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不知不覺地滑落了下來,模糊了紙上的字跡。
於潔沒有擦拭,只是靜靜地凝視著那些模糊的文字。
彷彿在向過去告別,向那段不再屬於她的舊夢說再見。
於潔的手指撫過日記本的封面,遲疑片刻,終於將它輕輕地合上。
她深吸了一口氣,低聲對自已說道:
“從今天起,這一頁翻過去了。”
那聲音很輕,卻彷彿帶著某種決絕與釋然。
在這短短的一句自語裡,夾雜著她對自已的提醒、告別和重新開始的決心。
於潔把日記本放回枕邊,躺回床上,望著天花板怔怔地出神。
窗外的風聲依舊,吹動著樹影搖曳,像是訴說著無聲的故事。
寒假裡的每一封沒有寄出的信、每一次偷偷念起陳宇的名字,此刻都化作一縷輕煙,被她深深地壓進了心底。
於潔知道,陳宇或許永遠都不會明白她這段時間的思念與掙扎。
但也正因為這樣,她更加堅定了自已的選擇。
從今天起,她不再為那些無法企及的情感困住自已。
也不再於失望與希望之間徘徊。
新的日記,將不再為任何一個人的冷淡與熱情起落而書寫。
她的文字只屬於自已,只記錄屬於她一個人的未來。
3月6日,星期五。
清晨起床的鈴聲響起時,於潔睜開雙眼,感覺身上的疲憊已經緩解了不少。
經歷了幾天的高燒,她終於恢復了些許精神。
窗外的陽光灑進宿舍,為略顯陳舊的房間增添了一絲明亮,她在心中默默地告誡自已:
從今天開始,要重新找回狀態,把精力全部投入到學習上。
她是省城政法學院市場營銷專業大一的新生。
雖然才剛剛進入第二學期,但她已經意識到,這門專業對邏輯思維、團隊協作和表達能力的要求很高。
尤其是想要在未來的激烈競爭中脫穎而出,必須比別人付出更多的努力。
牆上的日曆提醒她,時間雖還有充裕,但她必須從現在開始一步一步地積累。
她輕輕地對自已說:
“從今天起,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要過得有意義。”
路過6號樓男生宿舍一樓時,於潔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目光不由自主地向窗戶處瞟去。
她知道,陳宇的床鋪就在那扇窗的背後,曾經無數次的目光交匯、偶爾的招手和低聲的問候,都讓她的心跳加速,沉浸在溫暖的回憶裡。
然而,現在這些都成了過去。
她的心猛地一緊,像被什麼東西揪住了,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那扇窗似乎依然透著光,窗欞在風中微微晃動,彷彿記憶裡他坐在窗前、抬頭望向她的樣子還在眼前。
每一次於潔走過這裡,她都會不由自主地期待窗簾能被輕輕地掀開。
期待那個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窗邊,給她一個溫暖的微笑,或者一句簡單的問候。
那些曾經讓於潔心動的瞬間,如今卻變得如此遙遠,彷彿時間和距離已經把一切都了隔開來。
她的心臟開始不安地加速跳動,那種久違的期待感再次湧上心頭。
但她強迫自已冷靜下來,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將自已拉回現實。
她清楚地知道,陳宇已經不再是她的依靠,也不再是她想象中的那個人了。
過去的種種溫暖,無論多麼美好,終究只是她的一廂情願的幻想罷了。
於潔又望了望那扇窗,突然覺得,自已與那個曾經熟悉的世界已經漸行漸遠,彷彿在兩條平行線之間,註定不再交匯。
於潔沒有停下腳步,依然繼續向前走,邁開的步伐卻顯得異常沉重。
於潔知道,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會站在這裡,期待那一扇窗突然為她開啟。
也再不會因為一聲輕輕的敲窗聲而心跳加速。
“再見了。”
於潔在心裡默默地告別,低頭微微地嘆息了一聲。
曾經以為會是永遠的人,終究只是一個過客。
曾經的期待和熱切,已經成了她內心最深處的傷痕。
於潔一邊走,一邊試著告訴自已,不再期待,也不再回頭。
她不再等待窗欞輕響,不再奢望任何與陳宇相關的情感回應。
所有的失落和痛苦,她都會放下,埋藏在心底最深處,再也不去觸碰。
而此刻,於潔的心雖然有些疼痛,但卻也在逐漸變得平靜。
於潔明白,真正走出來的,是她自已。
隻身走進餐廳,於潔的目光下意識地停留在了那個熟悉的視窗上。
那裡曾是她和陳宇常常一同打飯的地方,彼此之間的言語不多,卻總能在一片安靜的午後,藉著偶爾交換的微笑與眼神,傳遞出一種溫暖的默契。
於潔記得,那個時候總有一種心照不宣的默默陪伴感,讓她覺得兩個人的世界彷彿被縮小,只剩下彼此。
她又不自覺地轉過頭,看向餐廳的一角,那是他們曾經常坐的位置,靠窗的座位。
每次坐在那裡,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空氣中瀰漫著食物的香氣,而她和陳宇總是安靜地坐在一起,偶爾交談幾句,偶爾只是靜靜地對望。
那是她最溫暖的時光,雖然簡單,但總讓她感到幸福與安心。
如今,一切都變得不再那麼自然。
這個位置空蕩蕩的,不再有他們共同的身影,只有清晨的陽光和偶爾從窗外飄進的風,帶著些許涼意。
於潔的心微微一陣抽痛,記憶像潮水一樣湧上心頭。
那些與陳宇共享的日子,彷彿就在眼前,可轉瞬之間,一切都已不復存在。
於潔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已內心的波動,強迫自已走向自助餐檯。
每一次走到這裡,她總會想起過去那些溫馨的細節,心中泛起的失落感愈加難以忍受。
於潔輕輕地低下頭,不再去看那個位置,不再讓那些過去的美好佔據自已現在的思緒。
於潔知道,她必須放下。
她拿著飯盒,機械地挑選著菜品,心神早已不再專注於眼前的食物,而是遊離在那些曾經的回憶中。
然而,於潔明白,自已必須走出來,走過這一段過去,去迎接屬於自已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