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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夏家二小姐

夏知瓊現在天天被鎖在了房間中。

夏明訣早就將她房間裡任何值錢的,尖銳的物品都收了去,整個房間是空蕩蕩的,宛如地獄一般,空寂,陰森。

她不被允許和外界聯絡,就連夏華,都只能在固定的時間進來給她喝“紅酒”。

還是在夏明訣那雙陰冷眼睛的注視之下。

夏華今天照例將紅酒端給了她,夏華的身上不知何時又多了幾道新的傷疤,他將紅酒遞給了夏知瓊,用深深的眼神看著她。

夏知瓊乖乖喝下“紅酒”,隨即也看懂了夏華的眼神。

她學著夏知瑜以往的深情一般,沒什麼起伏的開口:

“夏明訣,我要和你談談。”

夏明訣聽到夏知瓊這句話,挺驚訝的挑了挑眉毛,隨後將釦子解開了一兩顆,點了點頭。

夏明訣,夏知瓊,夏華三人轉身進入了他的書房。

夏華直接就朝夏明訣點了點頭,也沒什麼掩飾的進入了暗道。

夏華在暗道裡,掏出了一部手機,給裡面唯一的一個聯絡人傳送了加密的簡訊。、

夏知瓊在夏明訣桌上看見了那道長鞭,微微有些害怕的瑟縮了一下身子,但是想到夏華跟他的說的話,又將嵴背挺直了。

“夏明訣,我猜你不把我放回精神病院是因為你留著我還有用。”

“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夏明訣挑了挑眉,伸手將鞭子拿在手上把玩了一會,然後慢慢抬頭出聲道:

“什麼交易?”

夏知瓊畢竟是個高中生,聽到夏明訣說的話,眼睛裡閃過一絲喜悅,是那種魚兒上鉤的喜悅。

老謀深算的夏明訣怎麼看不出來這種眼神。

只是想將計就計罷了。

夏知瓊的智商依舊沒長多少,她此時此刻已經坐在了沙發上儼然一副大小姐的模樣,她的手輕輕地搭在了自己的腿上,而腿,則是富家小姐那般的交叉坐著。

如果不是她那凌亂不堪的頭髮令人出戏,一個沒有人會懷疑她幾個月前還是個在一中洗盤子的可憐女孩。

“你不是想利用我拿到夏家的家產嗎?”

“你現在送我回夏家,我保證最後讓你登上家主的位置。”

夏明訣直接一鞭子抽到了夏知瓊的身旁,他的力道很大,將黑色的沙發闢出了一條道,露出裡面鵝白色的海綿墊。

夏知瓊頓時嚇得瑟縮在了角落,但是同時還不忘夏華告訴她的那句話。

“夏明訣我告訴你,你別這樣對我,我是夏家二小姐!”

夏明訣收了鞭子,將袖子挽起,露出好看又精壯的手臂。

只是那小臂上,密密麻麻的爬滿了跟蟲一樣扭曲的疤痕。

他緩緩地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夏知瓊。

壓迫性極強。

“你,憑什麼認為夏家會接受你?”

“就憑我是夏家二小姐!”

夏知瓊雖然瑟縮在角落,但是氣勢上不能輸,她知道只有這樣才能為自己掙到一條生路。

她的眼中有了害怕,但似乎是下定決心一般,說話的聲音尖銳又堅決。

面前伸來了一個寬大的手掌。

那是屬於夏明訣的手掌。

他逆著光,就如同當時接夏知瓊出精神病院一般,優雅又禮貌。

“夏小姐,請起來。”

夏知瓊看著面前男人皮笑肉不笑的臉龐,有些顫抖的伸出自己白嫩的小手搭了上去,雖然聲線還在顫抖,但她知道,自己在這個斯文敗類面前有了話語權。

自己賭贏了。

夏知瓊被夏明訣攙扶的站起身,挺驕縱的雙手抱胸,一副受了氣的富貴小姐模樣。

“夏小姐,這是你的新手機,一會兒,我就將你送去夏家。”

夏知瓊看著那個嶄新的白色手機,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出聲詢問:

“我以前的呢?”

