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何曉萍足足賺了能有四十塊錢,四十塊錢在那個年代幾乎是一個人一個月的工資。
何曉萍內心盤算著,日後可以再擴大餐館的規模,再招一些服務員和廚師,現在暫時由許爸、許媽先在飯館幫忙,日後生意做起來,還要再置辦個冰箱。
只是這個食材進貨問題,因為要糧票之類的,雖然上一次的糧油是特批的,可之後的進貨渠道還是要另外想辦法。
第二天何曉萍在餐館裡忙,許長惠下班後又跑來管她借錢,借錢做什麼許長惠還是不肯告訴何曉萍。
何曉萍起了疑心,正好餐館當時客人都散了,她把門鎖上,悄悄跟在了許長惠身後。
許長惠走了幾條街之後,來到了一個衚衕,衚衕裡站著一個男人,男人一頭燙髮,戴著一個蛤蟆鏡,一看就是個混混模樣。
許長惠走向那個男人,從兜裡把錢掏出來給他。
男人接過錢,塞進自己肥大褲子的褲兜裡,把蛤蟆鏡頂在頭上,一把摟過許長惠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然後攬著她的肩膀往衚衕外走。
何曉萍趁他們沒注意趕緊離開了,晚上從飯館回到家,她對許長意道:“長意,長惠最近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不太清楚,沒聽她提起啊.”
許長意道。
“最近長惠找我借了好幾次錢.”
“她借錢幹什麼?”
許長意問道。
“我也不清楚,我問她幹什麼用,她不肯告訴我,我怕她有什麼事情瞞著家裡,今天我就偷偷跟著她.”
何曉萍擔心道,“我看見長惠跟一個社會青年在一起,她還給那個男的錢,我有有點擔心她,她別是被騙了.”
“我說她最近怎麼回家這麼晚,你每天從餐館忙完回家都挺晚了,長惠最近回家比你還晚.”
許長意也有些擔心。
“這樣,這幾天我們多注意點長惠的動向,那個男的一看就不像什麼好人,可不能讓她被那個男的騙了.”
何曉萍道。
……第二天許長意下班後來騎著腳踏車來到了妹妹工作的單位門口,果然看見一個黃毛燙頭的男人也在門口等人,下班後許長惠走了出來,許長意趕緊推著車子躲到一邊。
許長惠看見燙頭男就跑了過去,男人攬著她肩膀兩人一起往回走。
許長意趕緊叫住妹妹,“許長惠!”
許長惠聞聲轉過頭,看見是她哥後嚇了一跳,還沒等她開口,燙頭男先開口了,“你他媽誰呀?”
燙頭男還以為他是許長惠的追求者,於是說話帶著敵意,“找我媳婦兒幹嘛?”
“別亂說.”
許長惠驚慌地拍了燙頭男肩膀一下,然後對著許長意道:“哥,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怎麼知道你一天天的和什麼混在一起.”
許長意氣道。
“哥,這是你哥啊.”
燙頭男嬉皮笑臉地說,“那對不住了,大舅哥,剛才語氣有點不太好。
不過大舅哥,長惠跟我這種在一起怎麼了?我是什麼人啊?我怎麼不清楚,不然你告訴告訴我.”
燙頭男面色不善,顯然是對許長意剛才的話很不爽。
“誰是你大舅哥?”
許長意嫌棄地說,“就憑你也配.”
許長意看著燙頭男痞裡痞氣的樣子就討厭,自己妹妹怎麼能跟這種人混在一起,他衝著許長惠喊道:“跟我回家!”
“我不回去,我是成年人了,有交朋友的自由.”
許長惠道。
許長意上前拉住許長惠胳膊想直接帶她走,被燙頭男攔住,“別說你是她哥,你就是她爹,你也沒許可權制她自由.”
許長意瞪著燙頭男,說道:“你是什麼人,我放心我妹妹跟你在一起,你叫什麼,家住哪兒,你是做什麼的?”
“老子叫張磊,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家在翠花街10號.”
燙頭男囂張地說,“老子不怕告訴你,有種你來找我單挑.”
“你先回去,我們明天再聯絡.”
許長惠對張磊說。
“聯絡什麼聯絡,從現在開始斷了.”
許長意斬釘截鐵地說。
許長意沒再多看男人一眼,推著車子帶著許長惠走了,許長惠時不時回頭看看男人,男人還站在原地。
許長惠不情不願地跟著許長意回到家後,一個人坐在椅子上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你說,你跟那個男的怎麼認識的?”
許長意問道。
“他不是什麼壞人,是紅杏姐介紹我們認識的.”
許長惠如實說道。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什麼壞人,你瞭解他嗎?你們認識幾天了?我看他不像什麼好人.”
許長意道。
“他不是壞人,他對我挺好的.”
許長惠說道。
“什麼好人管一個沒認識多久的小姑娘要錢?”
許長意怒道。
“他是最近手頭有點緊.”
許長惠道。
“長惠,你現在還小,你不懂社會多複雜,你也不會看人,哥不怪你,這次就當長個記性,錢我幫你要回來,你不許再見他.”
許長意道。
“哥,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許長惠道。
……第二天許長意找了一個派出所的老熟人,查了一下這個張磊,這個人有犯罪前科,剛出來不久,還是整天不務正業、遊手好閒。
“長惠,明天你跟我去一趟他家,我幫你把錢要回來.”
許長意道。
他要讓妹妹知道那個男人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是自願把錢借給他的,我不去.”
許長惠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