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warning:本人對刑偵方面及刑事相關工作不甚瞭解,如有不到位的地方,敬請諒解。若讀者朋友有經驗,希望可以轉告於本人。)
“怎麼了?”一聽到有更加難辦的謎團,霧生和源骸趕緊湊上前去。
“你們仔細看,死者屍體之上,綁住手腳的繩子的死結,還有勒住死者脖子的繩子的死結,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同?”原木拿來原本綁在死者脖子上的繩索,另一隻手指著死者的脖子,緊皺眉頭的問道。
源骸俯下身來,接過原木手上的繩子,順便檢視死者手腳上的繩子。不出所料,兩處的繩子都被打上了死結,但是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就連霧生俯下身子檢視,也並沒有什麼發現。
“原木君,我知道你對細節的觀察很是敏銳,究竟這兩段繩子之上,有什麼很讓你在意的?直接說吧。”霧生舉起雙手,無可奈何地對原木的細節把握投降了。
“算了,光是看著,也一時半會兒和你們說不清楚,我們慢慢地把這兩段繩子解開吧,要慢慢的解開,這樣你們就能發現問題了。”原木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道。
花了大概三分鐘時間,原本死者脖子上的繩子、綁住死者雙手的繩子、幫助死者雙腳的繩子被全部解開,但是卻依舊保持著打活結的狀態。原木輕輕地將三條繩索緩緩解開,霧生和源骸瞬間發現問題所在!
綁住死者雙手和雙腳的繩索解開之後都是左手捏住的那一段在上。然而,綁住死者脖子的繩子卻是右手捏住的部分在上!這也就變相的意味著……
“看樣子我們又可以得出好幾種結論了。1:兇手是個雙撇子,雙手都能靈活自如的使用,打結相當隨意。2:綁住死者脖子和綁住死者雙手雙腳的,並不是同一個人。3:死者自己打了某一處的結,其餘的由某人代勞,只有死者自己來打結,才有可能打出正好相反的結。也就是說,死者尋死之心已經有了。不知道,哪個才是真相啊。”霧生垂下眼簾,微微嘆息。
源骸突然發話:“如此一來就存在著一個巨大的問題。我們先假設並不是死者尋死打的結,也就是說徹底定性為他殺,也就意味著必定存在一個對柯隆先生圖謀不軌的兇手。而我想,只要但凡是有判斷能力的人,看見一個想要將自己束縛起來的人接近自己,必然知道對方不懷好意,一定會開始反抗,哪怕無法反抗,大叫將我們吸引過去也是可以的。然而,柯隆先生卻沒有半點這樣的反應。而從之前的表現來看,柯隆先生身為霧生家的成員,判斷能力非常出眾。那麼也就意味著……柯隆先生失去了判斷能力才會讓兇手得逞。而能夠讓人失去判斷能力的無非兩種,一就是類似吸食了搖頭丸一類的毒品之後產生的幻覺,很可惜,柯隆先生沒有吸毒的表現。二就是……麻醉藥品!”
說罷,源骸直接俯下身子,用手輕輕在屍體的面部輕輕扇動,猛地捂住鼻子:“該死!是乙醚!”
“可是,就算是乙醚,效果也是因人而定的。男性的抵抗能力一般比女性要強。更何況是柯隆哥哥,估計一刻鐘就能夠恢復一些意識,難道就不能夠大喊呼救嗎?”霧生似乎還沉浸在痛失親人的悲傷之中。
“我想,柯隆先生並不可能叫出聲來。”原木指了指死者的嘴角。死者的兩側嘴角都有摩擦傷,微微滲出鮮血,還有一些布帛的痕跡留在了上面:“我想無論是誰,在沒有擺脫嘴上纏著的布的時候,應該都沒辦法大喊。不過現在沒有看見布,估計是被兇手取走了。”
“緊接著……就是最關鍵的地方了……為什麼兇手要將死者屍體掛在展覽館的旗杆上?是有什麼特殊寓意?還是說這裡就是第一案發現場?抑或是兇手本人的惡趣味?”霧生似乎終於進入了偵探的狀態,開始分析案情,而不是感傷。
“其實說實話,掛在旗杆上的獵奇殺人,並不少見,這些獵奇事件大多數都是兇手本身的邪惡嗜好導致的。以前的事件中,獵奇殺人並將死者屍體懸掛高處,在心理角度上,是心理變態者一種特殊的‘炫耀’,他們想要讓更多的人知道,是他們做出了這樣的獵奇事件。也就是說,如果兇手真的是個心理變態,按照心理角度上,他應該會選擇讓更多的人去熟知,這樣的話,在這個只有幾個人的林中別墅裡頭用獵奇殺人手法殺人,則不符合心理變態者的心理,所以我想可以排除是兇手本身的惡趣味的相關猜想。當然,這些有關心理的東西,是雨宮姐給我普及的。”霧生繼續自己的推理,感傷過後的她,似乎變得格外冷靜淡漠,甚至有些無情了。
