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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姐姐救我

“姐姐救我!你無論如何要幫我這回啊!”

朝鳳軒內堂,阮玉崢俯在地上聲淚俱下,他邊拿袖抹淚邊偷睨王妃神色,見她無動於衷,他又扯開嗓子哀嚎。

“姐姐,是那狐媚子設套害我的,給我餵了迷魂湯,我……我這次冤哪!”

話落,阮玉崢咬牙狠甩了自已兩個巴掌,一聲比一聲清脆。王妃扭頭,唇氣得發白,半晌,她冷冷地嘴裡逼出一句話:“阮家臉面都被你丟盡了!”

“姐姐,好姐姐。”

阮玉崢跪爬到王妃腳下,吸著鼻子收了淚,委屈地說道:“我只是多喝了幾杯酒,一時糊塗,才著了那狐狸精的道。”

“呸!”王妃打掉攀上膝頭的手,瞪圓細眸,“你若身正,何俱妖魔鬼怪?!又怎會著她的道?如今光著屁股在大庭廣眾下躺著,連我都替你害臊。你什麼不好動,非要動他的東西,這次我救不了你!”

“姐姐……”

阮玉崢抽泣起來,心肺撞上跌下,後胸勺上的包又開始隱隱作痛,也不知是誰把他打了,醒來之後,褲腰帶沒了不說,白花花的腚朝著天被風吹得冰涼,更要命的是,原先是在林子裡,可不知怎麼的,人到了花園,來往小廝都看見了,還被藍若笑了半天。

阮玉崢回想那番情景,羞憤交加,自覺得沒臉面再呆,若是能走倒也罷了,可就怕逃不過宋灝手掌,萬一他惱了,他吃不完兜著走。

“你怕什麼呀?”

一聲輕笑,阮如意從裡面走了出來,她隨意找處位子坐下,哼笑道:“那女人不過是個下賤的婢。看在姐姐面上,姐夫也不會拿你怎樣。難不成他還會為了一個賤婦說話?”

聽她這麼一說,阮玉崢稍微踏實些,想想自已是名門望族,背後又有阮氏撐腰,只是玩個侍姬,宋灝又拿他怎麼樣?

雖然是這麼想,但聽到婢女過來說:“殿下來了。”他還是嚇得抖擻,趕忙站起身,沒料不小心踩到衣襬,往前一跌差點絆倒。

“你們都在啊。”

宋灝打簾進來,見三人齊聚,略有驚訝。王妃起身,優雅福禮。阮如意則站她身後,一面彎腰一面朝他遞上媚笑。

阮玉崢慌得言不能、行不能,兩條腿直打哆嗦。宋灝像是沒看見,擺手說道:“自家人不用那麼多規矩,隨便坐。”

話落,他甩起衣襬,正身而坐。王妃從婢女手中接過茶盞,恭敬送到他手邊再施禮退下。

宋灝端起玉盞,拿杯蓋輕颳去茶沫,慢條斯理地呷了小口。茶味似乎不錯,他又篤定地細品。

半盞茶沒了,宋灝一字未說。阮玉崢冷汗直冒,連背心都溼透了,一根筋就這麼吊著,比死還難受。

品完茶後,宋灝又與他們閒聊,說全是無關痛癢的風花雪月,對那件事半字不提。終於,他像察覺阮玉崢面色不對,十分隨意地問他:“玉崢,你身子不適?”

阮玉崢像被人提筋,差點從椅上摔下,他打個靈激,僂起背來小心揖禮。

“回殿下,沒……沒有不適。”

“那你今天怎麼在園子裡睡了?”

阮玉崢一聽,幾乎要哭出來,膝蓋發軟就想跪地求饒。

王妃見之,不動聲色,側首對宋灝笑著道:“殿下,他酒喝多了在胡鬧呢。你也知道玉崢酒量不好,平時太隨性。這罰也罰過、罵也罵過,就是不長進。臣妾想還是讓他明天回去苦習聖訓,改掉惡習,免得以後再做出傻事。殿下,您看如何?”

宋灝聽後彎起眉眼,笑得不似平常,薄唇緊抿,似刻意揚起弧度。

“這也好,年紀輕輕難免浮燥,明天我就讓楊逸護送他回去,順便把榮陽也送走。這小妮子天天死纏著楊逸,都快把人家給生吞活剝。”

話落,眾人像大鬆口氣,面面相覷片刻,不由輕笑起來。

阮如意故作俏皮,眨著眼睛笑問:“既然榮陽公主這般喜歡他,為何不讓選他為駙馬?”

