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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一節:最不想要的助手

(注意warning:本人對刑偵方面及刑事相關工作不甚瞭解,如有不到位的地方,敬請諒解。若讀者朋友有經驗,希望可以轉告於本人。)

神座腿長,人高馬大,自然是一馬當先地衝到樓下。隨後兩個女孩才匆匆趕到。映入眼簾的狼藉一片讓他們三個人全部驚呆了。整個廚房被炸成了廢墟,雙開的廚房門也被炸得粉碎,玻璃到處散落。天花板被炸出的大口子裡垂出幾根斷掉的殘破電線,四處的殘破碗筷以及那片片剝離的牆面都被染成了黑色。火焰還在某些地方燃燒著,冰箱的上倉敞開著,裡頭的啤酒以及一些蔬果全部粉碎。最可怕的自然就是那具倒在冰箱之下的焦黑的屍體。已經完全看不出是誰了,而屍體的右臂也被強悍的衝擊力撕扯斷開,垂掛在窗臺上。

而原木,則倒在了離廚房不遠處的地方,他雙目緊閉,全身上下都有受傷的跡象,鮮血直流,一些漆黑的痕跡留在了他的身上,雖說胸口仍有起伏,但是卻已經開始逐漸變慢了……

“啊啊!”隨後趕到的女孩們目睹了這樣的場景,紛紛尖叫起來。而也正是因為這樣的突發事件,所有人的酒全都被嚇醒了,這樣的突發情況,足以令人們陷入恐慌、。

“原木君!原木君!聽得見我說話嗎?”神座沒有將原木扶起來,而是輕拍他的臉頰,試圖喚醒原木。

“難道你就不會直接一點嗎?”霧生正想去將原木攙扶起來,神座直接用力抓住她的手腕,瞪著她道:“不可以!枉你是偵探,作為這樣不知情況的病患,如果貿然去扶,很有可能造成二次損傷,所以在沒有確認傷勢的情況下,不允許任何人攙扶原木君!身為醫生,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了!”

“……”雖說霧生的確不待見神座,但是面對當下的情形,霧生還是選擇了相信神座。

“你們愣著幹什麼?去叫救護車還有警察!難道想看著原木君掛掉嗎?”雨宮也開始招呼起來。她的主要工作就是控制現場以及尋求幫助。一聽到雨宮的話,剩下的姐妹們趕緊飛奔而去,尋找電話叫警察和救護車。

這樣可怕的爆炸自然引來了很多鄰居以及過往行人的注意,直到警方趕到控制現場才各自悻悻離去。

隨後,救護車趕到了,檢視了一下原木的情況之後,發現並沒有二次傷害可能,而且由於傷勢極為嚴重,就趕緊搬到救護車上去了。由於放心不下原木,又放心不下這樣的突發事件,霧生、神座、雨宮都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最後還是霧生率先亮明身份,才讓警方同意保留現場,簡單做一些偵查。直到他們從醫院趕回來才進一步開啟偵查。

於是,霧生和神座便一同搭乘救護車趕往了醫院。而雨宮以及她三個室友則必須要留下來。她們的室友已經死亡,她們已經成為了第一嫌疑人,開始受到警方的活動限制。

在救護車上,原木的情況似乎不太好,心電圖的顯示也越來越糟。醫生準備注射強心針。但是神座卻表示不用:“強心針雖然可以挽救他,但是等他好了以後會留下一些麻煩的後遺症。我也是一名醫生,我來吧。”

神座用一根針灸用的針直接硬生生插進原木的胸口,正是心臟的位置!

“神座清野!你在幹什麼?”霧生不由得輕喝道。

“安心吧,原木君是我如今還在世的唯一一個朋友了,哪怕我死了,我也不會讓他死的。”說這句話的時候,神座異常的淡定。而隨著神座針灸的深入,原木的心電圖情況開始穩定下來。

正當醫生們鬆了口氣的時候,神座卻突然淺笑著道:“你們最好動作快一些,這種方法最多隻能堅持使用半個小時。”

救護車司機一聽這情況,趕緊一踩油門,將速度再次提高了一些。

到達了醫院,經過檢查,原木這一回傷勢極其嚴重,似乎已經傷及肺部,導致呼吸系統出現了一些問題。還有一共四處骨折、外加無數的皮肉傷。檢查過後,原木就被推進了急救室進行進一步的救治。而神座則要來了手術服,也進入急救室幫忙。

霧生此時孤零零地一個人坐在急救室門外,輕咬下唇,有些不甘。在她的印象裡,自己是偵探世家之首的霧生家的人,擁有無與倫比的推理能力以及刑偵手段,那麼就可以擁有一份力量去拯救別人。可是今天的事情,卻給了她迎頭棒喝。是的,她沒有保護好原木、也沒能阻止命案的發生。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或殘喘或逝去,可是自己卻無能為力。而神座現在也可以派上自己的用場,可自己呢?是啊,自己的確擁有很強的推理能力,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這不是用來阻止惡性事件發生的能力、這是解決惡性事件的能力。這樣的能力,在現在,還不如神座的醫術更有用……

