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給我打上標記。”
伏地魔當然不可能給她打上黑魔標記，畢竟他還希望讓她去騙取鄧布利多的信任呢，未來到鳳凰社臥底呢。
“至少現在不會。”
鄧布利多也明白這一點，但是斯內普不知道，他甚至不明白她的語氣為什麼如此肯定。
剛說完，厄繆拉就又掏出一管魔藥喝了下去，隨後也不管斯內普的黑臉，只是看向鄧布利多繼續說了下去。
“而且，我不認為斯內普先生需要知道太多的事情。”
斯內普差點要被這番話氣笑。
她以為他樂意插手她的事情嗎？要不是莉莉，誰會管她這個愚蠢的小巨怪！
“繆拉，有時候，你可以試著讓別人幫你分擔一些，也可以試著信任一些西弗勒斯。”
鄧布利多嘆了一口氣，不忍看到她被斯內普冷嘲熱諷卻還要故作無動於衷，雖然這兩人的關係似乎有些鬧僵了，但對互相的關心也從未停止，只不過又偏偏不願意在對方面前表現出來。
兩個彆扭的孩子，還得是他來哄。
“西弗勒斯，你也知道繆拉這孩子只不過是想保護你們……”
斯內普當然知道了，早在之前厄繆拉和鄧布利多因為他起爭執的時候就知道了，這個該死的小巨怪不僅保護莉莉，甚至愛屋及烏的保護莉莉的朋友。
可就是因為知道原因他才火大。
哈！這個自以為是的巨怪！這種奉獻精神和聖母心沒進赫奇帕奇真的是委屈她了呢！
“沒有人需要你自以為是的保護，厄繆拉，哪怕是莉莉也不需要。”
“就算是這個滿腦子除了糖果就是糖果的老蜜蜂那早就不好使了的腦子永遠只能想到同一個法子，那也輪不到你這個大腦都沒長全的小巨怪去食死徒裡做什麼該死的臥底！”
這個該死的連活下去都費勁的巨怪，還妄想保護所有人？她知道等她加入食死徒之後等待她的是什麼嗎？
她將看到她哪怕死也要保護的那幾只小獅子仇視的眼神！哪怕不願意也會逐漸因為伏地魔下達的殺人命令而逐漸染上罪惡的靈魂，哪怕伏地魔倒臺可能也無法徹底摘下罪名和世人異樣的眼神。
那不是她該遭受的。
厄繆拉撫摸腿上白貓背脊的手指一頓，隨即又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的繼續重複著剛才的動作，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那光滑的皮毛，福克斯就站在她的肩膀上清理著羽毛。
聽到斯內普的話後，兩隻小動物都很明顯的對他投去了不善的目光。
但厄繆拉一點兒也不生氣，只覺得斯內普這個人有些莫名其妙。
他自己都選擇的路，卻不許別人走。
這不是莫名其妙是什麼？
“……你認為莉莉需要你自以為是的贖罪麼？斯內普先生。”
她甚至都沒抬一下眼皮，也不去看斯內普臉上的表情。
“她同樣也不會需要，但你還是會去贖罪的，為什麼呢？你明知道她永遠也不會恨你，也知道她永遠不會希望你用那種方式贖罪。”
“我們都知道，如果她知道這些，一定不會希望我們這麼做，但即使你知道這一點，也不會改變你的選擇吧。”
所謂贖罪，贖的不過是他心裡的罪。
“自己都會選擇走下去的路，卻不讓別人走，這樣也不太好吧，斯內普先生。”
她那清冷又蒼白的表情讓人難以發火。
“而且，糾正一下，不是臥底，而是雙面間諜，並且……已經是了，不然你們認為伏地魔為什麼沒有給我打下黑魔標記。”
厄繆拉又抬頭看向鄧布利多，黑色的眼眸裡沒有多餘的情緒，語氣平靜卻異常堅定。
“不過我依舊堅持我之前就說過的，斯內普先生不適合參與進來，也不適合知道太多。”
“我想這不是你說了算，厄繆拉小姐。”
斯內普面色陰沉的迅速回嘴，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緊緊凝視著她，聲音裡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
