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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妖魅與書生

“不太好,可能是因為連日趕路的緣故,他很疲憊,還在咳嗽,像是受了風寒。”

蕭妄說完後注意到燕辭晚的神情不對,便問她怎麼了?燕辭晚手撐在座椅扶手上,朝著蕭妄那邊靠近了些,她壓低聲音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蕭妄感覺有一股淡淡的皂角味鑽進了自己的鼻子裡,他猜測應該是燕辭晚頭髮上的味道,他有點心猿意馬。

燕辭晚說完後,問他的看法?

蕭妄想了下才道:“如果寧王當真是從北都逃出來的,那說明北都現在的形勢已經非常嚴峻,北都的位置很特殊,朝廷必不可能放棄,到時候免不了又是一場戰亂。”

李乘歌和杜凌洲的棋局結束,杜凌洲慘敗,他很不服氣,嚷嚷著還要再來一局。

李乘歌卻不肯再跟他下棋。

“你個臭棋簍子,不僅喜歡悔棋,方才還想賴皮跑路,跟你下棋沒勁透了。”

杜凌洲其實並不是很喜歡下棋,此刻見李乘歌如此嫌棄自己,他的逆反心理一下子就上來了,屁股牢牢坐在椅子上,死活不肯挪開,非要再來一局。

燕辭晚循聲望去,看到李乘歌時,不由得想起自己對他身份的猜測。

倘若李乘歌當真是皇子,那他與寧王就是兄弟,他知道寧王也在這兒,看起來卻一點都不在意,絲毫沒有要與兄弟相見的意思。

這場大雨持續了三天兩夜。

在此期間燕辭晚一直待在宅子裡,未曾外出過,她是真的害怕自己再被捲入什麼離奇命案裡。

第三天夜裡雨終於停了,但因為天色已晚,蕭磲決定等到第二天再出發。

內衛府的人馬卻決定當晚就出發,臨行前大閣領派人來通知了蕭磲一聲。

蕭磲得知此事後,並未多說什麼,只是眉宇間又多了一分愁色。

第四天清晨,燕辭晚和大家一起離開村子,乘坐馬車繼續朝著長安前進。

大概是老天爺也覺得前面一段時間雨水太多,接下來連續五天都是豔陽天,然後又開始下雨,好在只是毛毛細雨,影響不大。

經過一個多月的休養,燕辭晚腿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她坐馬車坐得膩了,便和蕭妄一起選擇騎馬。

天空陰沉沉的,冷風裹挾著雨絲,燕辭晚身披蓑衣頭戴斗笠,仍能感覺到絲絲寒意往骨頭縫裡鑽,雖說現在已經是春天,可氣溫依舊很低,好在她是練武之人,內功深厚,這點寒冷對她來說不算什麼。

她看向蕭妄,風雨中他的側臉顯得格外冷峻,面上膚泛著冷白光澤。

燕辭晚腦中不由自主浮現出一隻被雨水打溼皮毛的大貓,溼漉漉的模樣,可憐又可愛。

蕭妄忽然扭頭看向她,問道:“看我做什麼?”

燕辭晚腦中的畫面一下子被打散,她裝作好奇的樣子問道:“我們現在距離長安還有多遠?”

“大概還有十二天的路程。”

燕辭晚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蕭妄驅使身下馬匹往燕辭晚那邊靠近了些,他問:“等你到了長安,你打算住哪兒?”

