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淡定的說出這麼絕情的話,有點恐怖。”季禹有些忍不住吐槽。
這種話能隨隨便便說出來嗎?還好她不是那種計較的人,換個人聽到這些話不得立馬跟林衫絕交。
“不是你問我的嗎?”
“說出來是有點難以忍受,但如果我,包括你,以後若是都親歷了'背叛'那種事,我想你的選擇和我是一樣的。”
“我只是說出來了而已。”
“行行行。”季禹知道林衫腦回路有些奇怪,也沒有真怪她。
太清醒的不像尋常人了,所以那天在宿舍,她看到了其他情緒的林衫,真的是萬分訝異。
在生活當中,有時候太清醒並不是一件好事。
“你得多謝是你季姐姐站在你面前聽你這番廢話,懂不?”
“懂。”林衫回以一個笑容,她又不是隨便當著什麼人的面都說這種惹人嫌的話。
她果然是沒看錯人。
“我們吃完飯你就和你學姐匯合嗎?”
“不,學姐讓我八點在德斯樓門口等她。”
晚上第一節課從六點半開始,八點十分結束。
“你學姐怎麼不早點來陪你?”就陪小衫子十分鐘,怎麼不太符合她對那個學姐的印象。
昨天小衫子和那個學姐一個晚上就快膩歪了一個小時了。
“學姐很忙的,哪有那麼多時間陪我。”林衫倒是沒放在心上。
噢,忙還抽空看情敵呢。
慢悠悠的吃完飯,回宿舍等了一會,兩人提前了幾分鐘到了德斯樓門口。
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德斯樓大門底下,是個有著將近百級的臺階,好看是好看,她們每天來這個教學樓就像是古代進京趕考的秀才一般。
但是是真的累啊!不知道古代哪個人才設計的。
“還有四年,想著我的青春每天都要耗費在爬樓梯上,我就有點忍不住地嘆息。”林衫坐在了最上臺的臺階上,合攏著腿,穿著有著簡易logo的黑色帆布鞋雙腳朝向內,手安穩地放在腿上。
“你這坐姿可真是秀氣,你穿過裙子嗎?”看著穿著灰白色長褲的林衫這麼個小女生坐姿,季禹有些開了眼,隨即也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林衫旁邊,兩腿張開,手垂在兩腿之間。
這個坐姿和林衫很不符。
“自我有記憶開始,應該是沒穿過。”
“而且我爸媽也不喜歡那種小女生款式的花裡胡哨。”
林衫父母小時候就是按著冷色調給林衫買舒適寬鬆的衣服。
雖說買的布料不是小品牌,穿的也很舒服,但的確也不能說得上多有美感。
簡單,樸素,舒適。
小學時,林衫父母還時不時經常回國看望林衫,小學畢業後就幾近於無了。
直接是辦好手續,讓林衫出國去找他們。
林衫開始一個人住,有了自己支配金錢的能力後,自然也是按照以往的風格買衣服。
雖然不是大牌,但風格基本一致。
穿久了不僅習慣了,自然也喜歡上了那些冷色調。
這可能是能證明林衫的確是她父母崽的一個證據。
“你爸媽真的是神奇,他們是做什麼的?”季禹只知道林衫從小被父母放養長大,且他們常年居住於國外。
“我爸是個物理學家,經常泡在實驗室。”
“我媽她們那個家族是經商的,現在是姜家的家主,也算個女強人吧。”林衫如實回答。
“。。。”季禹突然有些理解林衫這種怪胎性格是怎麼來的了。
果然家庭從來都是一個人性格形成的首要因素啊。
不過她更好奇她父母究竟是怎麼談起戀愛然後生出林衫的,聽林衫的描述,她感覺她父母也絕對是兩個超級內向的人。
林衫父親,物理學家,聽著就是那種看起來很沉默寡言嚴肅,且戴著黑框眼鏡,穿著白大袍的學者。
母親,一個家的家主。。。看起來就是那種全身上下都是很有氣場的幹練總裁御姐。
等下,不對,季禹突然想起了林衫說她父親長得和她,呸,林衫長得和她父親很像,都有一雙好看的桃花眼。
這聽起來,怎麼似乎又很違和?
季禹對林衫父母生出了一些興趣。這一家子就不是傳統家庭的那幾個模板。
超級特別。
“你呢?”見季禹不回話,林衫又問了一句。
不過林衫並不確定季禹是否會坦誠的告訴她。
“我媽是個律師。”沉默了一會,季禹還是簡短答道,“我父親就是個普通國企的小領導。”
“律師啊,你媽還挺厲害的。”林衫讚揚了一句。
“那是有點,我媽在S省還挺有名的呢。”季禹被調動了一點興致,神色間有些崇拜。
“感覺你挺佩服你媽的。”
“她工作強度是有點大到我難以理解,我也很好奇她是怎麼撐過來的。”
律師這種工作,天天熬夜簡直就是家常便飯,而且不是她們這種熬夜,她們熬的夜白天還可以補回來,但是律師這種經常要面對委託人,上法庭的工作,你怎麼好意思在別人面前打盹。
“下週國慶了,連帶著中秋,你有什麼說法沒?”林衫接著問道。
她們倒是幸運,開學第一週上完就是國慶七天假,可惜中秋混在了國慶,且週六周天調休,她們下週一開始正式放假。
“我還沒想好。”季禹回道。
她不太想回家,但七天假留在大學裡似乎又沒什麼事可做。
“還有一週呢,我也沒想好。”林衫去年中秋並沒有出國,因為高三,她的父母倒是少見的回來了看望了她一次,這個中秋,她要出國去看看她父母嗎?
得了吧,國外都沒有中秋這個假期,而且若是有空,那兩人怕是恨不得在一起獨處空間,怎麼會想讓她這個電燈泡過去壞了他們的好事。
國慶七天假呢,她要回去玩電腦嗎?林衫也有些迷茫,望著遠處的晚霞發呆。
“想什麼呢?喊這麼久不回話?”一股好聽的清冷女音從身後傳來,眼睛也被捂住,林衫腦子還沒回過神來,下意識地扒開了捂住她雙眼的手,不滿地朝旁邊的季禹看去。
卻見季禹一直強忍著笑意看著她,也不提醒,嘴巴都快揚到天上去了。
瞬間清醒,起立,轉身,抬頭向上望去。
果然是學姐。
“學姐過來怎麼這麼安靜,跟個鬼似的。”林衫有些窘。
她以為是季禹,差點就破口大罵,還好沒有罵出口。
宋淺一穿著定製的並未過膝的純黑襯衫裙,纖細的腰身被一根純白腰帶緊緊箍著,更顯那腰肢芊芊,盈盈一握。
長髮隨意地散落腰間,右側卻被人撩在耳後,露出了精緻的耳垂,上面戴著銀製的十字架耳環,隨著風的吹來而不斷在空中搖晃,更添美感。
面上也不似從前那般冷白單調,尤其那從來涼如水的好看薄唇,如今塗著水華朱那般比較暗沉的紅,使宋淺一併無從前的清冷感,而更愈加美豔。
抬著頭近距離瞧了一會,林衫臉“刷”的就不爭氣的紅了,遂又低下。
學姐,這這這這這,打扮的這麼好看幹嘛。
她們又不是參加什麼重大宴會。
突然感覺到被摸了摸腦袋,林衫又忍不住對上了宋淺一的眼睛,
很專注寵溺地在看著她。
“是你走神了,走吧。”
宋淺一朝著林衫勾唇一笑。
這是林衫別過臉後,最後唯一記得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