該死的又是雙面間諜，鄧布利多和伏地魔這兩個人就沒有一點新把戲是不是？
然而厄繆拉依舊不看他，只是抬起腦袋看著鄧布利多，似乎在等待著他的一個態度，於是斯內普也同樣看向了鄧布利多，等著看他嘴裡能說出什麼話來。
“咳……”
“其實……我覺得，繆拉，你不用把所有的事情都抗在肩上，西弗勒斯和我們是站在一邊的，對吧，西弗勒斯？”
某位鬍子長到飄逸的老人似乎很喜歡看似頑皮的眨巴眨巴眼睛來活躍氣氛。
很想反駁鄧布利多口中的站在一邊但突然發現事實好像就是如此的某位斯內普先生張了張嘴又保持了沉默。
其實鄧布利多一開始真的想在之後用點其他的辦法讓斯內普這位未來的魔藥大師主動尋求他的幫助，但那樣的心思被後來的厄繆拉打散了。
他是真的想過放棄利用斯內普的，因為厄繆拉那個讓人心疼的孩子，鄧布利多是真心的不想違背對她的諾言。
但其實那樣對她來說，太殘忍了。
她遠離她的朋友，現在看起來倒是沒有什麼，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逐漸的潛入食死徒，現在信任她的朋友可能不再會信任她，現在愛她的人，以後，也未必不會變成恨。
斯內普是唯一知道內情的人，所以鄧布利多不想厄繆拉連這麼一個知道內情的朋友都要失去，那對一個孩子來說真的很殘忍。
“其實，多個人和你一起也沒什麼不好，你們可以相互掩護……”
看著厄繆拉隱隱皺起的眉頭，鄧布利多又輕嘆了一聲，他知道搞不好小繆拉現在腦袋裡想的是他這個糟老頭子說話不算話又想拖斯內普下水。
有時候人一輩子猜忌的多了，結果到最後這些猜忌返還到了自己身上。
但這次鄧布利多還真不是因為想要利用，他只是真的希望，厄繆拉身邊，能有一個陪她走下去的朋友。
即使步入黑暗。
似乎冥冥之中，斯內普就是註定要走這條路的，因為除了他，沒有人能和厄繆拉遊離在黑暗與光明的邊界。
“適當的學會尋求別人的幫助，沒什麼不好的，繆拉。”
……
“我尋求了啊，不然我為什麼在這。”
她看鄧布利多的眼神彷彿在問難道你不是別人嗎？
鄧布利多沉默了片刻，發現自己似乎無法反駁。
厄繆拉也沉默了片刻，她歪著腦袋看向斯內普，似乎是想揣摩他為什麼突然一副願意繼續被鄧布利多利用的樣子了。
“真奇怪，我以為你應該都不想重複上輩子的老路的。”
斯內普扯出一個假笑：“但我也沒有想過要讓一個愚蠢的巨怪去重複我的老路！”
厄繆拉卻只是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緊緊盯著她的斯內普，似是在思考著什麼，漫長的對視後，她看似妥協了移開了視線。
她能有什麼辦法呢……
世人總是不需要她難得的善良。
“如果你堅持的話。”
只是想要打亂我的計劃讓我不得不重新規劃的話，你就需要稍微的付出一些代價了呢，斯內普先生。
既然給你安排的安穩校園戀愛生活你不稀罕，那麼，就帶著你心愛的莉莉，一起成為食死徒吧。
“但你要清楚一切可能導致的後果。”
這可是他自己選的，所以不管未來發生了什麼，都和她沒有關係哦。
斯內普同樣撇過腦袋移開了視線不去看她，聲音微冷：“我想這方面我比你清楚。”
“咳……很高興你們終於達成了共識。”
鄧布利多很高興暫時解決了這對彆扭的小朋友，雖然沒有完全解決……但也覺得是時候可以聊正事了。
“那麼，或許接下來你們可以告訴我，今天晚上的禁林發生了什麼嗎？”
斯內普沒有說話，畢竟這個問題顯然某個離戰場最近的巨怪小姐更清楚。
“他們在……狩獵，目標是一條野生的成年雄性赫希底裡群島黑龍。”
鄧布利多皺了皺眉，但不等他多想，厄繆拉就又說出了一條訊息。
“大概來了二十多個食死徒，都是年輕一代戰力最高的食死徒，在他本人來之前，主導者是一個被他稱為南斯的先生，很擅長操縱空間的魔法，能夠輕鬆的困住並轉移一條龍。”
