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
我下意識地往下看了一眼,果然發現那黑漆漆的底下有什麼一閃一閃的東西正貼著那斷壁不斷地往上。
一開始我以為是蟲子,寄生蟲都出現過了,再出現別的蟲子不是很正常?
要不是蟲子反而有點說不過去了。
沒想到,來的還真不是什麼蟲子。
直到那些一閃一閃的玩意兒離得近了,我們才發現,那竟是一隻只只有拇指大小的燈籠。
這些燈籠都是用紅紙做的,不僅如此,那燈籠裡面居然還很貼心地粘上了一小塊燈油。
這些小燈籠大概是被地底下的風給吹上來的,有的飄到了半路,就被那一小團火給燒成了灰燼。
但更多的是飄到了我們幾個所在的平臺之上。
飄到了平臺上還不夠,這些小燈籠還在繼續往上飄。
我微微抬頭看著這些燈籠,腦子裡突然就冒出了一個念頭。
“麗麗姐,你說這些燈籠會不會就是衝著這青銅鼎去的?”
不是可能,是真的。
這些小燈籠除了那些沒能成功從地底飄到空中的,其餘的全都飄進了那個青銅鼎。
“這一點小火苗很快就燒沒了,除非這青銅鼎裡面還安放著助燃的東西。”
那青銅鼎實在是太大了,又高,除非是爬上去看,否則我們幾個光站在下面,根本就看不到青銅鼎裡面的動靜。
“那倒未必,你看看這個墓穴頂上。”
蔣麗麗示意我往上看。
青銅鼎裡面有沒有安放著助燃的東西我不知道,但是我確實看到了隱隱有火光透出來,直接對映到了最頂上。
楚江尋和江延也在看著這些燈籠,當然也看到了墓穴頂上透出來的火光。
“情況有點不太妙啊。”
楚江尋看了幾眼之後,對江延說道:“江組長,你有沒有看出問題來?”
我想,這上面就有點火光,而且這火光也不大,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而且這周圍也沒有易燃物,就算有火,也不會出現什麼火災之類的隱患。
但看楚江尋和江延兩個的表情,他們現在關注的,應該不是火災。
江延也在很認真地看著頂上的那點火光。
這火對映上去的光暈,看著之比前要明顯了那麼一點。
不過我依舊沒有從這光暈上看出有什麼不一樣。
江延看了一會兒後也很嚴肅地點了點頭:“確實有麻煩了。”
我問:“老闆,江組長,你們看出什麼麻煩來了?”
江延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從揹包裡掏出一個防毒面具,十分乾脆利落地戴上。
“雖然不知道這種面具對付那種異香有沒有效果,但好歹試試。”
異香?
雖然我並沒有聞到什麼異香,但是江延這麼做了,就表明這異香很快就會出現。
於是我也把揹包裡藏了很久的防毒面具給拿了出來扣在了自己臉上。
楚江尋戴上了面具,說話的時候這聲音就變得有些沉悶。
“我以為是我判斷有誤,沒想到江組長比我更果斷。”
江延道:“雖然我也只是在書上見過,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直到這時,江延才有空閒給我科普他們這麼做的原因。
“方遠,你聽說過屍密陀嗎?”
我很老實地搖頭。
又是一個我聽都沒有聽說過的名詞。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
“簡單來說,屍密陀就是將屍體被火化時脂肪皮肉遇高溫融化時所產生的屍油,用一種秘法進行二度加工,最後提煉成一種類似於清漆的液體。”
我覺得我以後不能再以一種平常心去面對再尋常不過的“清漆”。
不得不說,江大組長是懂得怎麼打比方的。
反正我現在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提起這個“屍密陀”,也沒見過,但光想想就知道,那玩意兒長什麼樣了。
大概是為了鍛鍊一下我的大心臟,打完這個比喻之後,江延又補了一句。
“而這個青銅巨銅上方這一片區域,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都被塗上了這種屍密陀。”
我的直覺告訴我,事情很不妙。
“那這個屍密陀遇到高溫後會怎麼樣?”
因為我知道,這個所謂的“屍密陀”,是那些成千上萬個小紅燈籠飄進青銅巨鼎之後被提及的東西。
說明,屍密陀在再度遇到火光或者高溫時,會產生讓人意想不到的後果。
“據書上記載,屍密陀遇熱,會產生一種極為特別的香氣,而聞到這種香氣的人,會被選中成為神的使者。”
聽著江延的話,我終於搞明白了:“什麼神的使者,就是讓人變成傀儡唄?”
楚江尋道:“差不多,能使出這種手段的,才是殺人不見血的狠角色啊。”
確實,我覺得這個墓主人他是真的很厲害,把一切都算進去了。
先是出動了玉骨冥鈴,讓人失去理智陷入幻境。
如果有人躲過了這一招,那麼他還有第二招。
不怕有人躲,就怕有人不躲。
“這種人真的是已經死了上千年嗎?我怎麼感覺他還活著呢?就躲在這裡的某個角落。”
我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搓了搓手臂。
“不然的話,他怎麼能把我們的行動進度把控得這麼精準?”
就像是為我們幾個量身定製了一樣。
說話間,我果然聞到了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充斥著我們四周。
可能是這防毒面具真的起作用了吧,雖然能聞到香氣,但我並沒有感覺自己的身上出現了什麼異常。
問了一下蔣麗麗和楚江尋他們,得到的反饋跟我的一樣。
只是還沒等我高興一下,江延就往我心頭潑了一勺冷水。
“現在我們確實不會有危險,但是這防毒面具的最佳防護期限,只有兩個小時。”
“什麼?兩個小時?”我怪叫了一聲。
這不代表著,如果我們在這兩個小時內還沒能想出辦法離開這個地方的話,我們還是得死在這裡。
除非這屍密陀被燒光了,香氣消失。
但這種可能,不存在。
“往上走不了,那就往下走試試。”
楚江尋和江延突然異口同聲道。
“往下?往下哪裡還有路?”
我介面道:“這底下什麼情況都不知道,萬一是死路,到時候我們就是想上都上不來了。”
楚江尋道:“但也有可能,是條活路。不去走一走,又怎麼知道一定走不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