如果這次的案件真的是因為自己或者同為偵探的雨宮而起,那麼自己強行要徵召原木作為自己的助手,是否真的錯了……

急救室的門,在兩個小時之後開啟了。神座率先走了出來,摘下口罩,深深的吐了口氣,衝著霧生微微一笑:“沒有事了。雖說原木君的傷很棘手,但是並不複雜。他已經安全了。不過至少在兩三個月內,他都不應該過量活動。而且,由於傷及原木君的肺部,估計以後他也不可以在進行一些運動量過大的運動了。”一開始說的話,的確讓霧生鬆了口氣,可是最後的話,卻讓霧生再度陷入自責。

“對了,原木君剛才醒了一次,他要我給你帶句話:‘霧生同學,綾辻小姐死了。我這一回可能不能再幫助你了。不過這樣的事件,的確不應該放過,這一回的事件如果是有預謀的,那麼這名兇手,我們必須要讓他付出代價!這一回我的確受到了很大的傷,我累了,需要休息一段時間。如果你們有什麼要了解的,比如案發瞬間的情況,過來問我就好。’”神座緩緩地道,隨即皺了皺眉頭,冷淡地道:“原木君的這句話,有些水平啊……”

霧生慘然一笑。是啊,原木這句話的確有水平啊。累了?為什麼是累了?為什麼只能問你而不是尋求你的幫助?你不想當案件的參與者,只想當個目擊者了嗎?從一開始到了現在,你最終還是要離開嗎……

不過,你還是嫉惡如仇的不是嗎……你要我解決這次的案件,那我就解開。你選擇離開,我也只能祝福,不是嗎?確實為難你了,原木家是商業大家,你是未來的商業大亨,為什麼要強迫你呢……

霧生的眼眶微微泛紅,但卻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神座只是默默地看著。等到霧生那堅定的眼神出現時,他才毫無情感地淡然說道:“我差不多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了。如果你還是想要解開這次的案子,我可以幫你。”

“我會解開這次的案子的。這不僅僅是我霧生家的人的驕傲和義務,也是原木君希望我去做的,我一定會做好的!”霧生揉了揉眼角,重振精神,皺著眉頭看著神座:“雖說這一回案件我沒有助手,本來可以找雨宮姐的,可是現在她也是嫌疑人,我不能這樣做。你是我最不想要的助手,現在也只能勉為其難接受了。”

“你不想用我也沒有問題,我隨時都可以走。反正我和這個虛偽的世界都不太熟……就像原木君和你一樣……”神座轉身離開,向身後的霧生拋去一個意味深長的赤色眼神。隨後便不再看霧生,徑直走到休息室:“走的時候,叫我一聲……”

一個小時後,神座和霧生回到了宿舍。這裡已經被警察團團包圍,甚至還有自衛隊分隊的拆彈部隊前來排查。顯然是怕還有未引爆的炸彈。

顯然,這一次派出的警方負責人是霧生認識的人,很順利的就讓二人進入現場。而一樓的廚房更是被層層封鎖,可是鑑識人員們沒有一個進入其中的,而是停留在廚房外圍。

“怎麼了土屋大叔?為什麼不進去勘察?”霧生拖著神座來到廚房邊,朝一個滿臉橫肉一臉兇狠的大叔問道。

“啊~綾子你回來了啊。這是你的助手是吧?哎呀,不是我們不想進去,而是暫時不能進去。現在整個廚房的地板上有一層淡淡的覆蓋物,我已經挖了一點出來給鑑識科的人化驗去了,在這段時間之內我們暫時不能進去。”意外地,這位看上去兇狠的大叔聲音十分具有磁性,很好聽,很溫柔。

“有拍過照片了嗎?”

“有的,你可以看一下。”

霧生接過照片,神座也湊上前。具體來說,廚房裡面的確是一片狼藉。冰箱的上倉門已經被炸鬆了,勉強垂在那裡;裡頭的東西已經七零八落,幾乎全部都粉碎了。屍體的正面朝著冰箱,上半身卡在冰箱機身上,就像是一個人靠著冰箱滑脫在地的造型,屍體已經全身漆黑,有燒焦的跡象。整個地面被一種淡黃色的覆蓋物覆蓋。洗碗機的門雖然關著,但也被完全炸碎,裡頭的所有餐具全部損毀。水龍頭也被炸鬆了,垂在一邊緩緩往外淌水。灶臺上的所有調料全部炸裂,流了一灶臺,酸的鹹的苦的混雜在一起,空氣中也瀰漫著這樣的滋味。準備好的一些剩餘食材,例如麵粉袋、雞蛋盒、整雞、蛋糕盒、水果盤全部被炸爛,顯然是不能再用了。廚房的窗戶也被炸碎了,留下一個碩大的窟窿。

