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片刻後,底下的宮人聽到了屋子內的動靜,紛紛跑了出來。
其中一位太監小安子抬起眼眸看了一眼登徒子,居然是四皇子,頓時神色一顫,略有猶豫道:
“小主,是四皇子。”
蘇晚意微微紅著臉,揉了揉暈暈沉沉的腦袋,沒好氣的呵斥了一聲道:
“綁起來,快點。”
小安子神色遲疑了一下,和其餘的幾位宮人按照主子的意思連忙找了繩子將四皇子捆綁在院子內的大樹旁。
自從上次主子不僅給他們看病抓藥,還衣不解帶的親自侍奉他們後,他們越發對主子忠心耿耿了起來。
蘇晚意踉蹌著走到旁邊的大水缸旁,拿著勺子便猛然的朝著身子澆了差不多半桶水,腦子這才清醒了許多。
她猩紅的眼眸掃了旁邊攙扶她的丫鬟芷蘭一眼,微微擰眉道:
“今夜是誰守夜當值?怎麼會讓四皇子突然闖進來。”
芷蘭神色微微沉吟了一下,開口道:
“今夜本來是沫葉當值的,怎麼這會了沒見到人影呢。”
此刻,沫葉神色匆匆的從院子外面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匹上等綢緞的布匹,瞅了一眼亂糟糟的院子,哪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她立刻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請罪道:
“小姐,今兒負責庫房的劉嬤嬤說,咱們東宮新到了一批上等雲錦綢緞的布匹,奴婢想著這馬上就要入冬了,到時候可以給小姐裁剪新的棉襖子。”
“奴婢擔心又被沈側妃身邊的人捷足先登,搶走了原本屬於您的布匹,這才不敢耽擱立馬去了庫房。”
“沒成想奴婢才走了一炷香的功夫,這四皇子居然會深更半夜闖入了扶蓉榭,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疏忽懈怠了,還望小姐恕罪!”
自從小姐被禁足後,凡是屬於小姐分例的一些好東西都被沈側妃給趁機搶走了。
所以,她聽聞東宮到了一批用來裁剪冬衣的上等好料子,這才上趕子似的馬不停蹄的想要取過來。
沒想到小姐會癱上這種事,虧得小姐機靈,躲過了這一劫,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如今她悔恨得腸子都青了。
蘇晚意微微醞釀了一番心思,先是薰香內被人動了手腳,緊跟著喝的醉醺醺的四皇子誤闖誤撞的入了扶蓉榭。
再就是她身邊值夜的丫鬟恰好被調走。
這一樁樁,一件件聯絡起來,她一下便猜測到被人設計了。
估摸背後之人用心險惡想要利用最近東宮內散播的一些流言蜚語來一個抓姦在床。
旁邊的丫鬟芷蘭一臉憂色道:
“小姐,您身上的衣裳溼漉漉的,還是先把衣裳給換了,眼下天氣變涼了,免得受了風寒。”
蘇晚意冷笑一聲道:
“不急,好戲馬上要上演了,等唱完了戲再換也不遲。”
芷蘭一頭霧水,有些神色不解的看了看小姐,然後從屋子內趕緊的拿了一件披風罩在小姐的身上。
須臾片刻後,果真,秦逸塵和沈側妃帶著身後浩浩蕩蕩的宮人們興師動眾的衝進了院子內。
秦逸塵黝黑狹長的眼眸掃了一眼院子內的場面,劍眉微微一蹙道:
“到底怎麼回事?”
蘇晚意目光犀利的射在沈側妃身上,冷笑一聲道:
“得問問沈側妃,這出戏唱得如何。”
沈側妃眼眸有些不自然的微微閃爍了幾下,沒好氣的嘟噥了一句道:
“你此話何意啊?妾身今夜身邊的宮人恰好瞧見了四皇子三更半夜的又去翻蘇妹妹的牆頭。”
“妾身擔心蘇妹妹耐不住寂寞早就跟四皇子私通款曲,這才親自通知太子,免得蘇妹妹又幹出什麼丟人現眼的醜事出來。”
蘇晚意恭順上前來,福身行禮道:
“稟告太子,妾身今夜所用的薰香被人動了手腳,放了些許可以催情的媚香,緊跟著四皇子喝的醉醺醺的誤闖入了妾身的閨房。”
“妾身身邊守夜的丫鬟也被人特意支走,虧得妾身機智,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將四皇子給攆了出來,然後命宮人將四皇子給綁了。”
“免得又出現什麼變故,再接著便是沈側妃帶著太子前來抓姦在床,其目的昭然若揭,不就是想要徹底毀了妾身和四皇子的清譽嗎?”
“妾身自然死不足惜,可四皇子畢竟跟太子兄友弟恭,若是因為此事兄弟之間生了嫌隙,禍起蕭牆,可見背後做局之人用心之險惡啊。”
被戳破心思,沈側妃面色有一瞬間的尷尬,暗自咬了咬紅唇,梗長脖子叫囂道:
“行了,若不是你平日裡行為不檢點,喜歡招蜂引蝶勾搭四皇子,跟四皇子眉來眼去的,這四皇子怎麼偏生翻你的院子,不去翻旁人的院子。”
“惹得東宮流言蜚語,估摸肯定是你做賊心虛,故意利用薰香跟四皇子調情,後知道今夜太子會突然駕到,擔心東窗事發。”
“這才將四皇子故意綁在大樹旁,以此想要撇清你跟四皇子之間乾的醜事,故意欲蓋彌彰,蘇妹妹跟四皇子苟合偷奸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還望太子明察秋毫。”
蘇晚意冷哼一聲道:
“妾身盡然不知究竟跟四皇子何時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醜事,讓沈姐姐血口噴人,一口咬定妾身和四皇子暗渡陳倉,沈姐姐如今見抓姦不成,便胡亂的往妾身和四皇子頭上扣屎盆子嗎?”
“故意有損四皇子的清譽,藉此破壞太子和四皇子的兄弟情誼,究竟是何居心?”
沈側妃氣的面色發白,剛想辯駁幾句。
卻惹得旁邊的太子面色陰霾森冷,目光淒厲的掃了她一眼,怒喝一聲道:
“夠了,大半夜的,不得消停。”
“沈側妃,若是你下次再敢胡亂滋生禍端,挑撥是非,孤絕對不會輕饒!趕緊的滾回你自已的院子,罰抄《女誡》百面,以儆效尤!”
“來人,將四皇子送回長樂宮,日後沒有孤的容許,不許他踏足後院半步。”
秦逸塵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都退下了下去。
旋即,撩開墨綠色的長袍,順勢往旁邊的圓形石凳上徑自坐了下來。
他目光帶著幾分犀利的掃了蘇晚意一眼,溫怒呵斥了一聲道:
“還有你,若不是你行為不檢點,喜歡招蜂引蝶,怎麼會招惹上四皇子半夜翻你的牆頭,傳出一些流言蜚語出來,你也該罰!”
蘇晚意眼底秋波暗送,輕輕的扯了扯男子的寬大的衣袖,帶著幾分嬌嗔道:
“妾身知錯了,不如就罰今夜妾身好好侍奉太子如何,妾身前段時日恰好得空又新學了一支舞曲,不如妾身趁著今夜月色甚好,給太子消消氣,獻舞助興好嗎?”
秦逸塵冷著臉,甩開她的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