“但是,我想這裡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因為我們推斷的死亡時間的時候,大家正好都在一起收拾行李,而鬼井先生也正好在收拾髒了的穿上用品和衣物。那個時候,死者分明還在二樓。所以我想,這裡不會是第一案發現場。”原木推斷道。
“想要把一個死人搬到一樓,拖進展覽館,再將其吊起來,是很需要時間和空間的,我並不認為會有別的可能。我倒是認為這裡就是第一案發現場。”源骸卻提出反對意見。
“可是,如果這裡是第一案發現場的話,不就多了東西嗎?”原木微微撇嘴,顯然有些不服氣。
“多了東西?有多什麼東西嗎?難道那個多了的東西,還能夠證明這裡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源骸撓了撓頭,神情頓時有些掛不住了。
“那當然就是——多了用來讓死者無法發生的纏住嘴巴的布啊。如果這裡是第一案發現場,為什麼會需要那種東西?如果這裡是第一案發現場,兇手可以就地將死者勒死,吊起來。何必要堵住死者的嘴呢?我們事先已經知道了,死者事先吸入了乙醚,兇手完全可以趁這個時候將死者吊起來殺害死者,何必用到塞嘴的布?這樣子根本說不通!唯一的解釋就是,兇手不希望死者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死去,但又不希望死者醒了之後引人注意。那麼也就側面證明了……這裡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而且也就證明了……死者死於昏迷之後的意識回覆之後的時刻……進一步推理,我們只能想到,要麼就是兇手有虐殺的變態傾向,想要在死者清醒過後,虐殺死者;要麼就是兇手所做的計劃需要死者醒過來。我們之前已經排除了兇手是個變態的說法,那麼就只能證明,死者從昏迷中甦醒,也被兇手算在了計劃之中。”霧生斜著眼睛看了源骸一眼,似乎就是在說“這傢伙是誰我不認識她”的感覺,讓源骸好一陣臉紅。
“迴歸本源的問題。不是變態,不是第一案發現場。那麼也就是說,將屍體懸掛在旗杆上,是有特殊的用意的。可是我們似乎沒辦法知道有什麼用意。”原木憂心忡忡,抬頭看著旗杆,不知為何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想我們在這裡呆的也夠久了,我們也該出去調查一下了,尤其是死者的房間。”霧生說罷,打算離開。
源骸也覺得此地頗沒有價值了,尾隨著霧生緩緩離去。原木趕緊跟了上去,但卻在門口的地方突然停下腳步,回頭一看。原木的頭沒有上揚,正好能夠平直的看到整根旗杆,還有旗杆下躺著的那具屍體。
不知為何,原木的心頭猛地一跳,似乎發覺了什麼非常可怕的東西……
……
如果說……如果說兇手將屍體掛在旗杆頂端的用意,是這樣的話……那麼也就代表了……
……
回到客廳,所有人都迎了上來,詢問著調查的進展。其中以作為傭人的鬼井和松本最為激動。
“經過我們的勘查,此次事件必然是他殺!是非常殘忍的縊殺。而且,兇手就隱藏在我們之中!而由於我們三個的嫌疑已經排除,所以兇手,就在你們四個人之中!”霧生伸出手指,輕輕虛點了點所有人。
這些比霧生三人大了不知多少歲的大人表現出了比他們三人更加不堪的驚訝。
此時,原木抱著胸口,大口的喘息著。剛才腦海中的那個想法,讓他重傷之後的肺部又一次出現了危機訊號!
“現在,我必須要詢問大家在進入這幢別墅開始,所有人的動態資訊!必須一字不落!”霧生十分堅決。
所有人面面相覷,由曾根良率先開口:“啊,我們剛進來的時間大概是下午的三點二十六分,這一點我不會忘的,因為那個時候我收到了太太發來的資訊,特意看過一次時間。那個時候我們大家都在,包括柯隆也在一起。當然那個時候絕不可能發生殺人案件啊。然後大家進入別墅之後,柯隆不是為了談買賣招呼我帶你們去展覽館參觀一下嗎?我們是大概三點半出發的,參觀了總共三十分鐘不是嗎?參觀到二十分鐘的時候,僧正先生就過來和我們一起參觀了啊。那個時候我們差不多參觀完了,也正在回程啊,碰到僧正先生也不奇怪吧?我們就一起又逛了十分鐘,就走出展覽館了。”
僧正擦了擦冷汗:“我的確是和柯隆先生在三點半的時候開始談生意,但是談了十分鐘他卻突然去了樓上,中途鬼井先生上去過一趟,之後就一直待在客廳。我又等了柯隆先生十分鐘。因為受不了鬼井……啊不是!受不了客廳那麼悶,所以就跑到展覽館找你們一起參觀,畢竟我是第一次來,也對柯隆先生已有的收藏品很是好奇。不過我似乎迷路了,轉悠了好久才遇到你們,我們就又轉悠了十分鐘,就出來了。雖然前半段時間我不和你們在一起,但是後半段,我們都在一起啊,我的嫌疑,應該不至於最大吧?”
