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意微微頓了頓神色,恭順開口道:
“意兒自知才疏學淺,又天資愚笨,平日裡便沒少用功勤學,也算學了一些皮毛,讓諸位見笑了。”
“長姐乃才貌雙全,名滿京城的第一才女,跟長姐相比,意兒自嘆不如,長姐若是還尚在,又怎會做出如此淺薄膚淺的詩句來?”
此言一出,倒是令沈妙菡無言以對,有些埂塞,這個愚不可及的蠢貨什麼時候變得這般伶牙俐齒了起來。
旁邊的女子林宛白看了沈妙菡一眼,她平日裡是她的狗腿子,跟她交情甚好。
這會,見到她吃癟了,也跟著嗆了一句道:
“早就聽聞蘇姑娘的母親乃江南第一舞姬,想必蘇姑娘得到母親的真傳,必定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知可否請蘇姑娘當眾給大傢伙舞一曲,讓咱們也一飽眼福如何?”
蘇晚意看了林宛白一眼,席間的諸位女子,皆乃京中名門貴女,哪家的名門閨秀會當眾獻舞,做出這般狐媚妖嬈之事。
林宛白擺明了是想拿她低賤的身份來羞辱她一頓。
可蘇晚意今日來參加春閨宴,本來就目的明確,專門衝著太子而來,若是不跳舞如何能借此機會,勾搭撩撥太子。
在古代,舞姬是最為低賤下作的女子,被世人所不恥。
可蘇晚意才不在乎所謂的名聲,她的目的是撩撥太子對她心花怒放。
好在她大學所學,便是舞蹈專業,畢業後便做了某直播平臺的舞蹈主播。
當初她就是利用自已曼妙婀娜的舞姿,撩撥的那些大哥們瘋狂的給她刷禮物。
太子還不是凡夫俗子,她就不信拿不下他。
蘇晚意麵上並無任何惱意,反而語氣輕快道:
“還望諸位讓意兒下去準備一二。”
半晌後,蘇晚意身罩對襟羽紗繡百蝶的衣裙嫋嫋婷婷而來,將曼妙的身姿勾勒的越發柔美纖細。
手上的摺扇靈動自如的一開一合,或起或落,如夢如幻。
宛如一朵盛開的嬌豔奪目的茉莉花,把每一個動作演繹的淋漓盡致,清雅優美,又純又欲。
頓時獲得滿堂掌聲和喝彩聲。
就連四皇子秦子裕眼神猝然變得滾燙熾熱,也忍不住誇讚了一句道:
“真是美若天仙啊,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我還從未見過如此惟妙惟肖的舞姿,真是妙不可言,驚豔世人啊。”
本來太子對今日的宴會興趣乏乏,若不是母后逼著他,他也不會納妃。
今日參加宴會無非是走一走過場罷了,他的目光一直專注在太子妃身上,深怕太子妃因為選妃一事而心存芥蒂。
這會聽到眾人連連的喝彩聲,忍不住深邃內斂的目光往臺下的女子瞥了一眼。
清雅潔白,嫵媚動人,或雅或媚,確實足夠驚豔全場。
他黝黑的眼眸露出幾許驚豔之色,只是一瞬間便歸為平靜,宛如一團黑墨,令人瞧的不似真切。
旁邊的太子妃谷盈溪細長精緻的柳葉眉微微擰了擰,笑盈盈道:
“不知太子以為這蘇家姑娘舞姿如何?”
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還是身份尊貴的太子,未來的儲君。
日後免不了有三宮六院,千嬌百媚的美人。
谷盈溪是穿越女,她可沒有原主那般愚昧無知,守著所謂的天真浪漫的少女情懷過一輩子。
跟太子追求虛無縹緲的真愛。
因為不滿太子納妃入駐東宮,便沒少爭風吃醋,跟太子鬧彆扭,生悶氣,這才將太子推的越來越遠。
兩人少時的那點微不足道的感情也被時間消磨的所剩無幾。
原主這個太子心目之中的白月光最後卻敗給了女主,輸的徹頭徹尾。
眼下,她已然先發制人,因為手握金手指,已然把女主給直接嘎掉了,免得有後顧之憂。
日後只要她不作死,直接拿躺贏劇本。
至於太子選妃,她自然也樂見其成,只要能守住眼前的榮華富貴和權勢地位便足矣。
雖然眼下這蘇晚意確實生了一張傾國傾城的絕世容貌。
可思及書中關於她愚蠢行為的各種描述,不過是女主對照組惡毒女配罷了。
長得再美也是智商堪憂的草包一枚。
書中的炮灰小角色,更何況結局也極其悽慘,壓根不值得一提。
秦逸塵神色冷淡,薄唇輕輕一啟道:
“尚可,與你相比,相差甚遠!”
