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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冤魂復仇

阿豐面露遲疑之色,私是有所顧慮。

燕辭晚立刻承諾道:“你放心,不管你說了什麼,我們都不會告訴別人。”

阿豐嘆氣:“其實就算我不說,你們也能查得到,鬼影的傳聞府中不少人都知道。我還曾經向使君提議,去道觀裡請個師父來做法驅邪,結果被使君教育了一頓,他不信鬼邪,認為傳言都是以訛傳訛,讓我不要理會,安心做自己的事就好。”

說到這兒阿豐不免有些後悔,如果當初他能堅持己見請個師父來驅鬼,或許謝刺史就不會被害死了。

燕辭晚提醒道:“你還沒說你為何覺得是鬼影害死了使君?難道你知道那鬼影是誰嗎?”

“我並未親眼見過那個鬼影,但我聽見過鬼影的人說,那是個男鬼,胸前有一大灘血跡,且那男鬼初次出現在刺史府內的時候,是在使君剛來益州不久。”

阿豐說到這兒頓了頓,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燕辭晚和蕭妄,似是希望他們能有所明悟。

燕辭晚和蕭妄俱是一臉不解。

見狀,阿豐只得接著往下說:“你們難道沒聽說過關於仁獻太子的事情嗎?二十年前仁獻太子遇害時,心口處插著一支箭,流了很多血,這不是跟男鬼的模樣很像嗎?”

燕辭晚微微蹙眉,覺得對方這個想法很是牽強。

但她沒有反駁,而是配合地點頭,表示認同對方的看法,同時問道:“就算那個男鬼是仁獻太子,也不代表就是他殺害了使君吧?”

“除了他沒別人,我侍奉使君多年,深知當年仁獻太子之事是他心中的一個死結,哪怕二十年過去了,他依舊難以釋懷。若是別人想要殺害使君,使君必然會拼命反抗掙扎,可你們都看到了,使君身上並無掙扎反抗留下的痕跡,他是被人從正面一刀刺中心口而亡。這說明,使君很可能是認識兇手的,又因為他心中有愧,甘願受死,所以他既沒有反抗也沒有閃躲,使君此舉是想贖罪啊!”

阿豐越說越難受,腦中全是主人生前的模樣,不禁鼻頭髮酸,眼睛也有點溼潤。

燕辭晚不相信鬼影殺人的說法,但阿豐有一點說的沒錯,殺害謝檀玉的人,很可能是謝檀玉的熟人。

因為謝檀玉很信任對方,他對兇手毫無戒備,所以兇手才能一刀斃命,連讓他掙扎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燕辭晚問道:“府中有誰是親眼看到過鬼影的?”

阿豐抹了把眼睛,仔細回憶:“最初是使君身邊侍奉的一個婢女,但那婢女在三年前就已經放出府去嫁人,聽說是嫁去了外地,怕是很難再找得到。第二個看到鬼影的人是府中負責倒夜香的老吳,他因為要倒夜香,每日都是天還沒亮就要起床,有一天他正幹活的時候,忽然看到個白色影子一閃而過,他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並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後來他將此事告訴別人,別人說他是見到鬼影了,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到害怕,被嚇得大病一場,那之後他的身體狀況就大不如前,沒多久便被放出府回家去養老了。”

燕辭晚眯起眼:“難道見過鬼影的人全都已經不在刺史府了麼?”

阿豐苦笑:“他們知道府中有鬼,自然是不敢再留的,使君不喜歡強人所難,既然他們想走,使君便將人都放出府去。”

他頓了頓又補上一句:“但又一個人在見過鬼後,仍選擇留在府中。”“是誰?”

阿豐低聲說出一個名字:“謝司法。”

燕辭晚和蕭妄都是一怔。

他們都沒想到這裡面竟然還有謝禮的事兒。

阿豐接著說道:“兩年前,謝司法在外與朋友吃酒,很晚才回來,他在環翠居附近看到個白色人影,可能是酒氣壯膽吧,他那時候竟不覺得害怕,還主動湊上去跟人家打招呼,想問問對方是誰?為何大半夜的會在這兒?等他靠近一看,就見那人胸前一大片紅色血跡,登時就把他嚇得夠嗆,他大叫一聲把腿就逃。等他帶著一群人烏泱泱地回到環翠居附近時,卻那裡什麼人都沒有,環翠居是使君的住處,使君被吵醒後出門詢問出了什麼事?他聽完謝司法的描述後,反應非常平淡,他說謝司法是醉糊塗了,產生了幻覺,讓我把謝司法送回去休息。”

燕辭晚敏銳地抓住重點,追問道:“在所有見鬼的人中,只有謝司法看清楚鬼影胸前有血跡,對嗎?”

阿豐不確定地道:“好像是的,因為被人看到鬼影的第一反應都是躲開,只有謝司法一人非但沒躲,反而還主動湊了上去。”

燕辭晚又問:“也就是說,是從謝司法見鬼後開始,府中才出現了鬼影很可能是仁獻太子的傳言?”

阿豐點點頭:“嗯,謝司法第二天醒來後,特意為鬼影的事去找過使君。他們談話的時候,我就在門外候著,我聽謝司法說他看到鬼影胸前有血,那情景讓他想起了當年仁獻太子遇害時的模樣,他擔心是仁獻太子的冤魂回來復仇了,想讓使君想個辦法把仁獻太子的冤魂送走。”

燕辭晚聽得入神,她追問道:“然後呢?”

“使君不信鬼神,對謝司法的說法不屑一顧,他認定謝司法就是醉糊塗了,府中根本不可能有鬼。退一萬步說,即便真的是仁獻太子的鬼魂來找他了,他也不會害怕,因為他問心無愧!”

燕辭晚忽然問道:“可你方才不是說,使君對於仁獻太子心懷愧疚,現在怎麼又說他問心無愧?”

阿豐解釋道:“仁獻太子對使君有知遇之恩,若沒有仁獻太子,使君早就因為被人誣陷作弊而永久喪失參加科考的機會,可最後,使君卻……”

身為僕從,他不好說主人的不是,於是他跳過這個話,繼續道。

“換成我是使君的話,心裡肯定會對仁獻太子懷有虧欠之情,但這僅僅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這二十年來,使君很少提及仁獻太子之事,當年仁獻太子贈送他的物品,也都被他鎖進庫房,落滿了灰塵。曾經有人責罵使君忘恩負義,使君並無半點羞愧之意,使君似乎從未對當年之事感到後悔。”

說到這兒,阿豐皺起眉滿臉困惑。

他雖然侍奉了主人二十多年,卻還是不明白主人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