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繆拉淡然的看著那白色的圈逐漸擴散,看著一個又一個的麻瓜被火焰吞噬,只在地上留下一抹白色的骨灰,眼神裡,沒有半分對於他們的憐憫。
她不會憐憫死人。
魔咒破風的聲音在她耳邊清晰無比,她甚至不用回頭看就能偏頭躲過來自莉莉和小天狼星的幾道魔咒,右手一揮再次加大火勢,用白色的火焰凝聚出兩條足足有兩層樓那麼高,長數百米的白色透明巨蛇。
它們慢悠悠的吐著信子,身軀所到之處燃起縷縷白色的火焰,但那些火焰雖也附著在建築上,但對其造成的傷害卻並不明顯,像是它喜歡優先吞噬周圍的活物一般。
她並沒有過多停留,而是淡定的聽著麻瓜的尖叫聲,化作一陣白色雲霧消失在了原地,然後回到了一直以來啥事也沒幹純‘看戲’的盧修斯身邊。
也不知道斯內普是自信她留下的魔咒不會對他動手還是什麼原因,就在她離開後,他重新回到了白色火焰的包圍圈裡,將已經徹底死亡的伊萬斯先生帶到了莉莉面前。
那兩條由白色火焰凝結的巨蛇慢悠悠的追著四處逃跑的麻瓜,所經之處燃起數米高的白色火焰,但它們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向幾個小巫師,似是對他們一點兒也不感興趣。
斯內普背過身看向下面的‘白色地獄’,不知道該怎麼和鄧布利多彙報厄繆拉在麻瓜界用大型魔咒,以及……關於莉莉父親的事情。
他閉上了眼睛,回頭看向莉莉,沒有說一句話,或許在這個時候,任何的安慰都不如讓她安靜的陪著自己的父親。
很難說見到伊萬斯先生的莉莉臉上是什麼表情,沒有撕心裂肺的哭喊,也沒有悲痛欲絕的樣子,很奇怪,只是看見自己的父親安靜的躺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就那麼一瞬間,似乎全身的器官都不聽使喚了。
似乎邁出的每一步都是那麼重,莉莉癱坐在地上,雙眼失神的看著前不久還說要給她買糖吃的父親,似是不能明白,只是這麼一會兒……
只是這麼一會兒,她怎麼就沒有爸爸了呢?
眼淚無聲的劃過臉頰,如同透明的水晶一滴接著一滴的滑落,可她哭不出一點兒聲音來。
小天狼星和詹姆低著腦袋站在一旁,沒有人發出一點兒聲音,他們都在為莉莉的父親默哀。
微風吹過耳邊的聲音是如此清晰。
可她今後再也聽不見父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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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回去了,學長。”
厄繆拉看著試圖對她留下的魔咒釋放咒立停的斯內普,眼神沒有一絲波瀾。
只有足夠大的動靜,足夠大的危險,魔法部才不會在意這幾個學生在假期的時候違反規定釋放魔咒。
至於她留在這兒的魔咒,一個萬咒皆終就能解決了……魔法部會派人善後的,而她畢竟領的是清理麻瓜的任務,只殺那麼一個人,怎麼可能交差。
“……你受傷了?”
原諒這隔了條馬路的距離,雖然不算遠但也有一些麻瓜會擋住他的視線,盧修斯只看到了那個麻瓜倒地前耀眼的綠色光芒,但壓根沒看到她在什麼時候中了咒……
他只在她回來之後看到了她身上那跟不要錢一樣往外流的血。
……?
