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的故事嗎?
不過想要了解一件作品,確實也該先知道一下其促成的靈感和理念。但是......
(英文)
“為什麼您能肯定我這件作品來源於故事而不是別的靈感呢?”我忍不住問道。
“直覺。”那個西方男士回答。
“相信你知道'天賦'與'才能'這兩個詞在我們國家表達的是同一個意思。”
“所以我很好奇你會怎麼回答這一個問題和背後的故事。”
......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既然是關於天賦與才能的作品,為什麼你的作品裡會常出現排球的元素呢?”
“那是我靈感的由來。”我微笑著回答。
“來自我的一個朋友。”
......
其實從面答完看到那位設計師緊皺著的眉頭後,我就知道九成是要涼涼。
果然我的那個作品還是不太適合服裝設計啊。
於是我站起身朝著他深鞠一躬後便打算離開。
“Hold on,boy!”(小子你等等)
於是我停下腳步疑惑地看了看他。
“Do you like playing volleyball?”(你喜歡玩排球嗎?)
“Of course.”(是的)我回答。
“Oh......a designer who loves volleyball. That's interesting......"(噢......一個喜歡打排球的設計師,這聽起來很有趣......)
“Listen to me, kid. Your work doesn't really fit my idea of art, but I have a friend who might like it.”聽著,小子。你的作品確實不符合我想要的藝術理念,但是我有一個朋友或許會很喜歡。
......
來自南美洲的服裝設計師嗎?
在走出房間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那位西方紳士的話。
按理說現在大多數出名的海外藝術家都集中在西歐那邊,但從剛剛那位西方藝術家的談吐中,又可以確認他對那位南美洲服裝設計師的敬佩。
“If you are willing to go to South America to study, I will be responsible for writing you a letter of recommendation.”(如果你願意前去南美洲學習的話,我會負責給你寫推薦信。)
“But with your talent, it's perfectly possible to go to Western Europe in a few years, so I'm not going to force you。”(但以你的才能,再過幾年前往西歐是完全可能的,所以我並不會強迫你)
“So the decision is up to you.”(所以決定權在你手上。)
......
接受的話,意味著我要馬上著手準備各種出國手續,還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學會葡萄牙語和西班牙語,瞭解當地的民俗,才能保證學習的時候可以進行順利的溝通。
由於我以前一直是抱著想去西歐發展的心態,所以學習了很久的英語。這麼突然轉變目標,確實也夠嗆。
但倘若我拒絕了......我就白白丟失了一個送到我眼前的機會。儘管那位西方紳士說我過幾年後很有可能可以前往西歐市場發展,但凡事都不是絕對的。未來是未來,現在則是現在。
......
那天我做了一個這輩子第一個一意孤行的決定。
父親再三勸導我說南美洲的藝術氛圍遠遠比不上西歐,輔導員也說不應只是為了一個出國機會就隨意決定。
但我依舊覺得,機會來了就該把握。或許這聽起來很瘋狂,我為了一個不知後果的可能,賭上兩年在藝術學院繼續學習的機會。但既然結果也是未知的,不試試看又怎麼知道呢?
......
“Hola,mi nombre es miura yao......”(您好,我的名字叫三浦遙)既然下定決心要去南美洲後,學習西班牙語自然成了我的第一要務。
“三浦,你又在那裡嘀嘀咕咕什麼吶。”松本依舊像往常一樣拉我去打排球,儘管時間安排上確實有點緊,但適量的運動卻是我排解壓力的方式。
“在學西班牙語。”我回答。
“咦?這麼說小遙你是已經打算出國了嗎?!還有為什麼要學西班牙語啊?”松本並不知道我跟那位服裝設計師的談論結果。
“嗯......是這樣的沒錯......”所以我還是把一切告訴了他。
“欸?!!小遙竟然自己偷偷做了很帥的決定!”松本發自內心地感嘆。
講真他的接受程度讓我覺得有點意外。
“你不覺得我這樣會太瘋狂了嗎?”我反問他。
“不會哦,我覺得小遙好厲害。想要去做就能下定決心走到底,這樣真的很了不起。”
“但是......我會捨不得的......”松本突然就變成了蛋花眼,然後撲到了我的身上。
“嗚嗚嗚小遙你要是走了,以後誰來救我掉的球啊嗚嗚嗚,橋本前輩扣下來的球砸到身上真的很痛啊!”松本哀嚎道。
我:......
好不容易把松本那沾滿鼻涕的臉從我身上推開,我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溼了一大半了,甚至隱隱約約看得出一個人臉的輪廓......
......
伴隨著西班牙語,排球,設計稿多種東西交替在我腦中出現幾個月後,我終於迎來了出國的日子。
我在剛決定去南美洲的時候,跟父親據理力爭了一大段時間。起初他很苦惱於我不會審時度勢,不理解我為何要去南美洲學習。我們也因此有過激烈的爭吵。
但我始終堅持著自己的決定。或許是因為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是隨波逐流,毫無鬥志,這樣突如其來的堅持還是說服了父親。
登機那天,父母和一些排球俱樂部的夥伴們都來送我。
“一路平安。”
“注意安全。”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記得聯絡一下!”
“去到新的地方記得寫些有趣的事發到我們的郵箱!”
