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山裡的院子裡,走過長長的走廊,推開雕刻著曇花樣式的木門。
往屋裡走去,越過屏風,後面是一張長長的四方桌。
桌中點著檀香,從上流出白煙。
幾個人圍坐在一起,品著茶,桌上擺放著精緻的中式糕點。
女孩坐在其中,把玩著手中的香囊。
喝著杯中的茶水,茶水裡倒映出的人。
挽著髮髻,頭上戴蓮花朵模樣的碧綠簪子,兩顆小珠墜在一旁,五分相似的臉龐。
突然一個腳步慌張的穿著丫鬟服飾的小丫頭,跑了進來。慌亂中一下摔坐到地上。
開口結結巴巴的說“昨、昨日來到,府中的,那位男子,不知為何,死、死了”
房中的聲音戛然而止,一時寂靜,建盞摔落砸在地面的聲音,喚醒了眾人的理智。
房中的人,坐在面前的梳妝檯前。
摸著面前一根又一根的髮簪,拿起來在頭上一一比劃著。
直到房門被人敲響。
傍山而建的宅院裡,有一座古井,四方的牆圍住了井,困住了這裡的人。
他就站在井邊,等著路過的旅人。
房間裡躺著的人,甦醒了過來
她摸了摸自已身上的衣物還有臉頰,下床走到了梳妝檯。
銅鏡裡依舊倒映著那張臉龐,這次則是七分相似,只是頭髮的長度略有不同。
手指上有著淡淡的紅色粉末,聞著讓人不適。
用銅盆裡的水洗淨,拿毛巾擦拭臉頰。
推開門走出去,院子裡栽滿了花,紅色的彼岸花,蔓延至門口。
身體不由自主的穿過,長長的走廊,佈滿青石臺階。
走到一間院子前停住了腳步,古井的四周遍滿綠植。
推開厚重的木門,往屏風後面走去,四方桌旁已經坐滿了人。
清晨,收拾好返校需要的東西。
我正要出門,就看到手機上李宇發來了微信:賤兮兮的狗頭加等你。
我跟母親打了一聲招呼,就拖著行李箱離開了家門,往公交車站走去。
車站此時已經滿是返校的學生,我在烏泱泱的人群裡,找著李宇的身影。
許久才在車門口,看到已經坐在裡面向我招手的人。
坐在位置上,將行李箱放好。
他就開始了滔滔不絕的說話:
“看我貼心吧,記得你好像暈車,提前找好的位置。”
“離動車發車還有兩小時,完全來得及,你可以先休息一會兒”
“昨天睡得好嗎?”
“中午有沒有吃點東西呢……”
在他滿是關心的話語中,伴隨著頭暈不適,我就這麼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時,車子已經快到動車站。
坐起身來,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將腦袋靠在了他的肩上。
而此刻這傢伙也已經睡著了。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已的嘴邊,怕流口水了,萬一流到了他肩上,那可就太丟人。
放心地把手放下時,卻在腿上摸到了一件外套。
看著身邊穿著白色襯衫的他,心中不免有些感動。
開啟了一瓶礦泉水,讓乾渴了許久的喉嚨得到了滋潤。
略微的不適也得到了緩解。
突然想起了那飄著嫩芽的龍井茶,一時間有點想喝。
下了公交之後,我們拖著行李過了安檢。
他那重的要命的,書包裡放滿了零食。
無意間看到他的手機殼上,掛著一個和那天給我一樣的掛件。
我終於想起來問這一茬。
“你這是定製的嗎?還是我的錯覺有點像……”
“不告訴你”,他打斷了我的話。
就這麼直接朝前走去,我覺得好像是害羞的樣子。
搖了搖腦袋,把這種不正常的想法甩出去。
終於坐上了動車,看著坐在旁邊的人。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說服的,別人換了位置,這傢伙的口才,真的素來很好。
在動車啟動之後,窗外的風景開始轉動,在長長的隧道里,有些頭暈。
隱約中我又看見了那座院子。
3小時的車程,讓暈車的人實在有些不好受。
漸漸窗外的風景開始發生改變。
從黑漆漆的隧道,轉變成了那座宅院。
那個和我有著七分相似的女孩,將長指甲蓋裡的粉末抖進了茶杯,輕輕搖晃了杯子
纖細的手指將茶杯遞給了錢三,看著錢三那不懷好意的微笑,她也只是平靜的看著他。
說話中,錢三倒地不起。
她費力的將錢三拖到床上,拿出枕頭就想往他臉上呼去。
窗外卻傳來有人講話的聲音,她只能一下手上的動作,急忙躲進了床底下。
看著走近的鞋子,是個男生。
來人正是錢三的好友劉一,他搖晃著床上的錢三,輕輕拍打他的臉頰。
片刻之後仍沒有任何的動靜,只見他脫掉了鞋子,爬上了床。
上方傳來搖晃聲,木床發出聲響。
不知是否是過於激烈,半途中似乎聽到了錢三說話的聲音,他應當是醒過來了。
似乎他感覺身後有人,立刻奮力掙扎起來。
劉一一時不察從床上摔倒在地,半褪的褲子,晃盪的物體,配上意猶未盡的表情。
錢三傻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昔日的好兄弟,一時無法接受。
他不明白事情怎麼突然變成了這般模樣。
他好像突然就不認識這個兄弟了。
他想要找來其他人,可剛張開嘴的他。
就被眼疾手快的劉一立馬用枕頭捂住了他的臉。
劉一看著錢三,深情的說:“什麼也沒有發生,我們還是好朋友。”
他不停的重複著,一遍又一遍。
他害怕這樣的他被別人發現,他不想被旁人指指點點。
隨著手下的力道一點一點加重,直到身下人沒有任何動靜。
劉一終於緩過神來,慌了神的他,慌慌張張的離開了屋子。
我看著光著腳的他跑了出去,又跑回來將鞋子拿走。
將床上的人擺弄成正在睡覺的樣子。
好一會兒,也沒有任何的動靜。
我便打算出去看看現在的情況。
可剛要將腳伸出去。
就聽到了劉一女朋友的聲音,又縮了回來。
下方全是灰塵,呼吸起來都十分難受。
自已已經待了很久了。
一雙小小的腳走到了床邊,她一進來就看到床上的錢三一動不動,一時有些錯愕。
環顧了四周,發現並沒有人。
她悄悄的走近,確定床上的人並非醒著。
她小心翼翼的拿出藏在小包裡的匕首,一下又一下的捅著錢三的肚子。
臉上的神情也逐漸猙獰。
卻沒有注意到,床上的人並沒有任何的聲響,只是躺著。
直到徹底發洩完,她才顫抖的跌坐在床上。
直到血液順著床邊的手腕流了下來,我才看到她衝了出去,讓大雨將刀身衝淨。
那刀又被她重新收回了包裡 。
最後她帶著怨恨的眼神,再次看了一眼床上已經死透了的人。
這才離開了此處。
我想起來了,晚上錢三本來約的就是劉一的女朋友。
直到人走遠,我從後面爬了出來。
看著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的錢三,我也清楚,沒有待下去的必要。
看著那遺落在床上的口紅,我將它收到了自已的口袋裡。
走出去,關上了房門。
馬上跑回了自已的屋子,鎖上了門。
轟隆作響的雷聲,在這個夜晚顯得尤其恐怖。
而此時住在宅院裡的每個人,在心中都有著隱藏在心底的黑暗,不能被人發現。
下一個死的人又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