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何曉萍就出了門,他從張薇那兒知道了那天帶頭聚眾鬧事那人的基本資訊。
這人叫張戰,人比較講義氣,因此在單位號召力比較強,那天聚眾鬧事就是他帶的頭。
他家裡只有他和一個老母親,聽張薇說張戰他媽今年七十了,吃了廠子發的月餅後上吐下瀉的,在醫院住了一週才回家。
何曉萍按照張薇給的地址找到了張戰家,在他家附近的小攤上買了些新鮮的水果。
她敲了敲門,一個走路顫顫巍巍的老太太開了門。
“你是?”
老太太拄著柺棍,眯著眼睛打量著眼前這個五大三粗的女人。
“大娘,我是張戰他單位同事的老婆,我找張戰.”
何曉萍故意大聲說。
老人年紀大了容易耳背。
“他不在家.”
老太太回答說。
“大娘,我能進去嗎?我聽說您身體不舒服,給您買了點水果來看看您.”
何曉萍禮貌地問。
何曉萍進了屋,屋子客廳中央放著一臺黑白電視,桌子上放著一堆藥瓶。
“大娘,您身體好些了嗎?”
何曉萍關切地問。
“好些了,前一陣子吃了阿戰他們單位發的月餅,上吐下瀉的,住了一週醫院,昨天才出院.”
老太太跟何曉萍一五一十地說著。
“大娘,我能看看他們單位發的月餅嗎?”
何曉萍問。
何曉萍覺得如果只是一家工友家屬吃了月餅後拉肚子,那可能是巧合,可能是月餅糖油含量比較高,導致有些人腸胃不適。
但是這麼多人拉肚子就很蹊蹺了,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早都讓我兒子給扔了.”
老太太說道。
何曉萍覺得有些可惜,看來要去別的工友家再看看。
老太太突然想起來了什麼,她指著電視旁邊的一個垃圾桶說道,“哎,好像在那個垃圾桶裡.”
老太太吃月餅吃壞了肚子後,張戰就把月餅全給扔到了垃圾桶裡,大多數連包裝袋都還沒拆,因為在醫院住了一個禮拜不在家,所以垃圾桶也沒來得及倒。
何曉萍從垃圾桶裡把月餅撿了出來,還好垃圾桶裡沒有其他垃圾,還算乾淨。
有一部分月餅是之前在廠家訂做的,還有幾塊不是在廠家訂做的,但也絕對不是何曉萍他們在食堂做的,因為包裝根本就不一樣。
何曉萍拿走了幾塊可疑的月餅去了許長意單位,她找到了張薇,跟張薇說明了情況,她們在食堂做好了月餅後,就是張薇負責發給工友的。
“這怎麼回事?”
張薇也很疑惑。
“肯定是有人把月餅掉了包.”
何曉萍篤定地說。
“對了,那天我給工友們發月餅,莊紅杏主動要求幫忙來著,我著急去學校接孩子,就先走了.”
張薇有些難為情地說。
發月餅這件事是她負責,但是她沒到下班時間就溜走了,後面出了事情她也不是沒有責任。
何曉萍心下了然,這就對了,一定是莊紅杏搞的鬼。
她把這件事情一五一十地跟許長意說了,許長意氣不過,他帶著何曉萍打算找莊紅杏問清楚。
莊紅杏正在單位上班,休息的間隙,發現一個男人在門口叫她。
她趕緊把男人拉到了一處揹人的牆角後,生氣道:“你怎麼來了?”
“現在廠裡都在調查月餅那個事兒,我心裡發慌.”
男人神色沉重道。
“虧你還是個男人,我都沒怕,你怕個什麼勁兒.”
莊紅杏看著小廚子那個窩囊樣兒就氣不打一處來。
“咱們低價買過期的月餅,摻在好月餅裡面,這事幹得太缺德了.”
小廚子有些自責地說。
當初莊紅杏慫恿他低價買過期的月餅,把好月餅換出來倒賣,說這樣能小賺一筆,因為喜歡莊紅杏,她的話不敢不聽,再加上貪心,他一時鬼迷心竅就按莊紅杏說的做了,他沒想到後果這麼嚴重。
“缺德什麼?我就是看那個何曉萍不順眼,憑什麼她能嫁給長意哥?”
莊紅杏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小廚子這才明白她不僅是為了賺錢,還想趁機栽贓陷害何曉萍。
兩個人的這一番話被剛趕到的何曉萍和許長意一字不落地聽到了。
“紅杏,我對你簡直太失望了,這麼缺德的事情你都幹得出來.”
許長意聽不下去了,他走過來指著莊紅杏的鼻子說道。
許長意知道莊紅杏對自己感情不一般,但他一直把這個跟他一起長大的丫頭當做妹妹。
莊紅杏臉色瞬間白了,剛才她說的話居然被許長意聽到了,她雙腿一軟直接給許長意跪下了。
“長意哥,你聽我解釋,我是一時糊塗,嫉妒曉萍姐,才幹了這麼件糊塗事兒.”
莊紅杏聲淚俱下,看著許長意厭惡的眼神,她的心都要碎了。
“走,你去跟大家說清楚,你今天必須還曉萍一個清白.”
許長意怒道。
“長意哥,看在我們這麼多年情分上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莊紅杏嘴上認錯,眼神卻憤恨地看著何曉萍。
“主任,這件事是我的主意,月餅也是我掉的包,你就繞了紅杏這一回吧.”
小廚子也跪了下來,眼圈紅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