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損失最大的,就是安妮。
來的時候,她帶的人是最多的,現在就剩下她一個人了。
最為重要的是,她的隊伍中還出現了叛徒。
那個白礬,還沒有解釋呢。
這下,我看安妮還怎麼狂,手下都沒有了,還如何叫板。
只不過這不是我最在意的,我最在意的是李謙,他竟然又活了下來。
這個李謙,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可是每次到危險關頭,總能化險為夷。
一次可能是幸運,兩次也是嗎?
這個李謙必須要提防。
安妮的隊伍裡,有白礬,王揚的隊伍裡,就沒有嗎?
我腦中分析著,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
向下爬了一個半小時,終於重新踩在實地上了。
“這段鐵鏈梯爬的我,渾身都痠疼不已。”
我癱坐在地上,甩著這兩條胳膊,以此來緩解疼痛。
“這是什麼味啊?”
我捂住口鼻,向著周遭看去,不遠處的地方,見到之前所見的水潭。
在手電光的照耀下,發出銀白色的光輝。
“不好,是水銀,不是水。”
江曉白忙從揹包中取出防毒面具,扣在臉上。
其餘人紛紛拿出防毒面具,扣在臉上。
“這麼大的水銀池,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了。”
江曉白扯著我,遠離水銀池,向著邊緣而去。
“王揚,再來一發冷煙火。”
王揚朝著上空打出一發冷煙火,在冷煙火炸開的瞬間,我們看清楚了這裡的情況。
之前我們下面的那個通道,竟然是在一座佛像之中。
這個佛像的大小,同四川樂山大佛的高度,差不多。
或許因為這尊佛像是被埋在地下的,因此儲存的十分的完整。
不同於四川樂山大佛的莊重肅穆,這尊佛則給人一種詭異之感,讓人不敢長久的與它對視。
佛像三頭八臂,八隻手上皆握有法器,面容全然沒有一點佛的慈悲,那雙佛眼之中,沒有任何的悲憫,而像是一把泛著寒光的利刃,時刻準備刺穿它信徒的心臟。
佛像的嘴角明明是上揚的,卻覺察不到任何的憐憫眾人的意味,反而讓人覺得它在嘲笑眾人。
等你的視線,從佛像之上移開,腦中佛臉卻愈發深刻了。
“這佛像,太奇怪了,我從未見過讓人如此不舒服的佛像。”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大腿上掐了一下,疼痛才讓我從那種恍惚的狀態之中,剝離出來。
悉悉索索的響聲,在光亮照射不到的地方響起,越來越急,越來越密。
待所有的聲響,都湧到我們身邊一米處的位置時,我們這才發現那些聲響的源頭——裸屍。
密密麻麻的裸屍,好似沒有窮盡一般,不停的湧來。
就在此時,天地一陣搖晃,周圍有無數的碎石子滾落而下。
原本那個靜靜站在原地的佛像,此時竟然開始走動了。
佛像前進的方向,正好是我們所在的位置。
佛像每走一步,天地都在震顫。
我們想要逃跑,可是發現我們壓根就動不了,身體僵硬無比,任由佛像和那些裸屍的靠近。
我呆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任由那佛像手中的法器,砸向我,不躲不閃。
“李元啟,李元啟,你醒醒。”
此時,我忽然聽到一陣焦急的呼喊聲。
這個聲音是江曉白的。
我不是一直都是醒的嗎?
我還要怎麼醒過來?
在我疑惑不解的時候,我的臉上就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感。
一開始只是半張臉,可到了後面,兩張臉都是火辣辣的疼。
眼前的事物開始模糊,天地調轉,整個人感受到強烈的失重感,身體向後仰去,栽倒在地。
“嘔……”
我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便趴在地上,大吐特吐。
待我吐到胃裡面沒有存貨的時候,腦中終於不再是混沌一片了,清明瞭不少。
此時,我再抬頭去看那佛像,它依舊在那裡好好站著,絲毫沒有移動的意思,而周圍也沒有看見裸屍的身子,只是耳邊此起披伏的嘔吐聲,讓我明白了,剛才所見的一切都是幻覺。
我轉頭看向忙碌的江曉白,他並沒有帶防毒面具。
我取下防毒面具,看向不遠處那個水銀池。
那壓根就不是什麼水銀池,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水潭,水潭之中的水,清澈無比,深處呈現出青藍色,看上去沒有什麼危險。
不只是水潭發生了變化,佛像也發生的變化。
原本古怪異常的佛像,此時變得慈眉善目,眼中盡是慈悲,看到這樣的佛像,也心安了不少。
我長舒一口氣,重新癱坐在地上。
“這江曉白,每次叫人,都要扇人臉,我這臉遲早讓他給整毀容了。”
我的手,都不敢碰我的臉,整張臉,發紅發燙。
“感覺怎麼樣?”江曉白將所有人都救下來後,回到我身邊坐下,詢問我的情況。
“如果下一次,你要是不抽我臉的話,我的情況或許好一些。”
我現在說話都不敢有大動靜,不然扯得臉皮生疼。
“沒辦法,我喊你,你醒不過來啊,你也別抱怨了,你看他們的情況比你還要糟糕呢。”
江曉白指著其他人的情況,跟我說。
確實如江曉白所說的那般,其他人的情況,比我可慘多了,他們的臉就像是發麵饅頭一樣,就連安妮,也是一樣的情況,簡直沒臉看啊。
“你小子是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啊。”
對於安妮的慘樣,我是想笑的,只是嘴上還是一本正經的調侃道。
“那女人,手上滿是老繭,是個練家子,可不需要什麼憐香惜玉。”
江曉白對此不以為然。
在他們這個行當裡,向來都是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牲口用,誰都慘,不存在同情心氾濫的時候。
“幹得不錯。”
我意有所指的對江曉白豎起大拇指。
後者對於我的動作,絲毫不領情,視線落在不遠處的水潭上,陷入了沉思。
“他們怎麼還沒有醒過來啊?”
我早就清醒了,怎麼他們吐完後,一旦反應都沒有了。
江曉白皺眉看著這些人,忙起身,走到他們身邊確認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