夏明訣的眼神在那一瞬間換回了狠厲,似乎還帶了些許的不耐煩,他挺煩躁的笑了一下,眼底裡卻沒有笑意。

似乎是想將夏知瓊生吞活剝一般。

夏知瓊看著夏明訣的眼神,心裡再一次開始惴惴不安。

她有些許的慌張,似乎是害怕夏明訣再一次獸性發作。

畢竟那道鞭子離他不算遠,他隨時能拿起來抽自己。

“夏小姐,有些不該問的就不要問了。”

夏明訣再一次開口,夏知瓊看了一眼長鞭,只得作罷。

她大概是猜到了夏明訣的意思。

讓她同過去的一切告別,她要成為嶄新的夏知瓊了。

這一次,她沒害怕,拿過了手機,就回了房間收拾行李。

她的房間空蕩蕩的,也沒什麼特別值得留戀的東西,比不上父母的房子,至少那裡有親情。

她隨手拿了幾件貼身衣物就塞進了行李箱,夏明訣買的那些衣服,她沒有帶。

帶著了,就意味著自己擺脫不掉他了。

夏明訣自然也知道了她的想法,沒有阻攔,安排了傭人就將夏知瓊送往了夏家。

夏知瓊恢復了乖巧的樣子,但是心中依舊是七上八下的。

她沒有親眼見過夏老爺子和夏老夫人,並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樣的人,很害怕他們會不接受自己。

一路無言,只有夏知瓊自己知道,她的手心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她緊張的要命。

夏明訣的住所離夏家很遠,夏知瓊坐了很久才到了夏家大門。

此時此刻,邊程和夏子昂還在夏家陪著蔣儀芳聊天,夏老爺子還沒有回來。

蔣儀芳有些擔心的握住了陪在她身邊的鬱雯。

鬱雯自然也知道夏老夫人是在擔心夏老爺子會不會遭遇不測。

於是她朝夏子昂使了個顏色,但是夏子昂沒懂,他撓了撓腦袋隨便的開口詢問道:

“鬱大經紀人,你眼睛抽抽了?”

鬱雯:是她的錯,她不知道夏子昂智商低。

邊程已經看出了蔣儀芳的憂思,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夏老夫人,您不用擔心,老爺子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蔣儀芳聽後點了點頭,聽邊程說完自己心裡的石頭也是直直的落了下來。

夏知瓊此時此刻已經拉著自己的行李箱下了車,送她過來的那輛車在她下去的那一刻早就已經掉頭離開了。

夏知瓊看著夏家的大門,直接就想要進入,卻被門衛伸手攔了下去。

“不好意思小姐,我們這邊不能隨意進入。”

夏知瓊挺不爽的擰了擰眉,積累了幾天的怨氣直接就爆發了起來,連帶著她的嗓音都尖銳了幾分。

“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是夏家二小姐!”

“你這麼攔我,小心我把你炒了!”

“抱歉,小姐,我並不知道夏老爺子和老夫人有小孫女。”

“麻煩您給他們打個電話吧。”

夏知瓊頓時像是被戳中了什麼心事一般,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自己哪來的夏老爺子和老夫人的手機號。

難道他們之前說的都是錯的?

自己這張臉,並不同父親相像?

正當她要說什麼時,一個手裡拿著一根柺杖的老人出現在了大門口。

老人穿著標準的黑色中山服,明明花白的頭髮卻被他梳的一絲不苟,眉目蒼蒼,但卻不失精明與強硬。

精氣神很足。

“你這個女娃娃怎麼這麼沒禮貌!”

正當夏老爺子出聲,所有的保安看向了他,統一且有素質的鞠躬,響亮的聲音響起。

“夏老爺子好!”

夏知瓊看著那位白髮蒼蒼的老者,眼眶微微有些溼潤,她沒拿行李直接小跑過去,帶著些開心的神情。

“爺爺!我是夏知瓊。”

夏老爺子不動聲色的往旁邊偏了偏,直接將柺杖抵在了兩人的中間。

“我不是你爺爺!”

“我只有夏知瑜一個乖孫女。”

“至於你是誰,哼!”

“我不知道!”

夏知瓊冷不丁的被拐杖這麼一戳,吃痛的甩在了地上,手心被摩擦出一層血紅來。

她望著漆黑的天空發了一陣呆,身子抖了起來,眼睛裡慢慢地泌出了一眶眼淚,順著她白皙的小臉蛋滑落了下來。

手心的整整刺痛彷佛就像是針扎一般,比之前受過的傷要疼一千倍,一萬倍。

明明她和姐姐都是同一個父母生的。

自己還比姐姐的成績好。

但是天平總是會往夏知瑜那裡傾倒。

從小到大,媽媽,爸爸,夏知令,全部都向著她!

沒人在意過自己的感受,甚至就連學校裡的人只是為了自己好看的面龐和家室而追捧自己。

自己的活著就像是個錯誤。

她哭了又哭,嗓子裡漸漸地已經啞了,再到後來,只剩下了嗚嗚咽咽的聲音。

夏老爺子沒有多看她一眼,直接氣鼓鼓的進了夏家大門。

蔣儀芳看著夏老爺子進來的樣子,直接站起身,挺關心的詢問道:

“你怎麼了?”