承載著親人與友人們的祝福,直覺告訴我,我的異國之旅並不會太糟。
“小遙。”最後松本緊緊擁抱了我一下,“好歹告訴我一下你要去哪個國家嘛,說不定過幾年我也有機會去南美洲學習咧,還可以順帶去找你一起打排球!”
我笑了笑他,“那你可要先學學西班牙語囉。”
“因為我要去阿根廷哦。”
......
阿根廷跟日本的時差有足足12小時。
起初我在飛機上時內心充滿激動,扒在飛機窗上看看這瞧瞧那。一會兒感嘆外面的雲好白,一會兒又激動于飛機上竟然每個座位都配了小電視。
我用配備的遙控查詢著電視裡擁有的電影,真的有好多啊。其中還有很多我從前想看但一直沒時間看的,好糾結,先看哪部好呢?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發現我的糾結是多餘的。起初看完兩部電影的時候我承認我的熱情還是高漲的,但隨後幾個小時我的精力開始呈直線下降。
想睡覺卻總覺得脖子沒地固定,明明飛機上挺平穩的,但就是覺得搖搖晃晃,老是有想吐的感覺。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只能不停地觀看新的電影,以至於我認為往後一年我都不會有興趣坐著不動去看一部新電影了。
從日本飛往阿根廷的33個小時我是一會兒也沒睡著,倒時差更讓我本就疲憊的身軀感到頭痛欲絕。跨越了大半個地球的距離,我終於到達了阿根廷。
最崩潰在於我發現我剛從日本登機的時候天是亮的,到達阿根廷後太陽依舊亮堂堂地掛在天上......
......
初來阿根廷,果然還是感到人生地不熟。無奈之下我撥通了那位長髮設計師留給我的他朋友的聯絡方式。沒錯,就是我這次求學的目標:Mr.chiba.
“嘟.嘟.嘟......”在我用手機撥打第四次後終於被接了起來。
對方用西班牙語流利地報了一段地址,隨即就把電話給掛了。
我:???留學生的命也是命啊。
然後我就拖著行李箱到處向路上的行人打探那個地址。阿根廷的太陽比日本的要辣眼得多,等到我終於找到地址所指的房子後,不知道是因為疲憊還是長時間在烈日下行走,我覺得我的眼睛只能勉強維持一條線去看路。
我走近些去敲了敲門。
“請問有人嗎?”裡面沒有人應答,但是門是虛掩著的。
再三確認那通電話裡報出的地址就是面前這棟建築後,我才緩緩開啟門。
屋裡的陳設並不整齊,甚至有一些雜亂無章,但奇怪的卻是這裡並不髒。
“Ya que ha llegado, empaca tu habitación.”(既然你到了就先去收拾一下吧,你的房間在那邊。)一個聲音從角落傳來。
這時我才發現角落裡坐著一個男人。他的年齡可能並沒有那麼大,但沒剃的胡茬給他增添了一分滄桑感。
他正在拿起幾個模型一樣的東西在牆上進行擺放,身上穿著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衣服,就像跟這個房子裡的其他東西都融為一體似的,以至於我進門那麼久都沒有看見他。
這時疲憊感驅使著我快點找到休息的地方,所以我快速地回應了一句“gracias(謝謝)”就前往他所指的房間裡去了。
開啟房門之後我發現這裡和客廳差別甚大,如果非要拎出什麼方面來說,那就是客廳是豐滿的,這裡是蒼涼的。除了一張床以外什麼都沒有。
但此時的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把行李箱往旁邊一放,一頭栽到床上就是呼呼大睡。
......
等到我再次起床時,發現窗外的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
我從床上坐起來,感覺腦袋暈暈地,隨即肚子就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
於是出於生存的本能,我離開房間出去覓食。這個時候那個長鬍茬的男人已經不見了,但是我在廚房的鍋內發現了幾個土豆餅。
拿起來一握髮現還是熱的,然後就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等我將最後一個土豆餅塞進嘴裡後沒多久,那個男人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Despierto?”(醒了?)
我點點頭。
然後他繞過我開始尋找些什麼,但是始終找不到。
“¿Has visto mis tortilla?"(你有見到我的tortilla嗎?)
我愣了一下,並不知道tortilla的意思。
“¿Qué dices?”(您指什麼?)我又問了一遍。
他開始用肢體語言比劃出一個圓形扁扁的東西,起初我並不知道他指什麼,直到後來突然意識到他一直在翻鍋裡的東西......
“Eso, discúlpeme, creo que me he comido el tipo de cosa que usted se refiere.”(那個,不好意思,我想是我把您指的那樣東西吃掉了)我不好意思地說了說。
“Probablemente porque no desayuné bien en el avión y me desperté con hambre extra”(可能是因為在飛機上沒有吃好早餐,睡醒後我覺得格外餓)我又不好意思地補充了一句。
然後他瞪大了雙眼,過了一會兒後好像跟接受現實一般扶了扶臉。
“Es cierto que el hambre es normal, pero ya no es una cuestión de desayunar temprano. ¿Sabes que has dormido la siesta desde ayer hasta esta tarde?”(那餓也確實正常,但你已經不是早不早餐的問題了,你知不知道你是從昨天中午睡到了今天下午的事?)
啊?這我還真不知道。
“這小子是笨蛋嗎?看來今晚要餓肚子了......”那個男人突然用我熟悉的語言自言自語道。
我:???
“前輩您原來會說日語啊?”
......
他愣了一下,隨即我們兩個站在鍋前開始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