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明心意的第二天早上，顧君川早早起來到平常光顧的包子鋪買灌湯包，灌湯包是他們家的人氣商品，稍微來晚一點都買不著，這是他早起的動力。

以為時間還很充裕的顧君川，悠哉遊哉地邊走邊吃早餐。

正準備吃下一個灌湯包的時候，顧君川的手臂突然被人抓住，帶著往前跑。

“還吃！要遲到了！”

“喔——”

拉著他的人是班上的同學——粟梨兒，她和任栩文一樣是班上的中心人物，長得好看，性格活潑，學習成績又好。

顧君川會和這樣的人混熟，純粹是和任栩文關係親近的緣故。

他就這麼被粟梨兒一路拉著跑到學校，直到教室門口，兩人才停下來。

粟梨兒用紙巾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順便遞給顧君川一張，“哈……哈……我以為鐵定要遲到了……哈……”

顧君川接過紙巾，順便看了一下手腕處的電子錶，“謝謝……但是現在才七點三十。”七點四十才是早讀開始的時間，他們早到十分鐘。

“誒——，那我出門的時候看錯時間了，白白跑得這麼辛苦，哈——”粟梨兒深深地嘆了口氣。

“早點來也沒什麼不好。”顧君川安慰她。

兩人走進教室，不知為何，顧君川感覺有不少人在看他。

這時旁邊走過一個男生，他的肩膀似乎有意撞上顧君川，力道大得讓他踉蹌了一下。

“喂……”

撞他的男生裝作不小心的樣子，哂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還以為你是男生，那麼這點力道應該沒什麼，卻沒想到你是喜歡男人的娘炮，難怪你會受不住。”

男生壓根沒控制音量，這下全班都聽到他講話的內容，一時之間，班內靜悄悄的，氣氛十分詭異。

顧君川嗤笑一聲，“呵，你這話什麼意思？”

男生搭上他的肩膀，“字面意思。”

“王生，你在說什麼？”粟梨兒上前一步，皺著眉頭說道。

王生就是眼前找茬的男生。

顧君川開啟肩上的手，將粟梨兒拉到身後，然後譏笑道：“我喜歡男人跟你又有什麼關係，這麼迫不及待來找茬，是怕我喜歡上你？但是不好意思，我是喜歡長得帥的男人，不是喜歡醜八怪。”

王生頓時惱羞成怒，揪著顧君川的領子就要打上去，旁邊的同學趕忙拉住了他。

顧君川扯回自己的領子，在走回自己的座位之前深深地看了任栩文一眼，但是對方一直看著閒書，對這場鬧劇沒有絲毫關心。

王生在今天之前還和顧君川一起玩過不少遊戲，都是任栩文朋友圈裡的人，告白的第二天就變成這副模樣，除了任栩文說出去，基本不可能有別的原因。

一整天下來，除了粟梨兒，沒人再跟他說過話。

顧君川知道，他的高中生活算是完了。

下午放學的時候，顧君川在路上被班上的幾個男生攔了下來，其中有任栩文和王生，這些男生都是之前會和顧君川一起玩的人。

王生帶頭說道：“別以為今早的事情就能這麼算了。”

顧君川被他們強制帶去了一個小巷子裡。

其中兩個男生一人抓住顧君川一邊手臂，一齊將他按在地上。

王生挽起袖子，朝著顧君川的臉部打去。

將他打成豬頭後才停手，“哈哈哈……現在到底誰是醜八怪，哈哈哈……”

顧君川吐掉嘴裡的血，不要命地嘲諷道：“……所以你自個都承認自己是醜八怪。”

王生腦門上的青筋突起，猙獰著表情繼續揮動拳頭。

直到氣消了才讓兩個男生放開他。

等兩人放開鉗制顧君川的手，趁他們轉身離開的那一刻，顧君川猛地撲倒任生，捏緊拳頭，用力往他頭上招呼。

幾個男生沒想到顧君川還會反抗，手忙腳亂再次按住他。

王生憤怒地捂住頭，“小王八犢子竟然還敢反抗。”

任栩文剛剛一直在冷眼旁觀，既不參與也不阻止，現在看他們又要繼續，揮了揮手，扔下一句“走了”便離開了這裡。

王生顯然不可能會放過顧君川，等腦袋恍惚的勁兒過去後，站起來按了按手指。

“這可是你自找的。”

這下顧君川全身都被任生狠狠揍了一頓，疼得他久久不能起身。

第二天他果斷找班主任告知王生那幾個人霸凌的事情，但是沒想到班主任卻不相信他的說辭，放任校園霸凌這件事。

後來他知道王生家裡和任栩文一樣，家裡有錢有勢，班主任哪敢惹他們。

顧君川第一次知道這個社會，沒有他想象的那樣乾淨。

王生知道顧君川告密老師後，變本加厲對付他。

一開始顧君川有想過反抗，但是會招致更痛苦的毒打，弱小的他最終只能放棄。

除了粟梨兒幫助過他，沒有人對他伸以援手。

後來母親來稍微看過顧君川，知道了具體情況後，到學校鬧過，但最終還是被王生家用錢給搞定了。

多次想輟學的顧君川，再也無法繼續在這所學校待下去，他只能請求父親給他辦理轉學。

高三這一年，他成功轉去了其他學校。

可即便是換了學校，顧君川再也沒辦法交任何朋友，這種情況延續到了大學，因為沒人會主動與他這樣整天不說話，只知道打遊戲的人交往。

直到程啟辰的出現，他主動走進了顧君川的世界，就像是分子運動一樣，慢慢滲入顧君川所在的空間。

……

顧君川和任栩文有過這麼一段不堪的回憶，按理來說兩人應該是老死不相往來，但是現在時隔多年，任栩文打電話過來又是什麼意思？

顧君川甩甩腦袋，拋開腦中這種毫無意義且令人不快的事情。

可是他想忘記，不見得對方也這麼想，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還是剛剛那個號碼，顧君川果斷掛掉並拉黑。

可是任栩文不打算放棄，換了好幾個號碼繼續打。

不耐煩的顧君川乾脆拔了手機卡，掰斷扔進垃圾桶。

雖然現在爽了，但是他忘了這個手機號繫結了各種各樣的東西，如果要登出現在的手機號，那麼後續會有很多手續需要辦理。

冷靜下來的顧君川，決定直面任栩文，也好過弄那些麻煩的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