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京城，冷風跟刀子似的刮在臉上。張揚裹著大棉襖，站在西單商場門口，抬頭望了望遠處那高高的商場大樓，心裡頭五味雜陳。幾個月的忙活，他和葉飛宇的共享充電寶專案總算在西單商場和幾個小商圈鋪上了第一批裝置。這事兒對他們來說，是個大事兒，意味著他們的專案算是正式啟動了。

張揚以前腦子裡頭想過多少回這場景：裝置一鋪上，顧客就得排隊使這些充電寶，掙的錢也得跟著往上竄。那會兒，他心裡頭滿是盼頭，好像終於瞅見能翻身的機會了。

開始的時候，啥事都按著計劃來。裝置一裝上，商場裡的顧客也慢慢開始用這些共享充電寶了。張揚瞅著訂單一天天多起來，心裡偷偷鬆了口氣，覺得自已和葉飛宇這回可算是熬出頭了。可是，時間一長，事兒沒按他們想的那麼來，反倒開始亂了套。

一天下午，張揚和葉飛宇正在西單商場檢查裝置呢，突然接到商場經理的電話。電話裡頭，商場經理的聲音聽著有點兒不耐煩：“張先生，咱們合作的那充電寶好像出岔子了。”

張揚心裡咯噔一下，他壓著心裡的緊張，趕忙問：“出什麼岔子了？”

“好幾臺裝置都壞了，有的充電寶卡里頭拿不出來，有的壓根兒就充不上電。顧客因為這事兒投訴咱們了，影響太不好了。”商場經理說話的口氣裡透著不樂意和埋怨。

張揚當時就感覺心裡一緊，趕緊拉著葉飛宇往商場跑。到了那兒一看，好幾臺裝置確實出了問題：有的充電寶死活拿不出來，有的裝置螢幕直接卡那兒了，資訊都顯示不出來。張揚心裡一下就涼了半截，他明白，這事兒比想的要麻煩多了。

“這是裝置自個兒的毛病，還是咱維護得不行？”葉飛宇站一邊，眉頭皺得緊緊的，聲音裡透著著急。

“現在還說不好，可能是維護沒跟上，也說不定是裝置質量有問題。”張揚揉著腦門，感覺腦袋都快炸了，“咱得趕緊聯絡裝置供應商，讓他們派人來修。”

說完，張揚立馬給裝置供應商打了電話，催他們趕緊派技術員來解決裝置故障。供應商答應馬上派人來，但張揚心裡明白，修這些裝置得花多長時間誰也說不準，而且每拖一分鐘，顧客的投訴和商場的壓力就得漲一分。

幾天後，裝置供應商終於派了技術員過來，趕緊給那些壞的裝置修了修。一開始，看著問題好像解決了，那幾臺有問題的裝置又開始正常工作了。張揚和葉飛宇的心情稍微鬆快了點，尋思這事可能還沒到完全沒救的地步。

可是，好日子沒過幾天。時間一長，越來越多的裝置開始出類似的問題，有的修好了沒幾天又壞了，還有的出了新問題。顧客的投訴是越來越多，商場那邊的態度也從開始的挺理解支援變成了不耐煩。

“張先生，我們這兒已經收到不少投訴了。你們那裝置要是再出問題，我們可能就得停止合作了。”商場經理跟張揚說話的口氣越來越硬，話裡話外都透著警告。

張揚無奈地點了點頭，心裡頭沉甸甸的。他知道，事情已經開始往不好的方向發展了，這裝置問題不光是讓顧客失去信心，還讓他們的專案面臨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同時，風投公司也開始對他們的專案表示不滿。裝置老出故障，顧客還老投訴，風投公司對張揚和葉飛宇的管理能力也開始懷疑了。

“張先生，我們希望看到的是專案的積極進展。但現在來看，情況不太樂觀。如果這種情況繼續下去，我們可能得重新考慮是否還要支援你們的專案。”風投公司的一個人在電話裡說話冷冰冰的，一點兒都沒掩飾對現在這狀況的失望。

張揚撂下電話，整個人跟爛泥似的癱椅子上了，感覺全身的勁兒都被抽乾了。專案剛起步沒幾個月，裝置這事兒都快把他們的名聲和前途給攪和黃了。現在不光是商場和顧客投訴，連風投公司都開始猶豫了。要是不能趕緊把問題解決了，專案就得徹底玩兒完，他們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得打水漂。

為了救活專案，張揚和葉飛宇幾乎天天加班熬夜，忙得跟陀螺似的跟裝置供應商掰扯，盼著他們能趕緊把裝置質量這事兒給解決了。可是，裝置的修復進度慢得跟蝸牛爬似的，好多裝置修好了沒幾天又出新問題了。時間一天天過去，商場那邊對他們的耐心都快磨沒了，張揚心裡也越來越著急。