“那位南斯先生的態度不像伏地魔的僕人也不像下屬，像是一種……暫時達成某種交易的合作關係。”
“還是一種……不怎麼忠誠的合作關係，至少我確定他想借著那條龍除掉一些伏地魔先生看重的食死徒。”
“南斯？”
鄧布利多搜尋了一圈發現沒有結果之後立刻轉頭看向另一位可能知情的人。
“食死徒裡沒有這個人，而且，我也不記得黑魔王身邊有著這樣的一個人。”
斯內普皺眉思考了一圈，十分確定從自己加入食死徒到死亡，食死徒名單裡都沒有這個名字。
“也許那是因為，那確實是個不該出現的人。”
於是兩人的目光再次齊刷刷的看向她。
厄繆拉看起來不僅毫不意外還好像知道許多一般，她目光淡淡的看向鄧布利多：“鄧布利多教授，還記得費倫澤先生的占卜嗎？”
“兩顆代表外來者的……異星。”
在好不容易的獲取了鄧布利多的信任之後，他也提起了那個假期會突然家訪的原因。
也正是因為這個占卜，她才會讓安娜這麼快就來到霍格沃茨。
“你是說，南斯是那顆站在黑暗那邊的異星？”
斯內普擰著眉來回的在這兩人身上來回掃視，什麼占卜？什麼異星？
鄧布利多明顯注意到了滿眼疑惑的斯內普，於是簡單和他說了占卜的內容以及外來者的存在。
斯內普嘴角抽搐了一下，本來這麼多人重生就已經很扯了，還有外來者。
梅林是覺得這個世界太過無趣了嗎？
“充裕的時間總是能讓人在學習之外的空閒時間去做很多事情。”
“所以在鄧布利多教授告訴我那個占卜完整的內容之後，我就分出了一點時間去關注著在食死徒裡格外陌生的名字。”
“也經過多次證實，南斯的確是那個強大又危險的異星，他的野心大到想要取代伏地魔。”
她又突然停頓了片刻，像是思索著自己該不該說，過了一會兒才繼續說了下去。
“而另一顆異星的下落，我也在意外中查尋到了，並且，把她帶到了學校，放在您眼皮子底下，也能讓你放心。”
鄧布利多立刻就想到了符合她描述條件的某個學生。
“你是說……安娜·克蒂斯？”
厄繆拉輕輕點了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那的確是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外來者。”
只不過，不是費倫澤根據星象占卜出的兩顆靠近戰爭的異星之一。
——
直到厄繆拉和鄧布利多談到福克斯都跑去睡覺的時候，才終於決定結束了談話，斯內普其實除了開始的時候，後面都沒插上幾句話。
直到兩人走出校長室往著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方向走去，厄繆拉才和斯內普談論著本該很早談起，但因為對方某種避嫌態度一直耽擱至今的話題。
“你還在研究那個對付某個戒指上詛咒的魔藥麼？”
斯內普沒有回答，只是停下腳步皺眉看著她，眼裡似是因為秘密被人道破而變得陰沉了一些。
“一直沒有研究成功吧，無論換多次配比，嘗試多少種草藥去中和藥性，成品永遠差一點，對麼？”
厄繆拉的眼神裡到沒有對他失敗的嘲諷，只是用很平淡的語氣告訴了他某種事實。
“給你個忠告，不用繼續下去了。
你應該看出來了，我的血肉和鱗片做成魔藥還是沒辦法對付那種等級的詛咒，想要徹底解決伏地魔親自設下的詛咒，只能試試挖出我的心臟或者別的什麼東西呢……”
“而且，這次不會有人再把它戴在手上，所以，你可以停下你那毫無意義的實驗了。”
剛想反駁厄繆拉前面的話，斯內普就看到了她手上拿著一個眼熟無比的戒指。
“它蠱惑不了人，就只能是一個普通的魂器，而普通魂器只是一個厲火就能解決的問題而已。”
——題外——
斯內普：所以你早就知道這魔藥研究不出來，還看我一個人在那研究三年？
厄繆拉：確切的說，我沒有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