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轉的路上,姜會踉踉蹌蹌,臉色鐵青,嘴巴不停哆嗦。洪毅見狀,心中大急,問道:“會兄你這是怎麼了,身體哪裡不適?”姜會只是搖頭,並不言語。
洪毅先是扶著姜會行走,後來乾脆背起他快步下山。
洪毅覺得自從出了神秘空間,身體變得十分強壯,力氣很大好像用不完。背起一個和自已體重差不多的人,還能健步如飛,也沒感到吃力。
快到姜泰家時,後背上的姜會好像使了很大的勁道:“洪毅公子,你,你把姜鶯娶了吧!”
洪毅似乎明白,姜會是不是被姜鶯甩了?昨天晚上,念瑀有和洪毅講過他們小時候的事,也說了姜會對姜鶯的痴情。還說你瞧不上小女子我念瑀沒什麼,但請不要壞了我兄的好事。這些事串聯起來,洪毅當即透徹,感情這姜鶯是要甩了姜會,來弄他洪毅。
本來,洪毅選擇留在姜泰家,還幫助繁育高階藥植,一心想的是引出蒙,然後透過蒙師傅尋找回歸的辦法。這伏曦皇朝不是他洪毅想長期待下去的地方,也不可能在這裡發生男女之情成為迴歸的羈絆。
洪毅做出兩個重要決定:一是要趕緊對姜泰家和姜勝家都講清楚說明白,免得造成誤會橫生枝節;二是要採取一些手段,主動尋找蒙,光是被動的等待讓人看不到未來。
回到姜泰家,洪毅簡單說了一下姜會的狀況,就把他交給了姜姚。之後,將姜泰和念瑀一起邀請到茶室,坦誠地說出了自已的苦衷。
當然,他不會說自已來自幾千年後,說出來也會被人認為是瘋語。
“在下承蒙姜泰前輩收留照顧,這恩情似海如山,沒齒難忘。念瑀小妹沉魚落雁,溫婉賢淑,是天下男子夢寐以求的美眷,能遇到念瑀是在下莫大的福分。只是,我身背山沉的因果,明日難測,實在是不敢因一已仇怨而害他人。”
洪毅言辭懇切,念瑀雖不明所以,也聽得心有慼慼。
姜泰倒是早有所慮,知道這是必然。
但是姜泰並不知曉全部隱情,只道是應有的託詞,便笑著說:“公子情深義重,自身遭遇糾葛,還處處為我等山野之人用心,姜泰感佩。公子倒是不必在意這些微末小事,念瑀、姜會均會各安天命,自已消解心中塊結,公子大可放心,一心籌謀大事。”
沒等洪毅接話,姜泰又道:“公子對下一步似已有籌算?”
洪毅知道自已往後還需姜泰的襄助,笑道:“尋找蒙師傅是在下唯一的目的。下一步,晚輩想帶上幾株藥植,以兜售為名,去往猴子嶺、長風亭、北首驛以至北城一帶,採訪蒙師傅的訊息。我,晚輩是覺得就這麼幹等著,讓人難以為繼。”
“公子想到了,在下也是這麼想的。畢竟離王城大比只剩兩年多,公子何去何從需找到蒙之後再做決定才好。”姜泰道。
“這也正是我所顧慮的。晚輩出去前,打算用一個月再度繁育白花紫冰球,如果不出意外,將至少有八百多株成活。如果姜會和念瑀願意,可以和我一起勞作。”
洪毅的話說出來,姜泰立即明白,洪毅這是要傳授高階植藥技藝了,連忙拱手稱謝。又正色道:“公子可想好如何與姜勝和姜鶯說清?”
