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夫人正緊張的看著倒在蕭瑾懷裡的劉若水,聽得蕭瑤這兩句罵,氣得胸口一悶。
殿內眾人這時又開始慶幸今晚來了,要不怎麼能聽到這麼精彩的話。
齊王妃劉氏,怕是不會再有了!張皇后看了看蕭瑤,復又看了看一邊的秦王太妃及秦王妃,還有各府的女眷。
“皇后娘娘,您看這事?”
一邊的柔妃突然開口,輕笑道:“這本是齊王府的家事,可清雅郡主可是先帝親封,位同親王女,也算是皇家之人,這受了委屈,皇后娘娘這個做嫂嫂的,怎麼著也要幫她撐撐腰吧!”
張皇后看了一眼柔妃,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道:“柔妃妹妹這話可是過了,這齊王還不是皇家的人,清雅郡主這事,本宮還真不知道如何好了!”
曹淑容聽得這話,心裡一陣冷笑。
她的事不知道怎麼好?隻字不提劉若水,這是準備再賣劉太師一個人情嗎?蕭珏淡笑著不插話,看著曹淑容低垂著跪在大殿中,眼裡神色莫測。
“皇后娘娘!”
劉夫人見蕭瑾將劉若水交給一邊的藍湖,忙跑到殿中,與劉太師並排跪著道:“小女在家中時,未曾受得半點委屈,所以性子嬌慣了些,但做出害人性命的事是不可能的啊!皇后娘娘--!”
張皇后點了點頭,笑道:“這在家當女兒家和出嫁並不一樣,而且她還只是平妻,愛點委屈也是情有可原的!”
曹淑容聽得這話,眼裡一片冷意,這是要說她在齊王府為難了劉若水,才會讓她痛下殺手了?“皇后娘娘!”
曹淑容輕輕的抬頭,眼裡眼淚汪汪地道:“齊王妃入府月餘,只因是平妻又是新入府,本郡主連她院子都未曾去過!她的所有用度,全部由公中開出來的!何談委屈一說!”
蕭瑾抬頭看著曹淑容眼裡的淚水,她向來好強,從不肯示弱,現在連這一招都用上了!“既然齊王妃未曾受委屈,那她為何?”
張皇后語帶遲疑,又看了看曹淑容道:“清雅郡主從盤龍山上掉下,未曾有事,這半年是?”
“哼!”
端坐在席上的秦王太妃猛的冷哼一聲,沉聲道:“皇后是認為我這個姨奶奶是放著好看的了?淑容丫頭出了齊王府,老身就要看著她被人害死嗎?如果不是我接她入秦王府,說不準這後面還有什麼事呢!皇上要好好查查這事,那天下手的人可有好幾個!”
“是!朕一定好好查處!”
蕭珏沉聲應道。
張皇后眼緊緊一閉,今晚這些事沒有一個順心的。
蕭瑾轉過著眼神,看了看坐在最上面的蕭珏,再看了看跪在下面的曹淑容。
年輕的帝王滿頭墨髮用一根碧綠的玉簪挽著,簪頭是一片半展的荷葉,微微露出一朵含包待放的荷花苞。
而一邊身著郡主朝服的曹淑容,按品級大妝,可細看之下,後腦一抹翠綠,一朵含苞欲放的荷花半藏於荷葉間。
心中一痛,大步走到殿下跪下道:“皇兄!”
吞了吞口水,蕭瑾看著蕭珏眼神一變,復看了看一邊的曹淑容道:“臣弟至今日才知錯怪了她!臣弟真心悔改,願與清雅郡主再結百年之好!”
曹淑容緊了緊手,頭上的珠飾輕輕擺動了一下,復又跪得不動如山。
“哦?當真?”
蕭珏緊抿著唇,低笑著看著蕭瑾道:“九弟還是將內宅之事處理完再說吧,劉氏之事你如何看?”
看著並排跪著的兩人,蕭珏感覺眼睛一刺,接著開口道:“清雅先起來吧!這段時間讓你受苦了!”
“謝皇上!”
曹淑容盈盈起身,面巾下的嘴角輕挑,慢慢的走到秦王太妃身邊坐下。
從頭到尾,都沒有給過蕭瑾一個眼神。
“齊王!”
蕭珏見曹淑容如言坐到案邊,這才開口對跪在正中的蕭瑾道:“清雅郡主之事暫緩,現在劉氏之事如何處置?”
蕭瑾抬頭,直視著蕭珏炯炯有神的目光。
不是“牧白”,不是“九弟”,也不是“老九”,只是一句冰冷的“齊王”!心思一沉,想到那天內室幾句輕談,對於曹淑容,想來蕭珏是下定決心不會再放手了的。
蕭瑾心裡下了一個分外的決定,朝蕭珏道:“只要她再入齊王府,她就是齊王妃,劉氏任她處置!”
“齊王!”
劉夫人驚撥出聲。
她是內宅的高手,處置小妾的手段更是得了師家無數真傳,如果劉若水落到曹淑容手裡,這日後不知道會如何。
但也可以想象,必是生不如死!蕭瑾眼都未抬,只是靜靜的看著蕭瑾道:“如康將繼於嫡母名下,如若要過繼到曹家,臣弟這就將如康改姓為曹!”
曹淑容眼神一凜,看著暈倒在藍湖懷裡的劉若水,眼裡一陣冷意閃過。
清風居所待,一次次將她踏入泥底,還不忘踩上兩腳。
劉若水,如若不是因為你入府亂了心神,我如何會如此不妨於你。
“齊王!”
秦王太妃從入殿就一直未曾開口,這時才緩緩開口道:“曹家之事還有清雅在,用不著你操心!你這個便宜兒子,如果過繼到曹家,只怕這才是一個笑話!”
“轟!”
又一個炸彈扔到了殿中,所有人忙低著頭,垂著眼,心裡默默嘆著自己沒來。
秦王太妃這話,只差沒有指著蕭瑾的臉大罵,如康不是他兒子了!皇家秘史,更牽扯著秦王府,文樂侯,張府,太師府及靖若伯府,這一樁事情,整個盛京城都是震上三震的!劉夫人聽得秦王太妃之言,重重的朝蕭珏叩了兩個響頭道:“聖上!明鑑啊!小女心裡只有齊王殿下,如康本就是齊王之子。
還望太妃不要輕信小人之言!”
“放肆!”
秦王太妃猛的一拍桌案,指著劉夫人喝道:“老身說話,豈會妄言!”
“姨奶奶!不要生氣!”
曹淑容這時輕撫著秦王太妃的後背,眼神朝蕭瑾輕輕一瞄沉聲道:“文樂侯府曹家已經滿門皆滅,不勞齊王操心!而且如康公子身份不定,還請齊王未再言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