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因逝去而珍貴難得,
死亡因未知而神秘莫測。
人心因愧疚而揹負枷鎖,
愧疚因執念而陷入瘋魔。
執念因釋懷而逐漸褪色,
靈魂因愛恨而滾燙炙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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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當晚,厄繆拉到底還是沒有選擇留在食死徒的大本營加班,而是回到了自己的莊園,一言不發的向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和伏地魔的談話讓她不可避免的憶起了從前,厄繆拉甚至都沒有理會跟在她身後的雲深谷,只是在進入地下室的某一個房間後,神色淡然的舉起了魔杖。
其實靈魂分裂……
無論是伏地魔自我分割將自己的靈魂做成魂器,還是那些麻瓜的自我人格分裂導致的靈魂分裂,在厄繆拉看來,在某一角度上來說沒有太大的區別。
不過都是拋棄掉另一部分的自己而已。
雲深谷就在一旁看著她提取記憶,神色難得的嚴肅。
隨著兩年多的相處,他們早就無聲的拉近了距離,他逐漸被這個渾身淡漠的少女接納,也在當初不小心窺見她秘密的時候……徹底的和她綁在了一條船上。
這也是他為什麼能夠進入這間房間的原因。
他知曉她最多的秘密,也是離她最近的人。
隨著記憶提取完畢,厄繆拉放下魔杖,將手中透明的玻璃瓶塞住,然後放在屋裡其中一面牆的架子上。
瓶子裡面盛放著一段漂亮的,銀色的記憶。而這間被厄繆拉設下諸多屏障的房間裡,有著很多這樣的玻璃瓶。
兩張牆上都有著密密麻麻的玻璃瓶,雲深谷難以想象她究竟是提取了多少次自己的記憶。
“小生還是有點不明白,小繆拉的大腦封閉術不是很好麼?偽造記憶……也不是什麼難事吧?為什麼還需要把自己的記憶取出來?”
雲深谷手中的扇子掩住下半張臉,臉上的笑意逐漸變淡,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厄繆拉將自己的記憶提取出來的動作,微不可察的沉了幾分。
“這是個秘密,深谷。”
她是這麼說的。
雖然部分記憶可以偽造,可以修改,甚至可以遮蔽,哪怕是對上鄧布利多和伏地魔,也幾乎很少會到厄繆拉需要將部分記憶取出的地步。
也許她和伏地魔鄧布利多還不能算是同一等級的人,但厄繆拉也是巫師界中,最無限的接近於他們那個等級的人了。
雲深谷以為厄繆拉是怕臥底的事情暴露,所以才取出了這麼多的記憶,為了提防黑魔王的攝神取念,可他根本不清楚的是,她早就獲取了伏地魔最大的信任了……
誰說這些記憶取出來是為了更好的隱藏呢?她總得留下點東西不是麼?
留給莉莉,留給安娜……
留給任何可能發現這些的人。
然後在未來已經經歷過不斷反轉過局勢之後的某一天,讓一切都戲劇性的……迎來最後的反轉。
就像黎明前的最後煙火。
雲深谷只是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她過於平靜的臉色,默不作聲的低下腦袋微蹙著眉頭,不知又腦補了些什麼。
而另一邊老早就察覺到自家小食死徒離開大本營的伏地魔倒沒什麼太大的反應,也沒有惱怒於她沒有優先完成他佈下的任務,畢竟今天食死徒本就放假。
他只是獨自窩在自己陰暗的房間裡,一如既往的,以一種強者的寂寞安靜的度過這個聖誕節。
厄繆拉對於他來說是什麼呢?
是乖巧聽話的寵物,是忠誠可靠的下屬。
是無法背叛的奴隸,是獨一無二的特例。
亦或是,最晦澀難懂無法勘破的一團謎。
她就像是一朵綻放於無邊黑暗的花朵,在黑暗中被厚厚的寒冰包裹,讓人無法窺見她完整的模樣。
這就是伏地魔對厄繆拉的評價。
一朵在黑暗中綻放卻被冰封的花。
在黑暗中盡情綻放危險與美麗,
卻被寒冰包裹讓人看不清模樣。
你在黑暗中摸索著向她靠近,但每靠近一點,就能感受到越來越重的寒意,那寒意冰冷刺骨,卻又好似留有餘地,不至於讓你的血液凝結。
像是抗拒,像是邀請。
你想點起光亮驅散黑暗,破開冰層窺見她的真實與美麗,可那註定徒勞無功,因為你會發現,你永遠也無法融化包裹在她身邊的寒冰。
你抬手觸上那抹純淨的寒涼,卻看不見她的模樣,聽不見她的聲響,也觸不到她的臉龐,你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在冰面上看見自己的倒影。
好吧,或許伏地魔該直接承認。
他就是對她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這也不是什麼需要掩藏的秘密。
也並非是因為厄繆拉的身份和天賦……或許曾經的確如此,但現在的伏地魔相比於厄繆拉的利用價值,更好奇她身上的秘密。
好奇她那……
不是人為分裂導致的,
殘缺靈魂。
伏地魔一手抵住額頭,一手漫不經心的敲著桌子,黑色的眼眸在搖曳燭光映照下顯得格外神秘莫測。
或許他的小食死徒到現在也不知道,她至今為止最大的破綻是什麼。
有些根本不該是她知道的東西,她是如何知道的呢?她從來沒有解釋過這一點,當然,他也從來沒有問過。
可她知曉靈魂分裂和魂器姑且可以說是學識淵博,但對麻瓜那所謂的人格分裂如此瞭解,又是因為什麼呢?
無所不能的黑魔王又一次的在有關厄繆拉的問題上想不通。
畢竟就算他不瞭解麻瓜界,但所謂的人格分裂靈魂分裂這樣的知識,怎麼看都不能算麻瓜界隨處可見的常識吧?
是她也對麻瓜的知識感興趣所以花時間研究了什麼,還是說……
她本就親身經歷過什麼,才如此瞭解?
以及她當初加入食死徒的條件……
那徹底的,毀滅一個人靈魂的方法。
究竟是想毀滅誰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