夏老爺子一副小朋友受了氣的模樣,臉都氣的紅撲撲的,他有些委屈的待在蔣儀芳的懷裡,明明是個年事快要過百的老年人,眼下卻跟幼兒園的小朋友一般。

夏子昂看的有些無語,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些無奈的看向邊程。

“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麼膩膩歪歪。”

話音剛落,夏老爺子和夏夫人兩道目光齊颼颼的就彪了上來,就像是要凌遲夏子昂一般。

夏子昂:......

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邊程輕輕咳嗽了一聲,將話題引入了正軌。

“夏老爺子,所以您遇到了什麼事情這麼生氣?”

夏老爺子聞聲看了一眼邊程,他能出現在這很正常,所以特也沒說什麼,同蔣儀芳膩歪了一會便開口說道。

“我剛剛在門口碰見夏知瓊了。”

“小姑娘在那邊為難門衛,還要喊我當爺爺。”

“我當是直接拒絕了她,揮揮袖子回來了。”

說完還揮了揮袖子,挺得意地看著蔣儀芳。

蔣儀芳有些頭疼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帶了些煩躁的開口:

“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答應過瑜丫頭了。”

“那孩子雖說不好,但你也太狠了。”

邊程點了點頭,他剛剛也想到了,於是他直接邁開腿起身去花園裡打了個電話。

正當幾人正在為夏知瓊的事情打的火熱時,他已經悠悠閒閒的回到了客廳。

“二老不必擔心,我已經安排好了夏知瓊的去處。”

“在哪裡?”

“我把她安置在了仁和花苑。”

夏老爺子和蔣儀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仁和花苑雖不如他們住的這麼闊氣,但也算是小有名氣,不少小型企業家都住在裡面,夏知瓊住進去倒也不算委屈她。

而此刻,夏知瓊帶著自己的箱子走在了街邊。

她本以為雖然自己不如姐姐討喜,但畢竟是夏老爺子和老夫人的親孫女,至少他們不會不接納她。

但是她沒想到,自己居然連門都進不了。

想著想著,委屈的淚水又再一次滑落了下來,她想要伸手去擦,淚水卻打溼了她受傷的手臂,陣陣的刺痛引得她疼的蹲下了身子。

頭髮貼在了她的臉上。

當人真正崩潰的時候都是無聲的。

當她在路上哭泣的時候,一名看起來年紀挺大的老者來到了她的面前。

夏知瓊抬頭,正是當時被自己趕出鄭家的鄭叔。

鄭叔伸手將她拉起,挺無奈的嘆了口氣開口說道:

“夏小姐,夏老爺子覺得挺對不起您的。”

“讓我接您去仁和。”

“仁和?”

“嗯,那是他們為你找的新住處。”

鄭叔刻意隱瞞了邊程,為的就是不激化夏知瑜和夏知瓊的矛盾。

邊程在電話裡早就和他說了兩姐妹的矛盾,他也活了大半輩子了,自然是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夏知瓊看了看空無一人的街道,又看了看鄭叔,強忍著疼痛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珠,乖巧的跟著他上了車。

來到仁和花苑。

邊程給夏知瓊安排的是一個不足五十平米的房子,雖然對比起她以前住的地方小的不是一星半點,但是依舊足夠夏知瓊一個人生活了。

夏知瓊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

鄭叔立馬瞭然於心,直接開口說道:

“夏小姐,麻雀雖小但是五臟俱全。”

“更何況,這房子您一個人住是完全足夠的。”

夏知瓊有些煩躁的撓了撓自己的頭髮,失聲詢問:

“沒有下人嗎?”

鄭叔依舊是笑眯眯的回答道:

“夏小姐,是沒有的。”

“以後您就要獨自生活了。”

“已經幫您在京城安排了學校,您明天開始就去上學。”

“安心準備高考吧”

說完後鄭叔便離開了房子。

夏知瓊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眼神中帶了些空洞的無奈。

在她略帶疲憊的去清理乾淨自己的傷口後,就接到了一則電話。

電話上現實的很清楚,是“公子”。

夏知瓊想了想,有些疑惑這個公子是誰,但還是接起了電話。

“夏知瓊,進夏家了嗎?”

夏明訣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夏知瑜有些害怕的向四周看去。

索性四周並沒有夏明訣的身影。

“既然夏家有意為你安排住所,還給你安排學校。”

“你就老老實實待著,別整出什麼么蛾子了。”

“高考要是考不好,你也別回夏家了。”

說完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夏知瓊跌坐在了地上,恐懼侵蝕著她。

夏明訣這人狠辣,他既然說了,就一定會做到。

前路渺茫,她失去了所有,更看不清自己未來要走的那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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