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整個現場一片寂靜……無人多言,無人敢言……只因……真相近在眼前!
空氣中漸漸彌散開現場殘留的血腥味,使得整個現場都染上一層血色。如夢似幻般,所有人都彷彿看見了真相!真想離自己就這麼近,殺人的真兇就在自己的身邊!
“哈……哈哈哈~”齋藤突然笑了起來,寂靜瞬間被打破,將眾人的心攪得一團糟:“我說小兄弟,你的推理的確很有意思,或許你去寫書也能掙不少錢啊。可是,明明我是他的大客戶,我還要他來給我占卜,我殺他幹嘛呢?何必呢?”
“你的動機,不可能更加明確了。你的動機,不就是錢嗎?”霧生卻突然開始發言,站了起來,伸出手來,將原木按在了座位上,雙手撐住原木的肩膀,毫無表情:“齋藤先生,占卜可不是什麼省錢的東西,對於唯物主義者的你來說,完全就是破罐子破摔,如果你知道了這個占卜並不準確,恐怕會很生氣吧?突然被死者坑了這麼多錢,恐怕你會頓時醒悟,從而痛恨上了死者,這樣一來你痛下殺手便不奇怪了。所以經過現場的勘察,我們可以推斷出,是你偷走了水晶球,至於目的,就是拿去兜售販賣從而得到資金。證據就是你突然多出來的iPhoneX。iPhoneX是蘋果公司在最近方才推出的一款新機型,由於中國這個龐大的市場就在我們隔壁,所以iPhoneX在國內的登陸時間也相當的晚,而且售價極高,在支付了大量占卜費用以及公司倒閉毫無資金來源,被坑騙之後已經沒錢到甚至於快要餓死的你,哪裡來的錢買這個?要麼就是這手機不是你的,可是你在審訊時明確表示你接的那個電話是找你的,而且溝通順利,可見這手機絕不可能是別人的!唯一的解釋就是你用來買iPhoneX的錢來路不正!錢是哪裡來的,你可以說出來給我們聽聽嗎?”
“呃……”齋藤如受暴擊,垂下頭來,不敢吭聲。
霧生深深吐了口氣,戴著手套的右手揉了揉眉心,淡淡的道:“其實可以用以鎖定兇手的還有另外的手段。首先就是兇器,也就是當時在地上的那尊銅佛像,我記得自衛隊給出的資料是,它大概有個三十斤重,一般的人想要舉起來都是要花很大的力氣的。沒有健身經歷的弱小女人高橋女士不可能舉起來之後精準的斃命死者的,更何況還有和她打電話的閨蜜作證。巖先生和趙先生雖然可以舉起銅佛像,但是他們和高橋女士都不瞭解占卜工具,那麼他們就完全無法分辨那個水晶球的實際價值了,如此一來,只是盜走重要的水晶球部分這種具有極強針對性的舉動就很詭異了。除非死者已經知道水晶球很值錢。這種事情只可能是客戶齋藤先生會去了解,這就更加證實了是他!”
“那……那麼!我哥留下來的死亡訊息,到底是什麼意思呢?HW,無論從什麼方面來說,都不可能引導到齋藤先生身上去吧?”巖趕緊駁斥這樣的簡單觀點。
霧生笑了笑,非常放鬆的把玩自己的青絲:“死亡訊息究竟何解呢?其實當看到死亡訊息是用鮮血寫下來的時候,原木就發現了不同,他告訴我他看到了血跡的不同。H上的那一橫和一豎的血液顏色和最後的一豎以及W都不一樣,而且那一橫一豎根本沒有和最後一豎連在一起。所以原木和我都有懷疑,做出了一些推斷:1,死者手指顫抖,寫斷了。2,有人幫忙修改了字母!”