洪毅知曉姜泰所指,嘆了一口氣道:“在下其實早就和鶯鶯小姐道明瞭苦衷。不過,如果他們家有意願,植藥技藝在下一併教了便是。”
姜泰繼續道:“公子這樣處置當然好了。只不過鶯鶯要的恐怕不只是藥植技藝,公子可要妥善處置才好。哎,都是下人多事,到他家去討要藥植引出這等麻煩來。”
“前輩勿需自責,是晚輩一直在說高階藥植的事。晚輩就是想透過高階藥植給蒙師傅傳遞訊息,引他出來見我。”洪毅接著又道:“前輩明天能否和我一道再去勝叔家,晚輩想由姜泰前輩向勝叔告知傳授植藥技藝的事,晚輩單獨向姜鶯再次說清苦衷。”
姜泰略一思忖,便答應下來。
在姜泰和洪毅的交談過程中,念瑀不斷沖茶添水,未發一言。只是其眸光在對話中時不時閃掃洪毅,不停起伏靈動。也只有念瑀自已知道,她終於明白了洪毅的苦衷,並心有慼慼焉。
身旁這少年,是她二見鍾情的男子,也是她第一次愛上的男子,她很願意為他分擔,為他排憂,為了他她願意傾其所有。但是,她又感到自已太過無力,好似什麼也幫不上。
第二天,洪毅和姜泰按照之前的計劃來到了姜勝家。還帶著兩支蛇避和兩株三葉金錢旱蓮。這些都是繁育之後的鮮活新苗。姜泰和姜勝留在姜勝府上敘話,姜鶯陪洪毅去藥圃植藥。
上山的路上,姜鶯執意挽著洪毅的一隻胳膊不鬆開,洪毅不好明顯拒絕也就只好放棄內心的掙扎。姜鶯卻是越挽越近,胸前的柔軟貼到了洪毅的臂上。洪毅心臟狂跳不已,手心、背心和額頭均已冒出細汗。
“公子,你看都不看奴家一眼,是奴家太醜了入不了你的法眼嗎?嘻嘻。”姜鶯的話語聽起來還是沒有明顯的誘惑,但卻讓洪毅感到被惑得不行。這就是天生尤物的不惑之魅?
洪毅只覺得渾身不適,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妥當,但又不得不回應,只得很正式地說:“鶯鶯小姐麗質天成,一見傾人國,再見傾人城。”
緊張中連話都說反了,接著說:“額,一見傾人城,再見傾人國。添一分則多,減一分則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笑顏如花綻,玉音婉轉流。秀色掩古今,荷花羞玉顏。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其實,其實,這世上還沒恰當的詞藻能恰當描摹鶯鶯小姐的美貌。”
聽到洪毅一連串的讚美之詞,姜鶯一邊聽一邊綻開笑容,到洪毅說完時,竟放聲大笑花枝亂顫起來。
洪毅順勢掙脫,走進藥圃,選定合適的藥畦,趕緊把四株藥植種下。
在一旁美眸閃動的姜鶯,露出興奮、欣賞、充滿佔有慾的目光,笑著道:“公子,你誇女孩子的本事可不比你的植藥技藝弱哎,奴家被你誇得都站不住了,你快來扶著奴家啊!”
洪毅知道此時應該挑明瞭,不然根本就沒有話說,而且,根本就扛不住啊。
“鶯鶯小姐,不是在下不識抬舉,在下實在是有苦衷!”頓了頓,接著道:“既然你已知道我的身份,有些話就明說了。”
等洪毅說完自已的危險處境和未知的前途,姜鶯平靜地道:“那又如何?你別拿危險說事。如果你真有危險,這麼久了,王城要你命的人還會找不到你?”
不得不說,姜鶯說得很是在理。但洪毅不能把神秘空間的事告訴她,王城的人之所以沒找上他,只是以為他被猴子嶺的野獸給幹掉了。
在洪毅不知怎麼解釋的當口,姜鶯又道:“公子你都把奴家誇到天高了,那你是喜歡奴家的。你喜歡就好,小女子都不在乎什麼危險,你個男子害怕甚呢。娶了奴家,奴家定會讓你天天爽快,小女子都不擔心你以後回到王城後休了奴家。奴家這輩子就賴上公子你了,嘻嘻,嘻嘻。”
“鶯鶯小姐,在下因果纏身,實在是得罪了!以鶯鶯小姐的美貌和品行,一定會有天下最美滿的姻緣,何必靠上在下這棵朝不保夕的歪脖子樹呢?”
這已經是決然的回絕了。
姜鶯臉色漸冷,盯著洪毅道:“告訴你洪毅,我要是得不到的,就會毀去!”
說完,頭也不回地快步向山下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