一天晚上，張揚回到出租屋，整個人累得都快散架了。屋裡冷颼颼的，靜得嚇人，他脫了外套，往床上一癱，感覺前所未有的沒勁兒。他盯著天花板，腦子裡頭過電影似的閃過這段時間的糟心事——裝置的毛病、顧客的埋怨、商場的催逼、風投公司的警吿……這些事兒就像一座座大山壓在他心口上，讓他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難道，我真就這麼完蛋了？”張揚苦笑著自個兒唸叨。

就在這時候，他手機響了。張揚低頭一看，是葉飛宇打來的。

他接起電話，那邊葉飛宇的聲音低沉得都快聽不見了：“揚子，咱可能撐不下去了。”

張揚心裡咯噔一下，緊握著手機問：“咋了？出啥事兒了？”

“商場今兒個正式通知咱，合作到此為止。”葉飛宇的聲音裡頭全是失落和沒轍。

張揚感覺自個兒一下掉進了冰窟窿裡。他拿著手機，手指頭都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心裡頭別提多難受了。商場不合作了，就等於他們的專案沒了最得力的支撐，他們辛辛苦苦忙活的這一切，好像一下子就全塌了。

“風投那邊兒也來信兒了，說暫時不往裡頭砸錢了。”葉飛宇又說，語氣裡都是沒辦法。

聽到這兒，張揚覺得自個兒都快絕望了。商場合作沒了，風投公司也不給錢了，這就等於他們的專案徹底黃了。忙活了好幾個月，多少個晚上沒睡好，所有的希望和夢想，這會兒全成了泡影。

接下來幾天，張揚幾乎不說話了。他還跟平常一樣送外賣，但心裡頭空得慌，好像生活都沒方向了。每回路過那些擺過共享充電寶的商場，他心裡都特別不是滋味。那些曾經讓他覺得有盼頭的裝置，現在倒成了他失敗的標記。

“咱失敗了。”張揚自個兒在心裡頭唸叨，這話壓在他心口上，沉得他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這回的專案本來是張揚和葉飛宇倆都抱了老大希望的創業夢，他們以前老想著這專案成了以後能怎麼怎麼好。可是，現實給他們迎頭一棒：裝置老出毛病、商場投訴、資金鍊斷了，這些事兒在短短几個月裡頭就把他們的創業夢砸得稀碎。

幾天後，葉飛宇叫張揚出去喝酒，倆人坐在常去的小酒館裡。以前那種說說笑笑、輕輕鬆鬆的氣氛沒了，倆人就這麼悶頭坐著，周圍的氣氛壓抑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揚子，對不住啊，這回是我連累你了。”葉飛宇舉起酒杯，苦笑著說。他的眼神裡頭全是愧疚和沒辦法。

張揚嘆了口氣，也舉起酒杯：“別這麼說，咱倆一塊兒乾的，成也好敗也好，都是咱倆的事兒。”

葉飛宇默默地點了點頭，接著自嘲地笑了笑：“看樣子這回咱倆是真高看自已了。裝置問題忒多，商場根本不給咱時間解決，風投那邊又不支援，咱根本頂不住。”

張揚苦笑：“是啊，創業本來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我就是沒想到，咱倆這麼快就走到這步田地了。”

倆人都不說話了，周圍的空氣裡頭都是失敗的沉重味兒。他們心裡都在琢磨這段時間的事兒——他們太小看這市場的複雜性了，也太看得起自已解決問題的能耐和抗壓能力了。創業的路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的，但這次的失敗還是讓他們措手不及。

“接下來打算咋辦？”葉飛宇瞅著張揚，眼神裡透著點兒累勁兒。

張揚搖了搖頭，嘆口氣說：“我也不知道。先接著送外賣吧，日子還得過啊。”

葉飛宇點點頭，舉起酒杯：“嗯，我也是，先把欠的錢還上，以後再說別的。”

晚上，張揚回到出租屋，往床上一躺，腦子裡頭翻來覆去地想著最近的事兒。失敗的陰影就像趕不走的噩夢似的，纏著他不放。他知道，這回創業摔了個大跟頭，對他來說是個大打擊，但他也明白，日子不能因為一次失敗就不往前走了。

京城的生活成本還壓在他肩上，房租、水電、吃飯、交通，這些現實的壓力不會因為他失敗了就減輕。他還得接著奔波，接著拼，才能勉強撐住日子。

張揚盯著天花板，輕聲對自已說：“失敗了就失敗了吧，總有別的道兒。”

他知道，心裡那股子不情願和挫折感一時半會兒散不去，創業失敗的疼還得疼一陣子，但日子還得過。他沒的選，除了往前衝，沒別的路。

幾天後，張揚又回到了送外賣的活兒。雖然心裡還是失落和迷糊，但他明白，自已不能停。這座城市不會為誰停下來，生活的壓力也不會因為一次創業失敗了就減輕。騎著電動車，張揚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裡穿來穿去，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心裡的包袱慢慢卸下來了。

也許，創業是失敗了，但他的日子還得過。他相信，只要自已不撒手，總會有新機會。

“京城，不會是我的盡頭。”張揚在心裡默默地對自已說。

他知道，前頭的路還是坑坑窪窪的，充滿了挑戰，但他已經準備好迎接新的旅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