“這可不行,楊家已經定親了,再說誰受得了榮陽脾氣。”話落,宋灝端起茶盞淺抿。趁此,阮如意朝阮玉崢擠眉弄眼,就因說中宋灝不會罰,她分外得意。

“不過,榮陽一個姑娘家獨自回去總不方便,乾脆讓如意和她一起回。愛妃,你說可好?”

片刻欣喜被這句驚語打散了。阮如意一怔,緊接著臉色慘白,不敢相信地大睜雙眼。宋灝視若無睹,根本就不往她這處瞧,阮如意又馬上抓住王妃衣袖拼命搖頭。

王妃沉默半晌,將臂上的手硬拉開,隨後抿起嘴笑著道:“就照殿下意思做。”

“姐姐!”阮如意驚呼。王妃立即收起和顏悅色,回頭狠瞪她一眼。阮如意明白了,她含淚把後面的話吞回腹裡,蔫頭耷腦坐在那處。阮玉崢見此,心虛地縮起脖子一動不動。

茶喝完了,侍女再添,宋灝擺手拒絕,然後起身道:“時候不早了,你們明天還要趕路,早些歇息吧。”

說罷,宋灝轉身。王妃稍稍擰眉,似有挽留之心,可是見他毫無此意,她便起身送他。

兩人一走,阮如意就哭了起來,抬手就對著阮玉崢一陣狠捶。

“都是這你色中餓鬼!害得我好慘!害我好慘!”

阮如意越打越來勁,越哭越傷心。阮玉崢也只好讓她打,然而被打得痛了,他又不甘心,下了狠手把她推開。

“你還好意思罵我,你不也是被宋灝迷了心竅。”

阮如意跌坐在地,掩面痛哭起來。王妃進來見這場面,一言不發去了內室。

**

夜來風急,嫵苑內卻門窗大開。宋灝踏入門內不禁打個冷顫,忙喚人來掌燈。阿五正坐在欄邊,仰頭望天。今夜無星無月,也不知道她在看什麼。

宋灝走上前,貼著她坐下。阿五轉過頭,不肯看他。好不容易,宋灝把她的臉扳了回來,卻見她淚眼朦朧,哭得無聲息。

心似乎被揪了下,他情不自禁將她抱入懷中,溫暖這冰冷身軀。阿五沒問:“你替我作主沒?”她故意沉默,好讓他自已去想。宋灝沒說半字,只是這般摟抱著,陪了她一夜。

次日清早,宋家兄妹以及榮陽公主在楊逸護送下離了遼城。榮陽不知宋家發生的事,只以為自已貪玩惹惱了哥哥。好在有楊逸陪著,她便一路高高興興,磨他玩耍。

阮玉崢灰頭土臉,阮如意又是哭哭啼啼,吵著鬧著要阮玉崢賠他個金龜婿。

阮玉崢說:“誰讓你自個兒貼過去?這也能怪我?等回了都城,我去見個姐兒,她自有辦法。”

阮玉崢指的“姐兒”自然是風月場上的女子,騙男人有一套,阮如意想自已是啞巴吃黃蓮,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一行人行了幾日,漸漸淡忘了那件糗事。阮玉崢好了傷疤忘了痛,又開始拈花惹草,每到一處便往煙花柳巷裡鑽。

可是楊逸沒忘,他永遠記得阮玉崢幹得齷齪事、記得小魚痛苦驚慌的臉。他恨之入骨,見那姓宋的吹噓風流韻事,他就恨不得將他嚼碎吞肚裡去。

某天,阮玉崢喝醉酒與兩個地痞吵了起來,酒館掌櫃好不容易把他們拉開,剛開始還沒什麼事,誰料阮玉崢晚上回客棧時,被人套了麻袋一通爆打,打得他哭爹喊娘,去掉半條命。第二天才被人發現躺在臭水溝裡,身上折了好幾處。

事發之時,楊逸說自已在客棧保護榮陽公主,不知道阮玉崢出事。雖然榮陽公主睡得死沉,但她一口咬定小楊子在保護她,沒空伺候個大男人。

公主自然比阮玉崢精貴。阮如意見堂兄半死不活,哭得傷心,可只能怪他品性不好,惹到了掃把星。阮玉崢被這般狠收拾頓,終於變乖了,之後如何都是後話。

胞弟被襲之事沒多久就傳到了王妃耳朵裡,她聽到人活著,不禁鬆了口氣,似乎是早就預料會有此劫。

習完早課,喝了盞茶,王妃便對婢女說:“把五姑娘請來,我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