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座的召集之下,所有人都已經到場了。振分被提了出來,酒井和澤木就坐在人群之中,除此之外就只有局長還有法醫以及一些調查要員了。這間會議室裡人不多,顯得格外陰冷空曠。
“到底怎麼回事神座先生?據說你們找到了真正的兇手是誰了?這是真的嗎?還請趕快給我們解答疑惑啊!”局長現在很是焦急。佐世保屁大點地方,就因為這件案子被無數的大佬們死死盯著,萬一出了點什麼紕漏自己這一身警服都能給一下子扒下來,這可就不是他想看到的了。
“對啊。這一次的案子,已經被我們解決了。我們已經知道,最終的真兇到底是誰了。今天請各位來,就是想將我們的推理說給各位聽,好讓各位對我們的推理有一定的依據評判。不過這一回,我的確不是什麼舉足輕重的角色,大部分的推理要由雨宮小姐來完成,我僅僅只要分析一些細小的細節,所以為了大家能夠快些融入推理的環境,首先就由我來親自打頭引出話題吧。”神座微微點頭,輕攏長髮。
“好,好的,如果二位已經做好準備了,我們自然已經做好準備了,就請二位開始推理吧,我們洗耳恭聽。”局長悄悄吞了口口水,客氣的道。
神座點點頭,開始了分析:“那麼就開始步入正題了。首先一開始我們接觸到這起案子的時候,各位就又給我們透露一個關鍵的資訊,那就是這個案發現場分明是一間密室。密室,顧名思義,就是原本用於秘密活動,大多處於完全封閉的房間的意思。案發現場和外界的溝通方式僅僅只有窗戶以及門。我們差看過了各個地方,考慮過了很多的可能性,可是都行不通。首先門被反鎖而且被理士的屍體擋住,由於死後屍體僵硬,從正面突破絕對是相當困難的,所以走正門理應是無法通行;窗戶假設一開始並沒有上鎖,兇手的確可以輕鬆地進來、殺人、出去,可一旦這樣做也就意味著殺完人出去之後,兇手無法重新鎖住窗戶,畢竟窗戶的鎖是在室內的。”
神座微微沉吟,赤色的眸子掃視全場:“那麼,如果是想各位所猜想的一樣,可否在屍體上做手腳,讓兇手從正門出去之後屍體再擋住正門呢?我們做出一些推測:1:屍體沒有被移動,從一開始就在那裡,兇手使用另外的方法逃走的。2:屍體被移動了,理士是死在別處的,兇手採用了機關的形式佈置了現場。3:屍體被移動了,兇手沒有想這樣佈置現場,理士也是死在別處的,是有別的什麼人佈置的。首先,理士身體周圍的血跡因為理士自己的身體阻擋,血跡就應該沾染到理士的身上,而不應該沾染到理士身體下方的地面。事實證明,這個看法是正確的,因為我們搬開理士的屍體之後,的確沒有發現血跡殘留,地面鋪的是地毯,兇手也無法處理掉已經灑落的鮮血,這也就代表了,理士的確就是在這裡死去的,他沒有離開過。如果加上理士的屍體被證實並沒有挪動位置,也就代表了門的方向也無法通行。不是嗎?”
