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這三尸蜂,以吸食人的腦漿為生。”
“一旦有一隻找準了地方……”
老耿嘖了一聲:“到時候,你整個腦袋瓜子裡面都長蟲子。”
在這通道里,老耿的聲音顯得有些飄忽。
“所以,只要護住了腦袋,三尸蜂沒有了可鑽的空子,它就自動會散了。”
聽著老耿的話,我只感覺到後背上一陣寒毛直豎,連牙齒也忍不住開始打起架來。
原本我對那些嗡嗡叫的帶翅膀亂飛的玩意兒天生就犯怵,現在一聽這傢伙來歷這麼兇,更是膽怯不已。
我側著耳朵往門外邊聽了一會兒動靜,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你不是說它們沒有空子可鑽,就會自動散了嗎?”
“可我怎麼聽著,外面還是聚著一堆啊?”
那被三尸蜂攆著跑的滋味太難忘,所以聽到外面翅膀扇風的聲音,我就感覺整個腦瓜子就疼起來了。
“這不可能。”
老耿聽著我的話,也愣了一下。
“書上明明是那麼說的,它們找不到攻擊的目標,就會散了。”
老耿嘟囔著,也走過來湊到那門邊聽了聽外頭的動靜。
這一聽,他的臉色也變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
因為老耿過來了,所以我就往後退了兩步。
後背剛捱上牆壁,我就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怪味。
“什麼味兒?”
我抽了抽鼻子。
這味兒有點衝,像是血腥味兒,又像是橡膠被火烤糊了混在血裡面,味道要多難聞就有多難聞。
之前離牆壁遠,再加上一直繃著神經,倒是沒注意到有這麼一股子味兒。
現在靠得近了,這味道一飄,把我燻得夠嗆,差點沒吐出來。
我扭過頭去看,卻看到那通道牆壁上粘著幾隻已經被壓扁了的蟲子。
順著那蟲子看過去,靠近牆根的地方,也有幾隻。
老耿此時也走了過來。
見我的注意力一直在那牆上,他也對著那牆看了看。
“這蟲子……”
老耿手裡握著個小石子兒,蹲下去將那蟲子翻來覆去看了看。
“三尸蜂!你剛才把三尸蜂帶進來了。”
人在極度恐懼之下,唯一會記得的,就是逃命。
我只知道自己悶頭往前跑,在這過程中亂拳打死幾隻三尸蜂也是很有可能的。
“不過是幾隻蟲屍,這有什麼關係?”
老耿看了我一眼,然後起身,抬手指了指門:“趁外頭這些還沒破門而入,跑吧。”
說完,他就轉身往通道的另一頭飛快地跑了。
看著他說跑就跑的架式,我愣了一下,最後也跟著跑了起來。
一邊跑一邊問:“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總不能什麼都不知道,就稀裡糊塗地這麼跑吧?
“剛才忘記了說,三尸蜂除了喜歡鑽人腦子外,它們對同伴屍體的氣味也很敏感。”
老耿抬手往後頭一指:“你數數,你剛剛乾掉了多少隻?”
我是沒數過,誰會去數那些?
不過剛才看的時候,十來只肯定有。
“這都隔著一道門呢,它們這長的啥鼻子啊?比狗還靈嗎?”
老耿搖頭:“這我也不清楚,畢竟以前也沒見過。不過人書上就這麼寫著,要不,你再回去?”
得,現在跑都跑了,我還回去幹什麼?
真要是像老耿說的那樣,我現在回去,那不就是自己找死麼?
只是,我也沒忘記之前老耿說的那些話。
“老耿,你不是說這底下是蟲窟嗎?那咱們現在這麼個跑法,不也是在往死路上奔?”
“當然不去蟲窟,這地兒雖然能藏人的地兒不多,好歹也有幾條岔路。”
“而且,那三尸蜂那麼霸道,也得給它們找點事兒做做。”
我的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你的意思是,把三尸蜂引過去,讓它們蟲子打架?”
老耿也沒說是不是,他一邊往前跑一邊喘著氣說話:“你這外套不能要了,等會兒我說扔,你就把它扔出去。”
我沒有反對。
如果真的像老耿說的那樣,那我這沾了三尸蜂屍體氣味的外套,就是一個閃著光的靶子。
我以為蟲窟會在很深的地底下,誰知道跟著老耿左跑右奔的,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突然衝著前頭一個半人高的小洞指了指。
“快,把外套扔進去”
我二話不說,就把外套扒下來,團吧團吧從那個洞裡扔了進去。
老耿還從邊上挖了一大團的泥巴,兜頭兜腦地往我身上一扔。
我一點兒準備都沒有,整個人就被那泥巴撲了一身。
“呸呸呸,老耿你這是幹什麼?”
泥土落地,激起灰塵漫天。
那灰塵跑進我的口鼻,嗆得我咳嗽了老半天。
“你的外套雖然扔了,但不能保證你身上還有沒有殘留的蟲屍氣味。”
老耿解釋:“拿泥土味蓋一蓋,或許就沒事了。”
好像是這個理,我拿手拍了拍這滿身的泥土,倒也沒再說什麼。
老耿確實對這裡的地形很熟悉,他拉著我,進了邊上一個小小的坑道。
坑道不深,大概也就兩三米左右。
稀奇的是這坑道口子上居然還擺著一盆不知道是個什麼品種的花草。
不大,香味卻是刺鼻。
比三尸蜂那屍體的氣味還要衝,我一靠近,就忍不住狂打噴嚏。
“孃的,這什麼東西?”
老耿笑了:“這可是外面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東西,有了它,三尸蜂就不會再往我們這邊跑。”
我一邊揉著鼻子一邊往坑道里面鑽:“你懂的事情還真不少,不過為什麼會被困在這裡啊?”
說這話的時候,我正低著頭找了一塊不那麼坑窪的地方坐,沒注意到老耿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的微笑。
“我就是來這裡採集資料的,時間到了就可以回去了。”
我扭頭看了他一眼:“回去?你不是這裡的人嗎?”
說到這,老耿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
“這裡的人?這裡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小夥子,看你穿著上頭那個遊樂園的工作服,難道還不知道這裡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什麼地方?
我怎麼說得出來?
對這個遊樂園的理解,都是蔣麗麗那些人說的。
不過眼下,這裡不有個現成的解答人麼?
“我新來的,東西南北都還沒分清,你倒是說說,這裡頭到底整的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