“客棧。”

蕭妄委婉提醒:“長安的客棧價格很貴。”

燕辭晚想起自己那乾癟的荷包,陷入了沉默。

蕭妄趁機提議:“你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來我家住,我家客房很多。”

“這不好吧,我都不認識你家的人,貿然住進你家怕是會驚擾到你的家人。”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祖父和父親肯定很想當面謝謝你。”

燕辭晚還是很遲疑。

蕭妄又道:“你身患離魂症,最好不要離我太遠,以免你下次病發時,我無法及時把你的魂魄召回來。”

這個理由說服了燕辭晚。

她無奈地道:“那我只好上門打擾了。”蕭妄唇角微彎,心情頗好。

原本他還擔心等到了長安,燕辭晚就要離開自己,現在他的擔心全沒有了,他開始期盼能快點到長安,這樣他就可以帶著燕辭晚回家去見長輩們了。

十天時間一晃而過。

又到了燕辭晚給蕭妄解毒的日子。

夜晚他們借宿在一家小客棧內,蕭妄泡過藥浴後,坐在房間裡等了片刻,房門被敲響,他立刻走上前去拉開房門,門外站著的人果然是燕辭晚。

他側身讓燕辭晚進來,而後輕輕將門關上。

蕭妄熟練地寬衣解帶,隨後燕辭晚將雙手搭在他的胸口處,閉上眼睛開始專心致志地運功,源源不斷的內力被輸入蕭妄體內。

結束後,燕辭晚放下手,以內內力消耗過大的緣故,她的面色有些發白。

蕭妄讓她坐著歇會兒。

等緩過勁兒來後,燕辭晚站起身,抬腳往外走。

蕭妄穿上衣服跟在她的身後,道:“我送你回去吧。”

燕辭晚表示不用,但蕭妄很堅持,她便只能隨便他了。

此時天色已黑,客棧內的人基本都睡下了,兩人肩並肩走在長廊上,蕭妄手裡提著燈籠,燈籠散發出的昏黃光芒照亮了他們腳下的一小片區域。

夜風吹動蕭妄的頭髮,髮絲飄起來碰到了燕辭晚的臉頰,她抬手抓住一縷髮絲,手感非常順滑,像綢緞似的。

蕭妄腳步一頓,扭頭去看她。

燕辭晚戀戀不捨地鬆開手:“抱歉。”

“該道歉的人是我,是我的頭髮打到你了。”蕭妄嘴裡雖然這麼說這的,腳下卻沒有要挪開距離的意思,黑眸在夜色中泛著柔光。

夜風不停,他身後的頭髮仍在飄動。

此刻的他像極了話本故事裡能吸人魂魄的妖魅,而燕辭晚就是那被美色迷了心智的書生。

氣氛正旖旎的時候,忽然有人喊了一聲。

“你們兩個杵在那兒幹嘛呢?”

燕辭晚回過神來,循聲望去,看到杜凌洲正往這邊走來。

杜凌洲上下打量二人,狐疑地問道:“你們該不會是在這兒談情說愛吧?”

蕭妄冷冷反問:“跟你有什麼關係?!”

燕辭晚不想跟杜凌洲這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糾纏,她道:“我先回去了。”

蕭妄應了聲好,他目送燕辭晚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客房。

杜凌洲見狀,誇張地咋舌:“嘖嘖嘖!看你這樣子,肯定是看上人家寧辭了吧,我說你膽子可真大啊,連寧辭那種彪悍的女郎都敢招惹,你就不怕成親後她家暴你啊?就你這小身板,她怕是一拳就能把你給打趴在地上。”

“你既然知道她有多厲害,還敢胡說八道編排她?你就不怕她把你揍得滿地找牙?”

杜凌洲雙臂環胸洋洋得意:“她已經回屋去了,聽不到我說的話,嘿嘿。”

蕭妄的視線落在他身後,眼中露出戲謔的意味:“你回頭看看,她就在你身後。”

杜凌洲背後一麻,強作鎮定地反駁道:“不可能,你肯定是在詐我。”

“你不信的話可以回頭看看。”

杜凌洲見蕭妄一直看著自己身後,不禁有點動搖了。

他慢騰騰地轉身,勉強堆起笑容,正要開口對燕辭晚解釋,就見自己身後空無一人,根本就沒有燕辭晚的身影。

他立刻就知道自己被耍了,氣得炸毛,扭頭去找蕭妄算賬,卻見蕭妄已經走了。

“蕭六郎,你給我站住!你竟敢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