“嗯,確實是這樣的道理……這也就代表了,從門的位置,是不可能會任由兇手進出的,就算能進,也絕對不可能出得去!那麼這也就代表了,是從落地窗那裡過來的嗎?”局長分析著,興奮地問道。
神座似乎並沒有聽到局長的話,繼續著推理:“那麼,落地窗呢?可行不可行呢?如果想從落地窗進入室內,僅僅三種方法,1:暴力入侵,也就是破窗而入。2:運用工具無聲地破壞玻璃,潛入進去。3:內部有人幫忙開窗。可是哪些行得通呢?第一種顯然是不可能的,當時的落地窗是由發現屍體的澤木先生和交警先生一起撞破的,也就是說撞破玻璃的時候,兩位死者已經死亡;窗子不可能復原,兇手也就不可能暴力破窗。第二種呢?工具能夠破壞落地窗的什麼地方?無非就是玻璃和落地窗框架兩個地方。可是框架比較窄,不可能透過一個人的一條手臂,更別說兇手一整個人了。我事先去調查過了,玻璃碎片中並沒有切口特別規整的,也就代表了沒有被工具切割的玻璃。第三種呢?的確有些可能性,因為有可能是熟人作案。不過,如果一個你的熟人放著好端端的正門不走,非要走落地窗,難道不會讓你起疑心嗎?就算是兇手進來走了正門,出去之後落地窗不就又無法上鎖了嗎?這也就意味著,密室的兩個可能的入口都是被排除的。”
正在所有人微微蹙眉搞不清楚真正的答案的時候,神座突然話鋒一轉,有些嘲諷的道:“但是我們的確沒有發現第三個可以透過人類身體的通道或者孔洞。如果這一切都不可能的話,我們只能宣佈,這個所謂的密室,其實從根本上應該是不成立的,也就意味著,它不屬於可以進入出去的密室。它是從內部製造的只進不出的密室!因此就只剩下兩種推測:要麼,就是兇手當時還在室內,趁當時澤木先生和交警先生撞開玻璃發現屍體注意力被屍體吸引之後直接開溜,不過這個行動的風險之大,顯然不用我說。如果兇手是處心積慮的要殺害佐佐木夫妻倆,還要動用這麼些手法,那他肯定會選擇十拿九穩的方法,而不是這樣的冒險方法。而且這種推測的方法更常用於目擊者更多的案件,兩個目擊者,人數過少,兇手被發現的機率更高。如果不是這個推測,那麼就只剩下:兇手……就在兩名死者之中!這樣他們就可以足不出戶製造密室,並且殺人!”神座的赤色眼眸之中,有著一絲嘲諷。
這些推理,饒是歷盡時光風雨的澤木也無法想象。至少,他們沒有辦法想象出“死者=兇手”這樣的一種概念!
“不好意思!我能夠打斷一下嗎神座先生?這怎麼可能呢?您的意思是說,死者中的某一位殺害了對方,之後殺害了自己是嗎?也就是殺人之後的自殺事件?雖然推理的最終結果的確是這個,但是您不覺得太奇怪了嗎?就算是常常爭吵的夫妻,也沒有什麼理由讓他們出現這樣偏激的想法吧?他們是受害者,怎麼可能和兇手有這樣離奇的聯絡呢?”法醫有些忍不住了,趕緊出聲問道。
神座微微瞟了這個法醫一眼,笑了笑:“你叫什麼名字?”
法醫微微一愣,誠惶誠恐的道:“神座先生,如果有冒犯的話還請多多包涵,叫我高山就可以了。”高山法醫微微鞠躬。
神座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山先生,你會有大成就的,就憑這種敢於質疑的精神。”隨即,神座面向所有人:“我知道你們無法相信這一切,因為我對於兇手的推測也僅僅只限於推測,所以還無法定論。可是,大家能夠找出的嫌疑人就那麼三個,也是唯一有可能殺害兩名死者的三個人,我們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如果我們能夠證明三名嫌疑人都是無罪的,那麼也就代表了,本案的當事人,三名嫌疑人兩名死者這個構成有問題,我的推測就必須成立!”
反推法,這種方法的確非常好,大家都點頭同意。
“首先,我們評判三名嫌疑人有罪的理由是什麼呢?無非就是他們是最有可能接觸到死者並且實施犯罪之後逃之夭夭的人。也就是說,我們只要證明,三名嫌疑人沒有作案的可能,我們就能夠證明他們是不可能犯罪的,也就可以自動排除他們就是兇手的可能性了。首先,我們來看看振分先生。”神座的赤色眼睛看向了振分,那毫無情感的眸子讓振分渾身一抖,肥肉滾動。