“竟然炸成這樣……”霧生不停地皺眉頭。

“啊~對啊。怎麼說,死者的死亡方式實在太慘了。她距離爆炸中心太近了,幾乎是瞬間死亡吧。不過具體情況還要等到鑑識科那邊的訊息,他們沒有化驗出覆蓋物的成分,我們也不會進去的。”土屋長嘆口氣道。

“不過有些奇怪。這些覆蓋物到底是什麼時候覆蓋上去的呢?”霧生輕撫下巴,呢喃道。

“隨便它是什麼時候,反正不會是在死者進入廚房之前……”神座突然開口。

霧生驚詫地看著他,入眼的只是一雙毫無神采的赤色眸子。

“警督!化驗結果出來了!”一個鑑識人員拿著單子跑過來,敬了個禮:“經過化驗,地上的那些覆蓋物呈粉末狀,其中含有大量的澱粉,應該是麵粉一類的物質。而且這些麵粉有揮灑的痕跡,初步判斷應該是爆炸破壞了麵粉袋,導致麵粉呈濺射軌跡揮灑到地板上。”

“哦?你確定是爆炸的衝擊波造成的麵粉揮灑?”土屋有些不敢相信。

“確實如此。地上的麵粉呈淡黃色,顯然是經過爆炸產生的灼燒造成的。”鑑識人員回答道:“這一點我可以用性命保證。”

神座聽了這番話,也陷入沉思……

“既然覆蓋物已經調查清楚了,我們就清理一下覆蓋物,派人進去了。”土屋像是吩咐手下,其實是說給霧生和神座聽,希望他們也可以一起去幫忙刑偵,可是二人似乎沉浸在推理世界之中了,土屋只好安排手下去偵察了。

不久,驗屍結果也出爐了。死者是這間宿舍的第一個入住者綾辻優夢,死因自然是爆炸。全身幾乎全部燒傷,身上的骨折多達二十一處,由於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身體表層碳化嚴重,所以也暫時沒有辦法搬動屍體。經過血液檢測,酒精含量是每百毫升一百一十毫克,屬於醉酒。

“按照當時的情況,的確是醉酒的綾辻小姐帶著原木君一起去拿酒的。那麼我們就可以模擬出一個畫面,大概是兩個人一起下來,開啟門來,不知什麼原因原木君留在了廚房外,而綾辻小姐則進入其中,開啟冰箱準備拿酒,結果發生了爆炸。但是我們不知道細節,這些需要等到原木君來給我們解釋了。”神座推斷著,開啟了冰箱的中倉和下倉門。

“如果當真如此的話……我們應該可以確定一件事情……”霧生點點頭,突然對土屋道:“土屋大叔,你能不能叫人去看一看冰箱裡以及散落在地上的酒瓶瓶蓋有多少?”

“誒?為什麼要調查那個?”土屋很是詫異,雖然說出了口,但是還是叫來一個警察開始一個個撿拾瓶蓋。

而雨宮她們這些嫌疑人也在一旁,於是霧生就打算上前盤問。

卻不料,叉著手站在一邊的神座卻突然開口,還是那目空一切的冷淡語氣:“不用去問了,我幫你問過了,除去那一箱啤酒,冰箱裡應該還有二十瓶散裝冰啤酒。”

“報告!霧生小姐,你讓我調查酒瓶瓶蓋數量,我們已經排除了一切可能錯過的角落,也去過宿舍外圍尋找過,沒有別的發現,一共有二十個酒瓶瓶蓋!”那個警察跑過來,將所有的酒瓶瓶蓋裝在一個證物袋裡,遞給霧生。

“!”霧生微微一驚,有些詫異地盯著神座。而神座沒有看她,而是自顧自的拍著肩膀上的灰塵。

“你怎麼知道我要調查什麼?”霧生輕聲問道。

“你既然問那個土屋警督這個問題,就應該料到我會提前知道你的想法。我知道你要調查什麼了,所以才幫你問的。我不是你的代理助手嗎?這些難道不是助手應該做到的雜務嗎?”神座冷臉相對,赤色的眸子之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霧生知道,神座這樣的助手,能夠提前知道偵探想要問的問題,從而率先得到答案,的確是一個好助手,至少這一點,原木是比不上。但是……

不知為何,霧生總是覺得,這個原木的朋友,小診所的醫生,神座清野,是個大有來頭的人……

果然,這樣的助手,還是不想要啊……哪怕真的很省心……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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