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好好休息吧。”
於潔最終還是退了一步,儘量讓自已的語氣聽起來輕鬆一些。
陳宇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再多看她一眼。
清晨的寒意仍未散去,於潔魂不守舍地朝食堂走去。
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按理說,她應該滿懷期待地開啟新學期的生活。
然而,她的心卻沉甸甸的,因為剛剛與陳宇的短暫見面,讓她的期待化為了失落。
陳宇並沒有像以前那樣主動約她一起吃早餐。
以前,他總會早早站在宿舍樓下等她,和她一起去食堂。
他會拿著兩人的早餐坐在窗邊的座位上,隨意聊起自已班裡的趣事,讓她覺得時光溫暖而輕鬆。
但今天沒有。
他甚至沒有提一句早餐的事,只是點了點頭,像完成一場疏離的寒暄。
於潔的步伐放得很慢,心裡隱隱期待著他突然叫住自已。
但6號樓的方向再也沒有傳來他的聲音。
走進食堂,於潔發現熟悉的景象沒變,熱氣騰騰的豆漿和油條飄散著香氣,學生們三三兩兩地圍坐在一起。
她機械地排隊,打了一份最簡單的豆漿和饅頭,然後隨意找了個角落坐下。
然而,她卻怎麼也吃不下去。
饅頭嚼在嘴裡,像一團沒有滋味的棉絮,喉嚨裡彷彿堵著什麼,豆漿的熱氣撲上臉頰,卻沒有帶來任何溫暖。
陳宇回來了,可他的態度卻像隔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前天和昨天兩天的等待和猜測,讓她心裡堆積了無數期待,甚至幻想著見到他時的種種可能。
可是現實卻讓她倍感冷落。
他不再問她想吃什麼,也不再坐在她對面用輕鬆的語氣開玩笑。
他們之間似乎多了一種說不清的疏離感。
“為什麼會這樣?”
於潔在心裡問自已,卻得不到答案。
她的腦海裡回放著陳宇剛剛那淡淡的笑容和敷衍的語氣,像一道冷風穿過她的心。
早餐草草結束後,於潔拿著課本走進教室。
開學的第一堂課,本該是大家狀態最好的時候,教室裡一片熱鬧,久別重逢的同學們互相聊著假期裡的趣事。
於潔坐在座位上,目光盯著黑板,耳邊卻聽不到老師在說什麼。
她的思緒早已飄到了別處。
現在,於潔發現自已根本無力集中注意力。
她坐在原地,手指無意識地撥弄著課本的一角,心底充滿了困惑和苦澀。
“他為什麼變了?”
“是因為假期裡發生了什麼事嗎?”
她忍不住胡思亂想。
她努力讓自已平靜下來,可那份空蕩蕩的感覺卻越來越重。
似乎從早上見到陳宇開始,她的整個世界就失去了色彩。
課間,於潔發現自已幾乎沒有記住任何課堂內容。
她茫然地翻著課本,心裡卻反覆問著同一個問題:
為什麼陳宇會突然對她變得這麼冷淡?
他是有意疏遠她嗎?
還是他遇到了什麼難言之隱?
這些問題像雜亂的藤蔓,在她的腦海裡肆意生長,無法擺脫。
她甚至開始反思,自已是否哪裡做得不對。
是寒假回家那天,請他到自已家吃飯、休息,對他的關心太過明顯,讓他感到壓力了嗎?
還是他只是覺得兩人之間的關係應該保持距離?
於潔的目光無意識地落在窗外,陽光灑在校園裡,學生們的身影在來回穿梭。
這個開學的早晨,明明一切都是熟悉的景象,卻讓她感到無比陌生。
她想去找陳宇問清楚,可又害怕答案會讓自已更痛苦。
她害怕聽到他的冷淡回答,害怕確認自已在他心裡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
整整一個早晨,於潔都沉浸在這種掙扎與失落中。
她試圖告訴自已,不要因為陳宇的態度影響自已的學習。
但心裡的情緒卻像潮水一樣不斷湧來,將她的理智一波波淹沒。
下課後,於潔默默地收拾好課本,沒有和任何人說話。
她一個人慢慢走出教室,抬頭望了望6號宿舍樓的方向,卻又低下頭快步離開。
“或許,我需要一點時間去冷靜。”
她在心裡對自已說。
但於潔也知道,這樣的冷靜只是暫時的掩飾。
她的心裡依然藏著無數的問號,而那些問號,只有陳宇才能給她答案。
早晨的課程結束後,於潔快步離開教室,胸口像壓著一塊石頭。
她拿著飯盒,下意識地加快腳步朝餐廳的方向走去。
儘管早上的一切讓她滿懷失望,但她依然抱著最後的希望。
也許,陳宇只是忙著適應返校後的節奏,或許在中午,他會恢復以前的模樣。
像以往一樣與她一起吃飯,聊著那些瑣碎而溫暖的話題。
餐廳門口的風微微吹動她的髮絲,於潔低頭看了眼自已的表,距離下課不過十分鐘。
她的目光不由得轉向了通往陳宇教學樓的那條路。
她站在餐廳門口,望著校園裡來來往往的學生。
每當有男生成群結隊地從宿舍方向走來,她的心都會不由自主地提起。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午餐時間漸漸熱鬧起來。
但於潔的目光始終鎖在那個方向,手指緊張地抓著飯盒的袋子。
終於,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陳宇。
他和幾個舍友一起走過來,穿著他慣常的西裝,步伐輕快而從容。
看到他的一瞬間,於潔的心跳得更快了,她的嘴唇微微張開,彷彿準備好說些什麼。
“陳宇……”
她在心裡喊他的名字,指尖微微顫抖。
陳宇抬起頭,似乎注意到了站在餐廳門口的於潔。
他的目光與她短暫相遇,卻沒有任何停留。
他只是遠遠地朝她點了點頭,神情淡然,腳步沒有絲毫放緩。
於潔的心彷彿被什麼重重撞了一下,那種冷漠讓她幾乎無法相信自已的眼睛。
她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陳宇和他的舍友徑直走進餐廳,連頭也沒有回。
過去無數次的場景裡,陳宇總會主動迎上來,和她並肩走進餐廳。
他會笑著說:
“中午想吃什麼?”
“我請你。”
即便有舍友同行,他也總會為她留出一個位置,像是習慣已成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