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傭人不知道童桐的擔心,她將童桐帶入比賽廳裡後,給她塞了一塊標號56的牌子,立即就離開了。
童桐站在原地,第一次這麼清晰的感覺到什麼叫做手足無措。
她根本就不會畫畫。
童家從來就沒有培養過她藝術這方面的能力。
要說她畫畫的巔峰時期,那一定是幼兒園的時期,老師誇她的太陽畫的特別圓。童桐:……
這個比賽廳很大,一排排的畫架擺在中間,最前面坐著一排裁判,剩下的除了衣著華麗的女士們,就只有穿著僕人服飾的傭人。
裁判周圍有一個大大的螢幕放著規則,童桐看了一會兒,終於弄明白了這裡的規則。
每位女士的作畫時間是兩個小時,大家一起入場,同時開始作畫,時間結束後,就會被送去禮廳拍賣。
大家可以一起品嚐美食,一起看畫作的拍賣。
而且為了趣味性,這些畫作一定要等禮廳裡的男性畫完後,女士們才能出去。
這個環節在Y國十分受歡迎,已經結婚的女人透過畫作的拍賣,既可以是和丈夫之間的小趣味,也可以透過價格來和其他的夫人攀比。
而未婚的少女們,更是將這當成了一個展示自己的舞臺,既可以展示自己的才華,也可以嘗試尋找能不能找到屬於自己的白馬王子。
而這所有的一切都有一個前提。
那就是擁有一定的繪畫水平。
童桐一個只會畫圓圓的太陽的人,這個專案裡一切的趣味和才華展示都和她無關。
她就像是誤入研究生探討課題時的幼稚園小朋友,在周圍已經在探究宇宙深處的秘密時,她還在旁邊只會一加一等於二。
童桐轉身就想走,這個地方不是她該待的地方,大家來這裡繪畫是展示自己,她要是待會真的畫了,那放出去簡直是貽笑大方。
童桐是和穆景硯一起來的這裡,如果丟人的話,那不僅僅是丟自己的臉,更是連穆景硯的臉也一起丟了。
她幾乎沒有過多思考,照著來時的方向就要離開。只不過剛走幾步路,就被裁判給攔下來了。
“你要去哪裡?”
對方是一個金髮的貴婦人模樣,雖然胸前帶著裁判的標牌,但言行舉止不像是普通的裁判,倒像是個貴族夫人。
童桐直接道:“不好意思,裁判,我想要退賽。”
裁判皺了皺眉頭,眼裡閃過一絲錯愕,似乎是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會在這裡想要退賽的。
“你確定嗎?這個比賽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參加的,我看你不是我們國家的人,可能不瞭解這個比賽,有資格來這裡的女士,除了地位財富以外,還要有足夠的藝術細胞。”
“我們這可不是什麼用錢就可以隨便來的地方,你能來這裡,就已經說明了你的能力,在這裡你可以認識很多我們國家的頂尖人物,甚至找個心儀的丈夫也不是什麼難事,我真的不建議你放棄這個機會。”
對方見童桐是國外人,特別是那漂亮精緻的長相,很是對她的胃口,見童桐要退賽,忍不住多勸了幾句,甚至最後的語氣還稱得上是哄小孩般的誘惑。
童桐嘆了口氣,聽到對方這裡不是什麼有錢就能進來,還要有足夠的藝術細胞,瞬間表情更加抗拒。
她就是沒有藝術細胞才想到要退賽的啊!
“那個,其實我不是自己報名的,剛剛是公主在面前給我報名了這個,我其實是誤打誤撞進來的,根本就不會什麼繪……”
童桐話還沒有說完,對方的眼睛卻一瞬間更亮了。
“你是公主殿下介紹進來的?哪一位公主?”
童桐下意識的回答:“貝芙麗公主。”
裁判表情更加欣喜了。
“竟然是貝芙麗公主,貝芙麗公主可是皇室公認的最有繪畫能力的公主,你能被她邀請進來,一定也是能力不凡,真好!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你的畫了!”
每個國家都有自己國家最推崇的事情,而Y國的就是繪畫。
在來之前,童桐就已經調查過這裡,毫不誇張地說,這裡幾乎全民繪畫,小孩子從小的興趣愛好班百分之九十都是選擇繪畫。
甚至路邊的狗都能畫上兩筆。越是這種狂熱的喜愛,讓會繪畫的人在Y國的地位更是水漲船高。
貝芙麗既然是皇室裡最會繪畫的公主,那她今天的舉動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想到她旁邊的徐簾月,童桐很迅速就想到了,這絕對是她們想讓自己出醜而故意陷害的!
童桐咬了咬牙,還是堅決的開口道。
“不好意思,我其實不會畫畫,我現在必須得走了。”
原以為她這次已經說的夠清楚明白了,可沒想到,對方依舊是不依不饒擋在她面前。
“我知道,你們東方有一句老話,為人要謙虛。”
“聽說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在外面自己會的事情也要說不會。”
童桐:……
雖然看出來了你對我們國家的文化有些瞭解,可這個解釋怎麼聽上去怪怪的。
童桐:“我真的不是……”
她話音剛出,忽然聽見整個會廳都響起了一陣悠揚的鈴聲。
面前的裁判忽然對著童桐眨眼一笑,語氣十分溫和的開口。
“比賽的鈴聲已經響起了,除非發生重大意外和身體安全的事情,是不允許退賽的。”
“來自東方的小姑娘,我很期待你接下來的作品。”
看著裁判的笑臉,童桐在心裡咯噔一聲,糟了,中記了,搞了半天,這裁判是給她在這裡拖延時間啊!
裁判:“小姑娘,我叫薇愛爾,我們賽後見。”
薇愛爾?
這個名字……童桐頓了一下,腦海裡彷彿飛快的閃過了一抹靈光,但沒有抓住。
奇怪,自己到底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比賽已經馬上開始了,她根本出不去,最後被追來的裁判摁在了標著56號畫架前,和雪白的畫布大眼瞪小眼。
比賽的倒計時開始了,童桐連忙拉住準備離開的裁判問。
“如果我不畫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拿出去拍賣?”
“不畫?”裁判眼神瞬間冷下來。
“主辦方可是皇宮,你這是想把皇族的臉放在地上踩嗎!”
“除非是你手斷了,不然不能不畫!”
童桐:……
她看著畫筆,心裡十分複雜。
難道……她真的要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