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姍臉上神色一變,正要開口,見曹淑容看了她一眼,這才將到嘴邊的話收了回去。
曹淑容抬頭,看著肩攆上紗簾之後若影若現的宮裝女子身影,笑道:“公公不是說行禮嗎?站在正中不更好行大禮嗎?”
“還頂嘴!”
太監皺著眉一喝,指著曹淑容道:“快快退致道旁跪迎宜嬪芳駕,如若誤了聖上的宣召,小心你們的腦袋!”
“聖上宣召嗎?”
曹淑容眼底神色微沉,緊緊了手心道:“那就讓宜嬪下來行禮吧!”
太監臉色一沉,看著曹淑容蒙著面巾的臉喝道:“你是哪家的?誰宣你入宮的,蒙著面不肯示人,知道宜嬪娘娘嗎?”
曹淑容眼角輕笑,看著紗簾之後的女子,輕聲道:“是宜嬪也好,什麼嬪也好!讓她下來行禮吧!”
“你是什麼人!怎敢如此回話?”
太監見曹淑容眼裡神色清明,一邊的子姍更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當下也拿不準的問道。
“小湯子!怎麼回事?”
一個宮娥這時上前輕聲地問道。
看了看曹淑容一眼,臉上神情頗為倨傲地道:“聖上還未用晚膳,正等著我們娘娘過去呢!你還在這裡和一個不相干的人多說!直接拉開就是,到時交到苦役司做上幾個月的苦役就知道什麼叫位份了!”
曹淑容看著那少女臉上的神情,眼裡一樂,宮裡這種人還是這麼多。
捧高踩低,狗仗人勢--“是!小湯子這就去辦,請橙心姐姐代我轉告宜嬪一聲!”
小湯子忙朝著橙心拱手行禮。
橙心冷冷地看了曹淑容一眼,再見一邊只跟著子姍一人,裝飾都是平常。
復又曹淑容她臉上帶著面巾,抿嘴道:“這種出門都見不得人的,你直接拉開還要費多少時間啊!”
曹淑容心底大樂,這張皇后想來後宮管得也不怎麼樣啊?這種人都出來了?“是!是!”
小湯子忙不迭的拱手行禮,朝後面一招手道:“作死的嗎!還不快來人,拉走!”
子姍見幾個小太監想對曹淑容動手,上前擋在曹淑容面前道:“還快讓你們家主子下來行禮!宮裡當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的嗎?”
幾個想要動手的太監也跟著手一停,轉過頭去看了看小湯子,又不確定的看了看橙心。
“你是什麼人?”
橙心見子姍大言讓宜嬪下來行禮,臉上全是輕視地道:“我家娘娘可是宜嬪,你是哪家的?入宮探親之前,沒有人給你們講過規矩嗎?”
曹淑容看著子姍的後背,透過她的肩膀只是靜靜的看著肩攆之上,蕭珏最寵的女子--“憑你還不配知道我家主子,快讓宜嬪下來行禮!”
子姍一直憋著火,上午司凌讓她扇了兩巴掌,稍稍發洩了一下,這時又有人撞上來,她也不會太客氣。
“橙心!”
宜嬪在攆上見橙心久未回來,也駕攆也不動,輕聲的喚了一句。
曹淑容聽著軟與香糯的話語,心中一痛,忙將頭低了低。
橙心側眼見曹淑容低下了頭,以為她終於知道身份了,冷笑道:“快退到兩邊叩頭吧,我家主子現在可是要去見聖上的,耽誤不得!”
子姍轉過頭看了看曹淑容,見她眼裡神色不對,想到入宮之前鳳一特決交待的事,曹淑容身上有傷不能受刺激。
當下朝橙心大喝一聲道:“叫宜嬪下來見禮!”
曹淑容聽著子姍大喝,抬頭輕輕一笑道:“不用了!”
“什麼不用了!”
橙心被子姍大喝了一句,心裡正不滿,聽得曹淑容好像中氣不足的話,冷笑一聲道:“你們不用了!我們還用的!小湯子,給我將這兩個拉下,在本姑娘面前給宜嬪娘娘叩下十個響頭才讓她起來!也要讓她知道什麼叫做尊卑!”
“這?橙心姐姐怕是?”
小湯子見曹淑容雖說帶著面巾,可眼裡神色卻不是像是害怕。
而子姍更是毫無懼色,怕一時不對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怕什麼!”
橙心捏著帕子的手,指著小湯子大罵道:“有什麼事我給你頂著,再不行還有娘娘啊!你們這些人,還不動手!”
那些個小太監聽得橙心的話,想著她是宜嬪當前的紅人,當下也顧不得小湯子一湧朝著子姍與曹淑容而去。
看著衝上前來的太監們,曹淑容臉上哭笑不得,眼裡卻是一片怒色。
六年未曾入宮,蕭珏已經有了大皇子,有了聖寵正濃的寵妃--而這些宮裡的人,卻已經沒有幾個認得她了--“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你們!”
子姍見人真衝了上來,臉上滿上怒氣,當下放倒兩個大喝道。
“反了!反了!”
橙心看著兩個倒在地上的太監,當下尖叫道:“來人啊!有人刺殺宜嬪娘娘!來人啊!”
坐在駕攆上的宜嬪也是被嚇了一跳,看著前面一個對上十來個小太監還像玩一樣的子姍,心裡知道不好。
可還未等她反應過來,橙心已經開始大叫了。
曹淑容也被橙心一叫給樂了,這算什麼事。
“來人啊!有人刺殺宜嬪娘娘!”
橙心越叫越發,一邊還招呼著後面跟著的內侍上前幫忙。
子姍許久未曾動手,這次雖說沒有幾個會武的,可以玩得不亦樂乎。
場面一片混亂,子姍一人擋在曹淑容前面,而宜嬪的肩攆早就被放下了,抬攆的四個人也加入了圍毆的群內。
知道子姍能對付,曹淑容並不擔心,只是打量著被人從肩攆上扶了下來的宜嬪。
宜嬪一下肩攆,聽著橙心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
又見這麼多人還對付不了子姍,心裡大為不舒服,沉聲喝道:“都給本宮拿下!”
曹淑容眼角一跳,知道蕭珏為什麼要將如影送給她了。
這世界上,總有很多美人只適合用把玩裝飾--奉命保護宜嬪的侍衛們本來不得離她的身的,聽她這一聲大喝,也只得離了宜嬪,直奔子姍而來。
子姍見來了兩個會武的,當下心裡大樂,迎著就上去了。
曹淑容眼底輕痛,看著不遠外面若桃花,腮若春紅唇如點朱的美人,再想到自己面巾之下的臉,神色更是深沉。
好像感覺曹淑容的目光,宜嬪眼裡怒氣一起,指著橙心道:“把那個婦人給本宮拉過來!”
“是!”
橙心看了曹淑容一眼,心裡大樂著就帶著兩個嬤嬤想越過子姍與侍衛們的對戰,奔曹淑容而去。
曹淑容看了看子姍,再看氣勢洶洶而來的橙心,手心捏了捏。
“都給本宮住手!”
這時,一個沉而高的女聲從曹淑容身後傳來。
曹淑容一轉身,眼底一愣,轉而笑意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