谷盈溪美眸有些不自然的微微閃爍了幾下。
原主確實打小學過一些舞蹈,私底下也沒少跟太子蜜裡調情的時候,給太子表演過。
只是跟蘇晚意相比,缺了幾分火候。
以蘇晚意這張絕色容貌,天姿麗色,媚骨生香,若是放在現代那是妥妥的電影明星才有的絕美的臉蛋。
若是放在古代必定是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只是腦子不夠聰明,一手爛牌,被她打的稀巴爛。
待一曲完畢後,頓時場下掌聲如雷。
蘇晚意畢恭畢敬的上前來,朝著端坐在首座上的太子和太子妃,福身行禮。
太子妃目光溫和,端得十分賢惠,盈盈一笑道:
“蘇姑娘,這支舞確實跳的惟妙惟肖,該賞!”
旁邊候著的太監劉公公將手上的拂塵微微揮了揮,用尖細的公鴨嗓唱了一句道:
“太子妃有賞,賞白玉耳墜一對,瑪瑙手鐲一個,如意鳳簪一支。”
蘇晚意謝了恩典,旋即,恭順的從丫鬟手上接過呈著賞賜之物的紅木托盤退了下去。
蘇疏桐和林苑白本來想借此宴會,讓她出醜的。
沒想到卻讓她藉此機會出盡了風頭,暗地裡懊惱的用玉手攥緊手帕子,憤然不已。
歷經今日的春閨宴,蘇晚意可算是一戰成名,為自已挽回了一些名聲。
日後必定不會有人暗地裡嘲笑她是個一無是處的草包美人了。
今日,這一支驚豔絕絕的舞姿,不知讓多少京城名門公子哥對她傾慕不已。
半晌後,蘇晚意瞅著太子突然起身離開,眼眸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趕緊的附耳,對著丫鬟芷蘭悄聲嘀咕了幾句。
蘇晚意故意跟旁邊的蘇疏桐扯閒話,小聲爭辯了幾句。
忽地,蘇晚意驚叫了一聲,微微皺眉道:
“五妹妹,你怎麼這般不小心,怎麼把茶水打翻到我的襦裙上呢?”
蘇疏桐美眸有些疑惑不解的睨向她,略顯溫怒道:
“明明剛才是你— —。”
蘇晚意靈動的目光微微閃了閃,笑意綿綿道:
“沒關係,五妹妹你無需自責,我先失陪一下,換一身乾淨的衣裙。”
蘇疏桐有些無語的看著她起身離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小賤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演戲了。
明明是剛才她光顧著跟她說話,不小心碰了她的手臂,然後桌案上的茶水便打倒在她的衣裙上。
非得顛倒黑白,說是她不小心打翻的。
***
那邊,秦逸塵本來打算出來透透氣,剛走到復古冗長的遊廊某處,迎面有個毛手毛腳的丫鬟不小心將湯汁打在了他的身上。
惹得他劍眉緊緊一蹙,厲色呵斥了一聲。
嚇的那丫鬟面色蒼白的立刻匍匐在地,簌簌發抖,趕緊連連給他磕頭賠罪。
秦逸塵目光冷冷的射在她的身上,溫怒道:
“還不快帶孤去換一身乾淨的衣裳。”
那丫鬟略定慌亂的心神,顫聲道:
“前面往右拐有一間廂房,還望太子在此稍等片刻,奴婢這就給您取一套乾淨的衣裳,立馬給您送過去。”
“是奴婢魯莽衝撞了太子,還望太子恕罪!”
秦逸塵神色暗沉煩躁的朝著那邊的廂房走了過去。
剛步履進了屋子內,淡雅而清冽的檀香淡淡渺渺的傳了過來。
無意間緩緩抬起眼眸,瞥見翠鳥屏風外倒映出女子曼妙婀娜的身段,若隱若現,顯得格外的誘人繾綣。
春波盪漾,搖曳生姿。
攝人心魂,帶著致命的誘惑力。
秦逸塵面色微微暗了暗,沉聲呵斥了一聲道:
“是誰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