“我們透過一定的走訪調查,知道了死者理士先生曾經很久以前挪用過自家公司的公款,可是公司發展起來之後,資金空洞變大,如果不填補上,理士先生的下場不言而喻,所以理士先生找到了振分先生借錢還債,也就是拆東牆補西牆的方式,治標不治本。但是根據很多人的風評,佐佐木夫妻就是一對怪人夫妻,他們根本不在乎振分先生的感受,根本就沒打算還錢。振分先生,他作為佐佐木夫妻的債主,是一個十分沒出息的放貸者,因為本身的懦弱,被佐佐木夫妻二人一直拖欠著債不還,他的確有可能因為要不到債惱羞成怒殺害佐佐木夫妻二人。可是要知道的是,他來討要債務的時候,每一次夫妻二人都是躲著他的,這也就代表了每一次討債振分先生都是無功而返,他根本沒有辦法讓夫妻二人開門。試問如果你借了很多的錢,你的債主上門來了,你會大大方方的將債主請進家門嗎?這應該是不可能的吧?也就是說,如果大家首先的考慮就是兇手不在佐佐木夫妻之中,那麼振分先生連進去的可能性都沒有,更別提殺人以及逃離密室的可能性了。如果的確是這樣的話,振分先生就會因為前因不充分,喪失作為兇手懷疑物件的可能。”神座慢慢的道,說著的時候,眼睛卻還在看著振分,振分已經一臉興奮了,顯然是很喜歡這段言論。
“至於酒井小姐,的確如她的問詢的時候所說,她和理士的來往幾乎沒有,僅僅只是之前被邀請去玩的時候見過,如果我們判斷她的動機是不堪死者蓮華的折磨,那她就沒有必要連帶著無辜的理士一起殺掉。可能會有人推理說理士萬一目擊了酒井小姐殺害蓮華的現場,所以為了殺人滅口也就這麼殺了。的確這樣想一想我們的確可以說得過去,可是我們必須要知道,理士死得比蓮華早,而且早了十五分鐘!也就代表了兇手是先殺害了理士,之後才殺死的蓮華。這就是酒井小姐不可能做的了。分析一下階段性行動,因為理士不知道蓮華在刁難酒井小姐,所以他絕對不會懷疑酒井小姐登門的理由,所以酒井小姐想要進入房子是有可能的,但是殺人這個步驟,酒井小姐卻無法完成,因為殺人順序顯然不對。更何況兩名死者死亡時間相差十五分鐘,酒井小姐作為專業的護士,沒有理由放著一個所謂的仇人十五分鐘不殺,因為那樣,勢必導致死者的神情不會那麼淡定。可是兩名死者表情都很淡定,甚至很溫和,理士可以用偷襲致死的理由解釋,可是十五分鐘之後的蓮華無論從哪裡出來房門那邊的情況也都是可以看到的。看見了房門下面慘死的丈夫,卻也面色淡定就不好解釋了,因為沒有用麻醉等手段,所以無法達成淡定表情的理由。也就是說,從殺害的順序和冬季來說,酒井小姐身上存在巨大的矛盾,是行不通的。更何況,酒井小姐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因此酒井小姐可以排除。”神座又看向酒井。
酒井還是那副幹練的樣子,但是卻朝神座點點頭,表示感謝。
神座看在眼裡,微微一笑,繼續開口,不緊不慢:“澤木先生,雖然的確和兩名死者的關係較好,如果澤木先生以一些藉口來叫門,說不準死者真的會開門。但是請各位看一看澤木先生現在的樣子:由於佝僂,他現在的身高就連一米五也不到,如果說蓮華的一米六八可以勉強觸及,但是一米七六的理士的頸部,又會有多高呢?這絕對不是澤木先生可以觸及的高度!就算是伸直了手可以觸及,但是我們要知道那把菜刀可是精準地切過了大動脈和脊髓,一個要靠勉強才能夠觸及到死者頸部的老人,真的可以做到嗎?也就是說,澤木先生根本無法完成將刀子插進較高的理士的脖子這一項任務。而且一位八十多歲歲的老人去殺人,顯然沒有那個魄力和體力,一旦死者反抗,澤木先生肯定吃不消。更何況死者蓮華有一些潔癖,作為老人的澤木先生,蓮華已經是排斥的了,於情於理蓮華都不會接納澤木先生,進入密室再次成為了難題。澤木先生在進入密室、殺人、逃出密室三項之中,幾乎沒有一項可以達成。”
“呵呵~神座老弟高議,老夫佩服。”澤木呵呵笑著,伸出手來作了個揖。
“呃……”局長和高山法醫面面相覷,周圍一些把守的警察更是驚呼不已,他們從來沒有想到,推理出來的結果竟然是這樣的!原來,三名嫌疑人,都不可能完成犯罪啊!那麼這樣一來涉案人員之中,還可能擁有兇手嫌疑的就會在……
兩名死者之中!是這個道理嗎?
“神……神座先生!話不能這麼說呀。就算您能夠證明他們三個是無辜的,那還有千千萬萬的嫌疑人呢。您總不能真的一個一個排除吧?那樣子也太累了不是?”局長賠著笑臉,搓著胖手尷尬的道。
“我知道你還是不願意相信死者=兇手這個概念。我很理解。如果您還是不願意放棄這些嫌疑人的方向,那我就只能印證了,印證死者=兇手……印證已經死去的、被我們當做受害者的死者,就是兇手的這個,你們矢口否認不願意去接受的既定事實!”神座似乎有些生氣了,語氣和神態都開始嚴肅起來。
不知為何,局長突然感覺天塌了一般,總感覺自己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