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著,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眼神複雜。冷欺雪只覺得自已多嘴說這麼一句,給自已找不痛快。
“嗯,記得走OA。”
蘇挽風看到審批單,透過的時候掃了眼名字,挑眉驚訝--這小子請假還知道走流程,倒是像那麼回事兒。
只是消失了沒兩天,就天天在他辦公室窩著。
“我讓你進公司,不是來我辦公室當爹的。”
黎問野在蘇挽風辦公室待了兩天,耽誤他的情趣,實在忍不住了罵出聲來。
“我有在跟專案,只是借用你的辦公室。要是真的煩,你就跟行政說給我弄間像樣的辦公室來,整天跟個流動人口一樣跟著人屁股後面跑。我又不是小孩了,省得整天被罵幼稚。”
蘇挽風抄起桌底備用的軟底拖鞋砸了過去。
“你動點腦子行不行!行事幼稚,跟你有沒有辦公室有半毛錢的關係?欺雪她現在本來就滿心只有工作,你再不多在她眼前晃悠,過兩個月都不記得你是誰了,還想著人家對你如何?再說,你自已在這兒埋頭苦幹,不如跟著她多學點。”
黎問野捂著頭,一臉不高興:“學她什麼?學她諂媚無下限?學她出賣自已的美色?學她超越國粹的變臉技藝?”
蘇挽風被這言論氣得,無語笑了一聲:“你他媽的!”抄起另一隻拖鞋又砸了過去。
“你自已想想,她對誰都這樣嗎?她不是準確地看人下菜?拿捏住對方後她還有這樣嗎?她每次爭取的是不是耀威最大的利益?”
黎問野被問住,沒有說話。
蘇挽風看著電腦繼續說道:“有些公司的老色胚,就是得美人計,你以為現實的商戰是什麼樣子?與耀威合作,他們不虧,欺雪也能拿最多的錢。這三贏的局面,怎麼到你嘴裡,成了什麼不堪的事情?她利用自已長得漂亮,混了臉熟拿到資源掙了錢升了職,靠自已不行,非得靠你給人安排得明明白白當小嬌妻?”
黎問野被他說得面色鐵青,原本曬得小麥色的肌膚,因這月餘的辦公室生活顯得白皙了些,更顯得表情痛苦。
想要辯解,卻無從開口。
蘇挽風看他這模樣搖了搖頭,不知何時開竅。
黎問野的靈魂被擊中,忽然有些明白當初那句話的含義了。
“真不知道你在國外學了些什麼。”本是一句無心的吐槽,蘇挽風看向黎問野,沉了沉眸子---這小子在國外,他們還真沒人管過......
“她的合同你什麼時候給我看?”
“滾出去工作,表現好不用你問自會給你。”
核實的結果很快出來,蘇挽風跟他打了個招呼便捅到家裡。
當日下班回家,四個人公堂會審般坐著看他,黎問野只是笑笑,麻溜上樓收拾行李。
“幹嘛去?!給我下來!”
黎問野拉著行李箱下來徑直出門,留了一句:“既然你們知道了,那我也懶得解釋,事情就是這樣。公司我會好好幹,其他還是別干涉我。”
出門上車一氣呵成,只是司機問去哪兒,他才悻悻拿手機問蘇挽風:【哥,你坑我這麼一回,欺雪她隔壁房子的鑰匙,你給我唄。】
.....
說好的看錶現,這小子是不是故意整這麼一出好拿鑰匙?
【你去住酒店,鑰匙我....】打出的字又刪了,重新編輯:【找李叔拿。】
“李叔,我哥租的那個房子鑰匙在哪兒?”
司機等紅綠燈的時候聽他問,從手邊儲物盒裡側邊摸了把鑰匙和門禁遞了過去:“那是給你買的,租啥租,這孩子說啥呢。”
他哥這是,什麼意思?
蘇以蘭看著黎問野離開的背影,喝了口咖啡淡淡道:“說了孩子得多約束,大了你看這誰還管得著。”
黎落梗著一口氣上不上下不下的,放下手中的茶盞小聲嘀咕著:“這些年,不都是你在管嗎?”她倒是想插手。
蘇以蘭看著莫風悄悄摸上黎落的手,嘴裡的咖啡感覺更苦了:“你自已兒子不上心,我再不上點心,都不知道要被那狐狸精忽悠成什麼樣。搞成莫風這樣嗎?家庭事業一團亂。”
莫風氣不過,是她不讓離婚的!
“為什麼亂你自已不知道嗎?”他沒忍住,出聲時,緊握住黎落的手。
“是你先出軌你不清楚嗎?!”
蘇挽風見他們三個又開始了,捏了捏眉心,轉身回房,砰的一聲摔上門。
黎問野不知道家裡鬧騰,只是離富江小區越近,他越發聽得心臟跳動聲蓋過車外人流喧鬧。
進小區時,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
冷欺雪T恤+短褲,頭髮挽成一團歪歪斜斜的放在頸後,汲著拖鞋不緊不慢地踢踏著,小口小口舔著手中的甜筒。
像極了高中她回家的時候,鬆弛又安心,不用擔心突然被班主任叫,不用應對同學對她家境的冷嘲熱諷和老師對她好的曖昧言語。
只是那時候,她還需要擔心自已的學費,擔心奶奶的身體。此刻的她,輕鬆、自在,好像正常家庭裡被寵愛的天真小姑娘。
這一切,都是她自已給的。
想叫她的心思突然放了下來,告別李叔後,在門後站了許久,一有電梯上來他就假裝剛拖著行李準備進門。
看著不是她,在門口失落地站定。
冷欺雪出電梯,就見著熟悉的背影拖著行李箱,在新居隔壁垂頭喪氣地站著,忽然給自已比了個加油,直起身子回頭。
兩人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對視。
“你來這兒幹嘛?”
冷欺雪沒多理他,跟個小傻子似地。
“我被家裡趕出來了,住這兒,你也是住這兒?”
她現在的房子,蘇挽風租的。用膝蓋想都知道怎麼回事,他裝什麼裝。
只是夜深,忍不住想近期的事兒。
他該不會,真的是想再續前緣吧?這個念頭一起來,有些睡不著。
第二天看到門口空無一人,聳了聳肩,不知道自已在期待什麼東西。
“早~不知道你吃早餐沒有,我買了麵包和牛奶放你桌上。”
冷欺雪到辦公室時,黎問野已經在進進出出安排工作要相關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