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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不在場證明

燕辭晚暗暗打量孫虎和馮武,這兩人都身穿胡服腳蹬皮靴,腰間佩刀,且身形都頗為高大健壯,一看就是那種常年跑江湖的武夫。

她很少接觸這類人,對他們的瞭解非常有限。

她繼續問道:“你們應該不是親兄弟吧?”

孫虎瞪了她一眼:“關你什麼事?!”

馮武冷著臉回答道:“我們是相交多年的拜把子兄弟。”

“那黃葉飛呢?他應該不是你們的親侄子吧?”燕辭晚又問。

“他的父親黃峰也是我們拜把子兄弟,當年我們三人一起結拜,黃峰去世後留下阿飛這麼一個兒子,我們兩個替死去的兄弟照顧孩子,有什麼問題?”馮武的表情越來越陰沉,看得出來,他也快要沒耐心了。

燕辭晚很想問他們與靈蝶寺的關係,但她心裡清楚,就算自己問了,對方也不會說。

為了不浪費時間,她換了個問法。

“你們兩人來夢蝶山莊的目的是什麼?”

馮武毫不猶豫地回了句:“參加暖寒會。”

燕辭晚眼含深意:“應該不只於此吧?”

“你若覺得我們另有目的,就請拿出證據。”

馮武用一句話就把燕辭晚給懟了回去。

燕辭晚深感無奈,蕭妄先前對馮武此人的評判很準確,此人看似三大五粗,實則粗中有細,若無確鑿證據,對方不會透露任何一點有用的資訊。

她只得暫時放過馮武和孫虎,轉而看向長明商會的三人。

賀春酌對上她的視線,他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說道:“我今早起來後,和周起一起用了早飯,那之後我們便一直待在暫時居住的綺秀園內,直到楚莊主派人通知我們,我們離開綺秀園,趕來了這觀海閣。”

周起點了點頭,表示認同賀春酌的話。

燕辭晚的視線在賀春酌身上停留良久,對方始終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未曾露出半點破綻。

最後她只能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轉而看向旁邊的方知有。

不知為何,方知有有些出神,並未注意到燕辭晚正在看自己,直到燕辭晚喊了他兩聲,他才回過神來。

“我今早出門了一趟。”

燕辭晚來了點精神,追問道:“你去哪兒了?幹了些什麼?”

“也沒幹什麼,就是在山莊裡到處轉轉,欣賞梅花和霧凇。”

“可有人能為你作證?”

“沒有,我是一個人逛的,途中並未遇見什麼人。”方知有說到這兒,發覺大家看自己的視線有些不對勁,他心裡咯噔一跳,立即拔高音量。“你們這是什麼眼神?就算我沒有時間證人,但也代表我就是殺人兇手!想定我為兇手,請先拿出證據!”

燕辭晚心平氣和地看著他,道:“能請你現場寫幾個字麼?我想對比一下字跡。”

方知有怒弄滿面:“憑什麼只讓我寫?”

“當然不只是你,他們都得寫。”

聞言,方知有面上的怒色消散了許多,可孫虎卻不高興了。

“老子不會寫字!”孫虎說完就往椅子裡一坐,擺出一副拒絕合作的架勢。

馮武面無表情地道:“我們兄弟跟你們不一樣,我們都是不通文墨的粗人,寧辭的這個要求,恕我們辦不到。”

燕辭晚卻是一笑:“之前楚莊主說過,他曾派人給你們送去請柬,邀請主位前來山莊參加暖寒會,楚莊主與你們是舊相識,若你們兄弟都不識字,楚莊主又為何會特意送請柬給你們?這不是故意為難人麼?”

馮武頓時就沉默了。

良久過後他才開口辯解道:“阿虎和阿飛確實都不認字,我稍稍好些,認得一些常用字,但我確實不會寫字。”

“無妨,你只要照著紙條上的字寫就行了,其餘的我們自會分辨。”

燕辭晚說完後去找司不平,向他借來那張從傀儡人偶身上搜出來的紙條,然後讓阿平拿來筆墨紙硯。

她將紙條鋪平擺在桌案上,讓馮武和孫虎把紙條上內的內容仿寫一遍。

至於賀春酌、周起、方知有三人,他們都會寫字,就好辦多了,只要讓他們各寫一行字就行了。

燕辭晚拿著紙筆走到連墜芳面前,請她也寫一張。

連墜芳抬眸看了燕辭晚一眼,似是想要發火,但最後還是忍了下來,她從燕辭晚手裡接過紙筆,飛快地寫下自己和兄長的名字。

“這樣行了嗎?”

“可以了,多謝配合。”

燕辭晚將六人寫的字與紙條上的字逐一比對,最後發現無一人的自己與紙條上的字相同。

但字跡可以模仿和偽造,這並不能成為斷定真兇的唯一線索。

燕辭晚衝六人說道:“你們可以回去了,之後若有需要,我可能還會去打擾諸位,還請諸位接下來幾天時間裡儘量都待在自己的住處,減少不必要的外出,這既是為了方便我們調查真相,也是為了保護諸位的安全。“

孫虎翻了個白眼:“裝模作樣,我倒要看看你一個弱女子,最後能查出什麼東西?”

說完他率先朝著大門走去,馮武沉默地跟上。

賀春酌站起身,他的態度頗為客氣:“若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寧娘子可以隨時綺秀園找我,我定掃榻相迎。”

燕辭晚微微頷首表示接受了對方的好意。

她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賀春酌,回頭她定要抽空去找賀春酌,把當年的事情問個清楚明白。

賀春酌和周起一起離開觀海閣。

方知有最後看了一眼地上連半天的屍首,然後收回視線,心事重重地走了出去。

此時朝露已經結束驗屍。

“連半天死於附子中毒,他中毒的原因應該在這兒。”她一邊說著,一邊舉起連半天的左手。

原本連半天的左手戴著手套,此刻手套已經被摘掉,露出腫脹發青的手指,以及食指指腹處的一道傷口。

連墜芳盯著那道傷口,忽然想是想起了什麼,面色大變:“難道是那個時候?!”

燕辭晚急忙讓她說清楚是怎麼回事?

“我們表演傀儡戲的時候,需要站在閣樓的二層控制傀儡線,這兒的樓梯分為左右兩個,我從左邊那個上去,阿兄從右邊樓梯上去,但右邊樓梯的木板有些鬆動,阿兄上樓時不小心踩空摔了一跤,我聽到動靜急忙問他怎麼了?他說只是摔了一下沒什麼事,當時我見他並無異樣,就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聽完連墜芳的話,燕辭晚立刻扭頭去看右邊的樓梯,恰好看到蕭妄正沿著樓梯往下走。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蕭無拘,你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