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將什麼東西作為人的計量單位呢？

是生命，意識，靈魂，亦或是……

時間。

生命是脆弱的，意識是自由的。

靈魂是不朽的，時間是永恆的。

分裂出去產生全新意識並有了全新寄宿體的靈魂碎片，是否還能夠和靈魂殘缺但意識完全不同的本體，共稱為同一個人？

擁有同一具靈魂和身體，但在上一秒和下一秒卻擁有不同想法不同選擇的人，又是否能夠將上一秒的她和下一秒的她，稱為同一個人？

所以……

究竟什麼能夠當做人類的計量單位？

是一具有著生命的軀體，還是一個自由清醒的意識或一個獨立完整的靈魂？

亦或是在這永恆不滅的，不斷流逝從而造成世間萬物不斷變化的時間中的……每一分，每一秒。

這是個有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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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的霍格沃茨，一縷銀白色的光在空中急速掠過，悄無聲息的落在校長室的窗邊，在窗外停頓了幾秒後，那條透明的白色小蛇才緩緩飛了進去，落到了鄧布利多面前的桌子上。

熟悉的清冷聲音在下一秒輕聲響起，似乎還帶著一絲淡淡的疲乏，使得她的聲音聽上去比平時軟了幾分。

“晚上好，鄧布利多教授。”

鄧布利多低頭看著那隻小小的‘守護神’，先是有些詫異的挑了下眉，畢竟厄繆拉幾乎不會在這麼晚的時間找他，但腦海中片刻的思緒並不妨礙他在看到白色小蛇的時候露出一個慈祥又熟稔的微笑。

“晚上好，繆拉，最近過的還好嗎？噢～真可惜你不在這兒，吃不到蜂蜜公爵新出的限量新品。”

一邊說著，他還掏出一顆漂亮的，在燈光下散發著金黃色色澤的糖果放到桌上，然後用皺巴巴的手指推到透明的白色小蛇面前。

他當然知道此時遠的不知道在哪的厄繆拉吃不到這顆糖果，所以特意炫耀了一番自己的新收藏，像是個幼稚的白鬍子小老頭。

“……”

而在一間漆黑的屋子裡，拉下兜帽的厄繆拉垂眸看著水晶球呈現出的畫面，唇邊弧度不變，傳過來的聲音清冷而又淡然，似是不為鄧布利多這拿糖逗小孩兒的話泛起波瀾。

“作為食死徒的治療師和魔藥師總是沒有太多的自由和時間，我都快要忘記檸檬雪寶的味道了。”

聲音傳來的下一秒，一小股白色的火焰自那條透明小蛇的嘴裡噴了出來，快到鄧布利多都來不及反應就吞噬了那顆金燦燦的糖果。

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某個糖果殺手已經徹底毀屍滅跡了，剩下一條透明的白色小蛇趴在桌子上，尾巴尖尖微微擺動著。

（痛失糖果的某個小老頭：……大意了。）

窗外的雪還在持續下著，雪聲甚至能夠清晰無比的傳到兩人耳中。

路邊的燈光可以看到一片又一片的雪花在夜間輕盈而自由的起舞，它們漫無目的的隨風飄到任何一個角落，又在某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落，悄無聲息的消失殆盡。

他們從不會過多的寒暄。

“莉莉最近還是那樣麼？鄧布利多教授。”

她的語氣很平靜，聽上去就像是隨口一問而已，可鄧布利多還是聽出了厄繆拉那看似平靜的聲音裡，為莉莉泛起的一絲波瀾。

“……自從你被開除之後，一直都是那樣。”

只能說鄧布利多是瞭解格蘭芬多的，他當初猜測的那些類似往校長室丟糞蛋的一些惡作劇……這兩年幾乎是一件不落的發生了。

起初，對一個憑一己之力偷走格蘭芬多人均幾十個心眼子的白魔王鄧布利多來說，面對幾隻小獅子的惡作劇，他壓根沒在慌的。

但當次數多了之後，就實在難免有那麼幾次中招，更別提還有個看他被惡作劇喜聞樂見的幽靈了，有桃金娘幫助他們一起惡作劇，他甚至是很長時間都睡不了一個好覺！！

有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

好訊息是，西弗勒斯記憶中學生時代發生的那些事情大機率是不會發生了，壞訊息是，這件事的原因是這幾隻小獅子這兩年的矛頭全部對準了他，甚至因此一度沒空去針對斯萊特林。

很難評，真的很難評。

有那麼一兩個月，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的氛圍甚至詭異的達到了一種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狀態，而造成這種狀態的原因……是他們暫且擁有了一個共同的敵人，也就是他，弱小可憐又無助的鄧布利多校長。

就像小天狼星願意為了詹姆去死一樣，詹姆也願意為了小天狼星而對自己一直敬重的教授惡作劇，盧平又最是縱容他們的，而佩迪魯……甚至不用多說。

而他們這兩年對鄧布利多的態度，厄繆拉自然也清楚，畢竟這是他們共同促成的結果。

“是麼？”

她有些失神的輕聲呢喃著，但沒有沉默太久，像是迅速整理好了情緒一般，厄繆拉的聲音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她會向您道歉的，畢竟……”

“她很快就會知道您說的才是‘對’的了，她會知道，輕信一條狡猾的毒蛇是件多麼愚蠢而又錯誤的事情。”

或許是錯覺，鄧布利多莫名的從那清冷又平靜的聲音中聽出了一絲……詭異的瘋狂而又病態的感覺。

“她會知道誰才是她的殺父仇人，會知道手中的魔杖該指向什麼人，也會明白……如果想要報仇，該如何明智的選擇。”

讓莉莉加入鳳凰社是一步棋，一步由鄧布利多和厄繆拉共同下的棋，只是鄧布利多沒有發現她暗中動的手腳而已。

但是……怎能止步於此呢？

你對我的恨，可不能止步於此啊，莉莉。

“而在那之前，委屈您了，鄧布利多教授。”

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一種除了莉莉和西弗勒斯之外，無論發生什麼事都難以打破的平靜。

在很多時候，鄧布利多是看不透厄繆拉的，這不是因為她在他面前偽裝的有多麼完美，而是因為，她總是能抱有和常人不同的想法。

鄧布利多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可又很快無奈的鬆開了眉頭，嘴唇張開又閉上，到底還是沒說什麼，只是抬起一隻手，有些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他過去閱人無數的經驗在她面前毫無用處。

“這話該是我說才對……”

鄧布利多發出了一道無聲的嘆息。

“委屈你了……繆拉。”

他不過背鍋兩年半，且只被幾隻小獅子記恨而已，除了睡不著以外談不上有什麼壓力。

但她可就不一樣了……

“湯姆等不及了嗎？”

鄧布利多眼眸微沉，西弗勒斯的記憶和厄繆拉的情報足以他想到一切。

所以她才會放來這種訊息。

“也許……畢竟他並不滿意於狼人部落這些年敷衍的態度。”

“您知道的，比起合作，他更喜歡奴役。”

或許在西弗勒斯記憶中的那個禿了頭的伏地魔只能和一些魔法生物談談合作。

但現在，有了厄繆拉的伏地魔就算是被拒絕，也完全可以在必要的時候放棄合作，選擇奴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