也儘量保證少走路,至少……我希望留有一絲最後的尊嚴……”崇川的表情越發陰沉,事實證明,他依舊痛恨自己是殘疾人的現實。

“……我只想問你兩個問題,你當天上到五樓是想幹什麼,你有發現什麼嗎?”原木用盡量柔和的聲音問道。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去看看她還在不在啊。”崇川很是不滿。

“你為什麼要關心這個問題?你有什麼企圖嗎?”原木追問。

“這有什麼好懷疑的?她是我的前女友!我現在都還有和她的所有合照呢!我和她交往過兩年,最終她還是因為我的殘疾離開了我!現在我們成為了同事,以前又是情侶,我就想多關照一下她這個新來學園的老師,所以我就主動去找她,這有什麼不對的嗎?她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了,我們是樓上樓下的鄰居!我當時上去之後,我敲了門,沒有人回應!實話告訴你們,當時我喝了酒,特別思念她,我想和她複合,所以就藉著酒勁壯著膽子在門口對她表白了很長時間,大概八分多鐘,是我們曾經第一次約會是我對她說的,我想她也對我餘情未了,可是沒有人回應,我就特別傷心,就走了。”崇川也有些生氣了,就這麼一條腿站了起來。

“更何況,你覺得一個殘疾人,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佈置好一切,殺完人之後製造密室嗎?你太高看殘疾人了吧?”說罷,崇川轉身拿著義肢,離開了審訊室。

他們之中,有最少一個真兇……可是……到底是誰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