聞言,厄繆拉這才有些遲鈍的反應過來,低頭看了眼衣服上的幾個不斷滲血的口子,但她接下來的語氣太過平淡,似是這傷口根本不在她身上一樣。
“那不重要,學長。”
隨後她一手按在胸前,將那些不斷滲血的傷口凍住以此達到止血的目的,又將衣服上的破損處和血跡恢復如新。
她看了眼被鮮血染紅的手心,用了一個清潔咒洗去了那有些刺目的顏色,隨後用平淡而緩慢的語氣陳述著一個事實。
“重要的是,魔法部的人應該快來了。”
面具下,盧修斯的嘴閉了又張,張了又閉,似是想要安慰安慰自己的學妹同僚兼朋友,但是又不太確定對方需不需要安慰,醞釀了半天始終沒能說的出話來。
算了,繼續當個優雅而高冷的學長好了。
厄繆拉最後看了一眼莉莉的方向,左手輕輕撫過右手手指上的冰涼硬物,沒有再說其他的話,轉頭徹底離開了這裡。
她忽然有一絲厭倦。
對這已知的未來的厭倦。
反轉再多的戲碼,精彩的前提也得是……讓人意想不到。
兩人剛離開沒多久,魔法部派出的人就到了,原本聽說是學生乾的事個個都懶的過來,本來想著讓一些新人去歷練一下就當熟悉業務……
但沒多久負責監控的人就發現,這裡的魔力波動強大的有點太不尋常了……那根本不是未成年的學生能夠發出的魔力波動,更像是成年巫師釋放的大面積覆蓋的攻擊性魔咒。
“剛走沒多久。”
或許是厄繆拉身上的黑魔法痕跡太重,導致即使她離開了穆迪也能感受到空氣中殘存的魔力波動。
除了穆迪看到這大範圍的魔咒還能勉強保持冷靜,其他人見到著遍佈整個街道的白色火焰都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最外圈的火焰還在持續擴散,沒人知道這個魔咒能夠擴散到多遠,一條白色的巨蛇似乎發現圈內多了獵物,滑動著身體就往這邊前來,傲羅們瞬間做出了反應選擇了前往還未被火焰沾染的高處屋頂。
“這也太……”
一旁的一個年輕傲羅看著那大概有兩層樓那麼高的白色火焰化成的巨蛇,一時間竟找不到形容詞。
別**#*管是普通黑巫師還是食死徒了,這陣仗……說是黑魔王乾的他們都信。
明明是本該熱鬧的麻瓜街道,現在只剩零星的幾個麻瓜四處逃跑躲著那些火焰,一個麻瓜似是跑累了摔倒在地,只是沾上了白色火焰的瞬間就那詭異的火焰就包裹住了她整個身體,只留下一撮白色的骨灰。
……
見證了這一幕的傲羅們看著街道各處的白色粉末,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這條街只有那麼零星幾個麻瓜了。
“那邊的屋頂上有人。”
還沒等為首的傲羅穆迪下命令,一個細心的女傲羅就注意到了對面屋頂上有幾個人。
其他包括穆迪在內的傲羅都瞬間緊張起來,以為造成這副模樣的主使者還沒走,瞬間順著她指的地方看了過去,看到四個身影。
但看到其中兩個穿了一身大紅的顯眼包,默默收回了一點兒懷疑。
雖然這麼說似乎不太嚴謹,但事實的確是如此,巫師界裡無論是普通黑巫師還是食死徒……來來回回抓那麼多了,大多都是那些打扮。
要麼一身黑,要麼……一身黑。
雖然說其中一個穿的黑漆漆的是挺像黑巫師的……但他們看上去不像兩夥的。
一個戴著方框眼鏡的男性傲羅眯著眼睛看了眼,僅思索了一秒就給出了答案。
“應該就是任務一開始說的在校外施法的幾個學生了,他們應該是受到了攻擊,有一個倒地的人,不過我不清楚那是受傷還是死了。”
“或許一會兒結束了我們可以問問他們有沒有看到犯人的臉,或者相關特徵什麼的。”
見慣了類似場面的傲羅即使面對傷亡也不會過多表露出感傷,身為傲羅,他們更該保持理智。
“行了,閒話解決完麻煩後再說。”
穆迪一臉嚴肅的打斷。
他們應該慶幸今天來的人不算少,來的也還算快,否則如果不能及時停下這個魔咒從這條街道任其蔓延至整個市區或是更大的範圍,後果根本不敢想象。
“所有人站在不同方向,順著最外圍的白色火牆退開二十米繞成一圈,魔杖遁地,共同施展萬咒皆終!”
“你們四個,東南西北各站一個。”
穆迪快速的就最近的四個人的站位定下他們的方位,而後看向其他三人。
“我站東南方,科迪亞西南方,維金站西北,東北方查勒斯,現在立刻馬上到各自的方位,半分鐘後開始施咒!”
