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是將我撫養長大,可我做得也夠還她的養育之情了。
但是皇后你?”
曹淑容偏了偏頭,眼角輕輕瞥著張皇后道:“大皇子如今近三歲,不知道在皇后娘娘身邊的時日有多久,在太后身邊的時日有多久?日後就算大皇子登上大寶,只怕這後宮前庭的實權不是在你這個太后手裡,而是在太皇太后手裡吧!”
“淑容!聖上正值當年,你怎可如此大逆不道!”
張皇后被曹淑容點明心事,厲色喝道。
曹淑容眼神依舊平靜,笑道:“如果太后不是為了敲打你,如何會讓聖上選妃?如何會將大皇子帶到皇邊親自教導,皇后你還不明白嗎?”
“你胡說!姑母只是怕大皇子在宮內受人所害,所以才帶出宮去的!”
張皇后指著曹淑容,大聲的尖叫道。
鳳儀宮寢殿之外,蕭瑤與韓柔兩人撫著侍女的手,站在門外。
猛的聽到裡面傳來了幾聲怒吼聲,兩人對視了一眼,正想推開門朝裡面走去。
子姍也是一臉的緊張,上前去推殿門。
“皇后娘娘與清雅郡主有事相談,長公主與柔妃請稍等!”
奇嬤嬤忙拉住了她們。
張皇后這時肯定與曹淑容相談聖上的情感之事,如若有外人在場,張皇后怕曹淑容不好開口,所以才摒退了所有人,奇嬤嬤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人這個時候衝了進去的。
“郡主身體有恙,經不得情緒大起大落,奴婢看還是現在進去吧!”
子姍臉上全是擔心的看著奇嬤嬤道。
“皇后娘娘千金之體,尚在其中。
子姍姑娘無需擔心!”
奇嬤嬤語氣強硬,朝後面招了招手,馬上有十來個宮娥跑到門口站定。
“子姍,那我們就等一下吧!”
蕭瑤清楚曹淑容的身體,在鳳儀宮內,如果她有什麼事,張皇后更是難辭其咎。
“為什麼不會!”
曹淑容冷笑的看著張皇后,撫了撫頭上的金簪復又放下道:“如果真不是這樣,太后為何要將奇嬤嬤留給你?皇后娘娘當真不知道是為什麼嗎?”
“曹淑容,你不要以為你這樣說,本宮就會信了你,姑母就算不為我著想,也會為張家著想的!”
張皇后臉色慘白,張太后對她未曾放權,一直是她心裡的一塊心病。
曹淑容看著張皇后眼神開始動盪,在張太后身邊多年,對於張皇后最怕什麼,當然是一清二楚。
復又上前一步道:“大皇子登基,她依舊是執權的太皇太后,張家依舊滿門榮耀,這與皇后好像沒有多大關係!”
“啪!”
張皇后一巴掌甩到曹淑容臉上,厲色道:“你胡說!”
曹淑容的頭被她一巴掌打偏,手順勢一甩拔下張皇后頭上的鳳簪,就著回手之力,猛的插到肩上,大叫道:“皇后娘娘!”
張皇后原本被曹淑容氣得失了神志,這時看著插在她肩上的鳳簪,眼裡一片恨意。
“呵!皇后娘娘,劉若水如何入得齊王府,皇后娘娘還記得嗎?我的朝服上為何會有麝香,皇后娘娘還記得嗎?”
曹淑容對著張皇后抬眼冷笑。
張皇后眼神一變,這些事情她一直是讓劉若水去做的。
端午晏上,劉若水也沒有說出什麼,曹淑容怎麼知道的?就算有人和她說了,她也應該不會信的,她是從小在姑母身邊長大的,又助蕭珏登基,應當不會懷疑才是。
曹淑容卻不給她多想的時間,單手握著肩上的鳳簪,腳步踉蹌的朝殿門邊走邊大喊道:“子姍!救我――!子姍,救我――!”
殿門之外,一直豎著耳朵裡著裡面動靜的蕭瑤和韓柔臉色一變。
子姍一聽到曹淑容的呼救聲,忙一腳踢開一個宮娥大喝道:“讓開!”
接著一腳踢開了半掩著的殿門,卻見曹淑容面巾歪了,肩頭插著一支九尾鳳簪,因為疼所以腿又開始跛了。
鳳簪上的珍珠鏈隨著她的走動,一晃一晃得,襯得肩上剛流出來的血更加的鮮紅。
子姍忙上前扶住曹淑容,伸手點了肩上兩處大穴。
“淑容!”
跟著進來的蕭瑤頓時大驚失色,忙上前拉住曹淑容的手道:“這是怎麼了?皇嫂――”韓柔卻是神色清明的看了一眼張皇后,伸手搭了一下曹淑容的脈。
曹淑容臉色慘白,轉頭看著臉上全是恨意的張皇后,無力地道:“皇后娘娘,華秀女在儲秀宮中查出鳳簪,如此痴心妄想之人,當真的是德行有虧,不能入宮,還望皇后娘娘恕罪.”
“放開她!”
張皇后深吸了一口氣,生生將心裡的怒火壓下去,冷眼看著曹淑容。
如果這裡不是鳳儀宮,讓她死了更好。
可這裡是鳳儀宮,她肩上插得更是她的九尾鳳簪,死不得。
“奇嬤嬤,傳太醫!”
張皇后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幾個字,看著曹淑容的眼裡全是恨意。
曹淑容面巾下的嘴角翹得很高,對於這點痛,她已經感覺不到了。
躺在寧心居的那幾個月裡,她每晚痛得只能咬住被子,以免隔壁的嶽五聽見。
就連現在下雨天,身上的癢痛,也不比現在差多遠。
朝張皇后遞去一個你輸了的表情,曹淑容搭著子姍的肩到軟榻上躺了下來。
“皇嫂!”
蕭瑤沉著的看著張皇后,冷冷地道:“就算華霞是你一心想要帶入宮的人,可是她自己痴心妄想在院子裡藏了鳳簪,這事你找淑容有什麼用?”
韓柔也是眼神微轉,幫著子姍解開曹淑容的外衣。
卻見曹淑容抬眼給了她一下安心的眼神,點了點頭,手依舊不停的將她的外衣撕碎除去。
不一會,就見一個老太醫提著藥箱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剛要向張皇后等人行禮。
“皇上駕到!”
齊樂的聲音就在外響起。
那老太醫忙轉身去朝要進來的蕭珏行禮,卻聽到走路有風的蕭珏大喝道:“還不去看人,這個時候還只知道行禮!”
那老太醫當下一肚子的委屈說不出口,只得轉身到屏風後面去看曹淑容的傷。
曹淑容看著老太醫給她把脈,眼底的笑意更沉了,透過屏風,可以看到蕭珏挺拔的身子。
“皇后,這又怎麼了?深更半夜的,清雅怎麼到鳳儀宮受傷了?”
蕭珏好不容易忍下不進去看曹淑容的衝動,看著張皇后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