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
在我恢復神智的那一刻,我看到蔣麗麗正站在我的身側,按壓我的手。
看著頭頂上那一片昏暗,我有剎那間的茫然。
“我們這是在哪?出來了?還是?”
我下意識地覺得,那個鬼域應該沒那麼好解決。
不為什麼,單說它牽扯進那麼多人,就可以看出不是個簡單的鬼域。
但是現在這頭頂上黑漆漆一片,又讓我有些摸不準此刻的處境。
畢竟外頭就算時間再晚,在這市中心,也不可能黑得這麼徹底。
除非全城停電。
不然必定燈火通明。
蔣麗麗嘆了一口氣:“杜萬才那個惡鬼,跑了。”
我心下一驚:“跑了?”
要知道,剛才可是我們三個一起出手了。
三個人身上的黑紋加上那個實力不明的紅線,居然都沒有攔下那個杜萬才?
這怎麼可能呢?
“老闆呢?”
我記的很清楚,在我倒下之前,出力最多的應該是楚江尋。
而且當時他那個狀態,可以說是很危險。
畢竟黑紋這種東西,它一旦進入攻擊狀態,在那個攻擊慾望沒有得到滿足之前,它將會進行無差別攻擊。
也就是說,不管它之前是在哪個地方潛伏,一旦出手,那就是不見血不收血。
杜萬才是個鬼,他是不會流血的。
會流血的只有楚江尋。
我扭頭朝四周看了看,只看到蔣麗麗和不遠處的江延,卻沒有看到楚江尋,這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
楚江尋他不會是……
“處長就在你後面,不過也躺著,你沒看到。”
蔣麗麗好心提醒了我一下。
後面?
我連忙從地上坐了起來往後看了一眼。
果然,楚江尋正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受傷了?”
看樣子還是很嚴重的樣子。
不然的話,楚江尋不可能這麼長時間地躺在地上半天都沒動靜。
蔣麗麗再次嘆口氣:“還好,只是消耗太大睡過去了。”
得有多大的消耗才能讓楚江尋這樣的人不分場合地睡過去?
我懷疑蔣麗麗只是在騙我。
但是我也沒證據。
“所以,我們現在這是在什麼地方?”
雖然心頭的問號一個接著一個,但我還是很老實地換了一個話題。
“地下。”
蔣麗麗十分乾脆地吐出了兩個字。
“準確一點來說,是那個血水池的下面。”
什,什麼?
血水池的下面?
我抬頭往上仔細看了看,見頭頂上並不是之前以為的石頭頂,而是泥土。
而那泥土的縫隙中,隱隱能看得到水光。
蔣麗麗說的還是真的?
這泥土層看著也不厚啊,這上面的水要是一個不小心衝下來了,我們幾個在這下面可是沒地方躲的。
再說了,那血水池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誰知道這裡頭有沒有什麼髒東西。
“那得趕緊想辦法出去啊,不然這麼等著,誰知道後面還會等來什麼?”
太被動了可不是什麼好事。
“你忘記了,這裡可是鬼域,鬼域裡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受鬼域主人的安排。”
也就是說,那個鬼域主人不想讓我們出去,就算我們把這個洞給挖穿了,我們一樣出不去。
“還有,我們找到另外三個人了。”
什麼另外三個人?
聽到這話的時候,我還愣了一下。
然後才反應過來。
“你是說,失蹤的其他三個人?他們在哪?”
我們進來的時候,只遇上了杜萬才和李瑞雪,但這兩個人一個已經成了怪物,一個搖身一變成了鬼域之主。
還剩下另外三個人一直沒有露面,連線索都沒有。
一度讓人懷疑他們是不是不在這裡?
結果,現在蔣麗麗告訴我,他們找到了那三個人?
還是在一塊找到的?
蔣麗麗抬手往角落裡指了指:“看來你這眼睛確實需要上醫院好好看看了。”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那角落裡隱隱約約有著三個人影。
底下光線不太好,那三個身影也只是讓人模模糊糊看個大概。
“就那三個?他們怎麼待在那裡一動不動?這是在培育蘑菇?”
而且我們三個在這裡說話已經好一會兒,也不見那三個玩意兒有什麼反應。
不會是已經死了吧?
一個念頭衝上我的腦海。
要是還有口氣兒,怎麼會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蔣麗麗像是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她示意我跟上:“你自己過來看看就知道了。”
她從腰間摸出一個強光手電,一按開關,那光束照射出去,直接落在了那三道人影身上。
這三個人是盤腿坐在地上的,面朝著洞壁。
光看背影,也看不出有什麼古怪。
但是等我走近一些看,就知道事情根本就不是我想的那樣。
這三個人雙目緊閉,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只有垂落在他們面前的長髮被微弱的氣息吹拂著有規律地擺動,才能看出來,他們還活著,還會呼吸。
除此之外,他們身上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也沒有被損壞的跡象。
身上也沒有傳出任何的異味,說明身上沒有傷,起碼沒有那種很致命的,範圍很大的傷口。
沒有明顯外傷,就是一直昏睡不醒是怎麼回事?
我正準備開口問個究竟的時候,突然看到一隻偌大的蜘蛛從其中一個人的衣領處爬了出來,然後身後又跟著一長串的小蜘蛛。
我最討厭跟長毛的多腳的玩意兒碰面,這蜘蛛就是其中之一。
“他們三個長睡不醒,就是因為這蜘蛛的緣故?”
江延走了過來:“這是福壽蛛,聽著名字挺喜慶,卻是一種毒性很強的蛛類。”
“但它們體內的毒並不能致命,卻能麻痺人的中樞神經,讓人陷入長時間的昏迷。”
我按了按耳朵:“這跟讓人成為一個活死人有什麼區別?”
我抬眼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那三個人:“那有沒有解藥能讓他們醒過來?”
這三個人被單獨困在這裡,說明他們跟杜萬才他們不是一路的。
只要等他們三個醒了,這事應該就能查出真相。
只是,這三個人還能醒得過來嗎?
“沒有解藥,但是有個不是辦法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