原木就這麼被霧生按在椅子上,可是思路卻還是異常清晰:“如果是第一種可能,那麼比起三個直線來說更難寫的W這個字母為什麼沒有某處斷掉的跡象?很顯然矛盾了。那麼就是第二種情況,有人動了手腳!修改字母,無非就是加筆畫和去比畫兩條路走。”
“那你們是怎麼判斷出來的呢?你們怎麼知道兇手是修改了字母還是擦去了字母呢?不要告訴我一些斷掉的地方,就讓你們做出這樣的判斷!”巖的脾氣似乎越來越大了。
“那是因為擦不掉啊……”原木長長地嘆了口氣。
“那張桌子,是木製的,血液早就凝固,所以無論如何去擦,都絕對會有一些血跡殘留在木頭縫裡,如果擦去,痕跡反而十分顯眼,修改者肯定不希望這樣留下更大的破綻。因此只能選擇加減筆畫修改字母。但是因為不能擦除,因此減筆畫也就不可能了,只可能是加筆畫。”霧生的嘴角依舊掛著一絲微笑。
“也就是說……那一橫一豎,看來就是後加的筆畫了!也就是說,原本的字母應該是H去掉一橫一豎,也就是……I嗎……所以最後的結果應該是IW嗎?”源骸在腦內推導了一下,得出結果。
“可笑!IW,不就是指的我,巖嗎?你們是想說,我是兇手嗎?你們真的要這樣判斷嗎?”巖冷笑著反論。
“我們並沒有這麼說,由於之前的推斷,巖先生你的嫌疑可以完全洗清,這也就代表了這個IW不可以解讀為巖,所以我們必須改變看待這個暗號的角度……所以說,如果我們換一個角度來看呢?”霧生嘴角的微笑化作冷笑,那雙冷靜的眼睛瞬間冷酷了無數倍:“比如,倒過來呢?”
巖的臉色瞬間變幻!
源骸趕緊繼續推導:“如果把IW倒過來的話……那就會變成……那就會變成……MI!這不就是……鳴(mei)嗎?”
霧生緊了緊手套,話語擲地有聲:“為什麼我會知道這個呢?就是因為桌面上的血跡。桌面兩對側都有鮮血,可是桌子正中央的一段距離沒有鮮血,這不是很奇怪嗎?因為我們判斷死者是被居高臨下殺死的,又判斷出死者死於正在占卜時,結合塔羅牌是在桌面上的,可知死者受襲擊時是坐著的,因此才能居高臨下殺害死者。如果死者死於桌面上,頭往下倒,應該會砸在桌子上形成濺射形的血跡,現場的血跡也的確是濺射形的。可是按照茶杯來看,兩杯茶,因此證明對面應該坐著某人,或者曾經坐過某人。為什麼那個某人的卓面前也有血跡呢?唯一的解釋就是血液來源,也就是死者,在桌子的兩邊都倒下來過,也就是說,有人將死者的屍體搬運到了對面的座位上!”
蛇崎站在一邊,不言不語,只是靜悄悄地朝原木這邊靠了靠,全身上下爆發出別樣的氣息……
源骸趕緊追問:“可是,那個所謂的某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霧生長長地舒了口氣:“恐怕是之後那個某人才發現了那個無法刪去的死亡訊息,MI兩個字母正著幾乎無法將調查引到到別人身上,直接指引到了兇手身上,那個某人才不得不將死者調轉方向並且修改暗號進行誤導,阻礙調查。那桌面上的血跡就是屍體曾經在兩對面的座位上都坐過的事實證據!”
源骸趕緊追問,身邊的副官下筆飛速做著筆錄:“可是,修改死亡訊息的人又會是誰呢?”
原木接話:“修改死亡訊息的人,只可能是嫌疑人中的某位,因為別人根本沒有這個必要。關鍵是房子裡的有一個現象很有趣。現場沒有任何一個人的指紋和痕跡!如果說現場失去了一個人或者幾個人的痕跡,都不會讓我們感到意外,可是就連死者本人的痕跡都消失得乾乾淨淨,那麼我們只可能推測有人將現場進行了打掃整理,那麼又會是誰打掃了現場呢?齋藤先生本身當天是去過的,理應有指紋,可是卻沒有,如果他是兇手不可能會說出與實際相反的行動順序,否則會更可能被懷疑,這個地方他必須說實話,因此可以判斷必定不是齋藤先生也就是兇手擦去的指紋!高橋女士不會去見死者,由於門鎖也更加進不去門,也就不可能修改指紋,趙先生家的備用鑰匙還是以前的門鎖鑰匙,而且並沒有被動過,所以嫌疑都可以被排除。所以我們可以判斷巖先生……你就是打掃現場的人!”
所有的人再度震驚!兇手和處理現場的人竟然不是同一個人!而且……這個幫助兇手處理後事,甚至幫助兇手擺脫死亡訊息威脅的人,竟然是死者的弟弟!天啊!
“不可能啊!原木先生!如果巖他這麼做,不就等於把懷疑全部吸引到了他自己身上了嗎?”華的眼淚已經流了下來,她似乎無法接受這樣的推理。
原木深深地嘆了口氣,不忍心看到華的淚水,於是偏過頭去,慢慢道:“如果巖先生他的目的就是這個的話,那麼修改死亡訊息成為別人的名字縮寫就不難想象了……吧!”