話音剛落,所有傲羅瞬間消失在原地,移形到了穆迪安排的各自方位。
隨著八個傲羅同時將魔杖插入地上釋放魔咒萬咒皆終,如同裂紋般的微微泛著橙黃色的金色紋路迅速蔓延,很快就包圍住了那由白色火焰而不斷擴散的外圈,燃起一片橙黃色的火焰,吞噬著那由白色火焰幻化出的白色巨蛇。
斯內普臉色陰沉站在屋頂邊緣,空中翻湧的兩種顏色的火光照亮了那雙黑色的眼眸,但他可沒空欣賞這番視覺盛宴,他看著那些傲羅施展萬咒皆終,大腦飛速運轉。
無論是厄繆拉當著莉莉的面殺了她父親這一點,還是突然在麻瓜界釋放大範圍攻擊魔咒,所攜帶的資訊都太多了。
想要悄無聲息的殺死一個人的辦法太多了,可她偏偏要當著莉莉的面,無論是黑魔王對她的猜忌還是懲罰的表現,很明顯都透露出了一個資訊……
厄繆拉在食死徒裡也許並沒有鄧布利多說的那麼順利。
而她這樣在麻瓜界明目張膽的大範圍魔咒,顯然除了伏地魔本人沒人能命令她這麼做了,但這是不是可以視為……黑魔王在對麻瓜界,甚至是巫師界宣戰?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發動戰爭了嗎?
顯然這麼想的不止斯內普一人,傲羅們耗費了不少魔力才終止了厄繆拉留下的魔咒,紛紛面色凝重,四個傲羅去處理周圍的麻瓜記憶,剩下三個走到了穆迪身邊,拍了拍他的肩。
穆迪沒有理會,只是皺著眉思索著犯人的來歷。
普通黑巫師絕對做不到這一點,但食死徒……
雖然這白色的火焰看上去比白魔法還白魔法,根本不像是食死徒那幫人的手筆,說真的,他們就不愛白色……而且他們除了阿瓦達就是鑽心咒,就算搞大範圍也該是用魔鬼火焰厲火咒……
但如果不是他們……總不能是德國那個跑出來了吧?!不不不這更不可能,就算跑出來也應該是放藍火,顏色對不上……而且也不應該跑來燒倫敦的,要燒也是燒巴黎。
可英國除了伏地魔和食死徒外,也沒聽說什麼時候又多出了一個黑魔王和其他組織……也可能是伏地魔又不知道從哪拉了幫手……
穆迪快速思索著各種可能性,臉色越想越凝重,決定回去要好好上報讓人調查一下,居然在麻瓜界如此明目張膽的動作,這很明顯是對魔法部的挑釁。
“那幾個孩子怎麼辦?”
眼見事情解決,但帶隊的穆迪陷入了沉思,留在原地的其中一個年輕傲羅用手指了指著上面問出了聲,顯然,他還惦記著找那幾個小巫師套話的事情。
被這麼一提,穆迪才想起來那被他們遺忘的幾個學生,也許他們看到了什麼,能透露一些有用的資訊。
“科迪亞,去看看他們有沒有受傷,受傷的送往治療,沒事的留下來交給查勒斯詢問。”
那位女傲羅離開之後,一個棕色頭髮的年輕傲羅雙臂環抱,望著穆迪眉頭微挑。
“要聯絡鄧布利多嗎?畢竟……是霍格沃茨的學生。”
他點了點頭:“通知一下還是有必要的,但這些學生的懲罰就不用了,只是……”
“只是什麼?”
穆迪的表情有些怪異:“總覺得對方留手了,像是……故意留下這麼一個爛攤子給我們收拾。”
能施展出這種範圍的魔咒,就算不是黑魔王那種等級的巫師,估計也差不了多少,雖然沒有正面對上那個巫師,但就對方殘留下的一個魔咒就能看出對方魔力的深厚了。
而且……他們甚至不能確定這樣的一個魔咒是人家的大招還是隨手的一招。
他們探不到對手的深淺。
“事情有點複雜了,朋友們。”
那個叫科迪亞的女傲羅沒一會兒就回來了,神色有些複雜。
“怎麼說?”
“……一共有四個霍格沃茨的學生,其中一個學生是麻種巫師,她的麻瓜家人去世了,而他們都聲稱是一個食死徒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