鬼井接過話頭:“僧正先生說的沒有錯。主人上樓之後,我在三點四十三分上去過一趟,是為了給主人送奇異果冷飲,可是主人叫我放下冷飲就離開,貌似在寫一些什麼重要的東西。這我倒是能夠理解,所以我就下來了,和僧正先生一直待在客廳。之後僧正先生走了,我就跑到廚房裡面,和松本先生一起準備所有人的奇異果冷飲。之後大家出來之後,我就和松本先生一起,給大家送上奇異果冷飲了。“
松本繼續道:“我從一開始,就一直窩在廚房裡面準備晚飯的食材。更何況,我這麼一個瘦弱的老頭子,也不可能會做出什麼耗體力的事情。之後鬼井進來過兩次,一次說是給主人拿飲品,還有一次就是和我一起做飲品,端出來給大家喝。我也在那個時候認識了各位客人。”
“那麼上樓之後呢?“霧生繼續追問。
“呃……上樓的時間大概是下午四點整,大家收拾行李的時間,所以大家就一起上樓來收拾行李了啊。因為我打算多玩幾天,行李就比較多,還是原木先生親自盯著我看我收拾完的呢。原木先生,你可以證明的對吧?”曾根良一臉無辜的看著原木。
原木點點頭:“沒錯,等到曾根良先生收拾完之後,我們就一起到了霧生同學和源同學你們二人的房間串門了。中途僧正先生開啟門了一次,但是很快又走了,我記得是說去一樓取大箱子,之後曾根良先生就帶我們到了二樓的收藏區域參觀。之後鬼井先生就來了,在往後我們就一起下去吃飯了。”
僧正看到所有人把目光投向了自己,趕忙道:“我是真的清白的!當時我在收拾房間,鬼井先生突然闖進來,說是要把所有髒了的床上用品全部收拾了,我就給了鬼井先生。之後霧生小姐不是過來檢視柯隆先生嗎?那個時候柯隆先生明明好端端的在洗澡啊。之後我發現我的大箱子不見了,就去那邊問問看,我想畢竟是柯隆先生的妹妹,應該會了解一點這個別墅。之後我就下樓去拿箱子了。整理完大箱子,柯隆先生還沒有出浴室,我就先打了個盹,醒了之後,就沒看見柯隆先生了。”
鬼井微微冒冷汗,但是還是沒有任何表情,左手輕輕撫了撫胸前的領帶,開口道:“四點整,是我帶領大家上樓整理的。之後我下樓,發現了僧正先生的大箱子,我將它放到了沙發一邊,之後就推著二樓洗衣房的小車挨個房間收納髒了的換洗床上用品,因為之前主人宴請過一些朋友狂歡,所以弄得有些髒亂,只來得及收拾沒來得及收納。那個時候收到主人房間的時候,主人的確還在浴室裡頭,之後我就把所有的衣服順著洗衣房的管道砸到了一樓洗衣房,就暫且留在了二樓幫助各位。之後我下去和松本商量了一下,決定按照各位的口味完成菜品,所以就一起上來詢問大家愛吃的菜。之後我們就一起去佈置餐桌,準備菜品,上菜了。之後七點半我上去叫主人下來用餐,進入主人房間之後突然透過窗戶看到了外面有一個人縱身跳下,就大叫了一聲,你們就上來了。“
松本吞了口口水,聲音沙啞著道:“我一直待在廚房。一直都沒有來過二樓,這一點大家可以一起作證。然後就是和鬼井一起上來詢問大家喜歡吃的菜,之後就下去和鬼井一起佈置餐桌,準備晚飯了。鬼井發聲尖叫之前大概一分鐘,我回到廚房打算把還在烤爐裡的蛋撻拿出來,聽到慘叫之後,我趕緊把蛋撻掏出來,裝盤,前後不到三分鐘,就端著蛋撻上樓了,這段時間,給任何人也應該不夠勒死一個人並且把屍體吊起來的吧?更何況我一個小老頭。”
“之後,就是大家一起繞著別墅搜尋那個從天台一躍而下的人的時間了。之後曾根良先生髮現了某個人似乎翻窗進入了別墅。我們發現了腳印,窗臺上也留下了相對很新的泥土。這可能是兇手的機關、也可能是曾根良先生幻視,也有可能是外來者,還有可能……”源骸說到這裡,戛然而止,突然皺起眉頭:“但是……又不可能……”
“原木君,你應該發現了吧?這次事件裡頭,最詭異的地方!”霧生湊近原木,耳語道。
“啊~不管怎麼說,所有人的證詞都可以連成一片文章了。大家的證詞,都太過完美了吧……”原木額角上滲出汗珠。
“一定有某個人……鑽了所有人的證詞的空子……而那個人,就是真兇!”霧生的眼中,閃爍著睿智的火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