華瞬間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原木。
“究竟為什麼巖先生要為齋藤先生打掩護,這個我們暫時不得而知,不過如果要定性,巖先生必定是共犯!而且除此之外,我們聽聽巖先生的供詞就會發覺詭異的地方。他說他會在客人來前一兩個小時就離開現場,可是他卻知道自家兄長洗澡之後接待客人!洗完澡就算不吹乾頭髮,頭髮要幹掉也就半個小時。死者的毛髮濃密,也不會超過一個小時就會幹掉,那個時候巖先生理應已經出去了才對,他怎麼會知道呢?解釋就是,要麼他根本沒有離開,要麼就是他回來過一次。總而言之就是巖先生回到了犯罪現場,並且幫助將犯罪現場進行了整理。他不可能犯罪,因為他沒有犯罪的動機,也不符合現場的情況!可是他卻幫助了兇手佈置現場。甚至於,這個完美的密室的佈置就是巖先生完成的!如果這個密室的確是牢不可破的,所以只可能存在兩個情況:1,密室是假的,是調查失誤。2,是擁有鑰匙的人做的,可以隨心所欲佈置密室,那麼就是巖先生。調查失誤這個詞語,不應該安放在自衛隊的頭上。我們也調查清楚了,密室的確是不可能完美的。要麼就是進去了無法出來,要麼就是出來了無法進去。除非,有鑰匙!因此,一切都迎刃而解。”霧生淡淡的道。
原木捂住自己的臉,悶聲道:“巖先生的不在場證明是無效的。在刑偵界,只要是無法被證明的不在場證明,是都視為失效的,齋藤先生的不在場證明中那和死亡時間比對而空缺的十分鐘,足夠殺人了。”
霧生繼續接話:“整個案件應該是這樣的,當晚齋藤先生前來占卜,巖先生提前出去了,但是由於長久的觀察他對齋藤先生產生了好奇。齋藤先生當晚與死者一言不合,就將死者殺害了,並且為了錢財而將水晶球摳走了,誰知死者這時寫下了死亡訊息。巖先生回來之後,幫助兇手齋藤先生布置現場,他擦掉了所有的指紋,修改了死亡訊息,製造了偽證,只為保全齋藤先生。”
“一派胡言!”巖大力地一拍桌子:“根本是無理取鬧!你根本沒有證據支撐這一切推理!如果你沒有證據,就不要瞎推理了!”
原木深深地嘆了口氣,眼中滿是悲哀和同情:“可是,巖先生,你忘記了很重要的一點。你不知道兇手將水晶球偷走了!剩下一個水晶球底座,誰會將它以隱藏的方式藏在衣服裡呢?除了兇手本人,就剩下幫兇這種情況了。兇手是不會將這種東西放在死者的內兜裡這麼奇怪的地方的!因為兇手是來找尋占卜的人,怎麼說也會對占卜有所瞭解,知道水晶球的價值了,也自然知道它是什麼。如果是兇手將底座放進內兜,必然會引起警方大規模搜查占卜相關的事務,反而不利於和占卜有關係的兇手逃避。所以將底座放在那個古怪的位置,顯然和兇手熟知占卜的習慣不同。所以將水晶球底座放進死者內兜的人,絕不是兇手本人。這個人必定就是不瞭解占卜的幫兇,也就是你啊,巖先生。”
巖瞬間渾身脫力,直接一屁股坐了回去,面如死灰……
原木緊緊閉起了雙眼,看上去十分痛苦:“由於沒有了水晶球,巖先生甚至不知道那個底座到底是什麼東西。因此才會將底座直接塞進死者的衣服內兜那個比較隱私的地方希望可以矇混過關。之後你開始處理周邊的一切。你也絕對擦拭過那個底座的周邊,要不然那裡不會出現你的指紋,你顯然是把自己、兇手和死者的指紋全部擦掉了。可是你還剩下了在底座底部的那個指紋!可是當我們看見連線底座和水晶球的固體粘合劑只剩下一半的時候,我就知道兇手是疏忽大意了,幫兇也疏忽大意了。如果不是巖先生你,本案不會這麼麻煩,而是應該指紋到處都是。可是這樣,證據也反而更加明顯了!證據也就隱藏在了那裡。巖先生你不瞭解那是什麼,也就不會去在意只剩下了一半的固體粘合劑,可是兇手需要取下水晶球,就必須要接觸固體粘合劑,從而留下部分指紋。如果這個地方真的有指紋,並且能夠和齋藤先生的指紋吻合,那麼他就必定是兇手了……”
冷風呼嘯,夜色垂暮……冷透了空氣,涼透了人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