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部分情況下，伏地魔是滿意厄繆拉的，滿意她那無需浪費時間指導的實力，滿意她那比家養小精靈還要聽話的表現，但最滿意的，是他們之間，有著牢不可破的誓言的存在。

這代表他不需要像對待其他食死徒那樣揣著一層仁慈君王的假面，也不需要擔憂她生出其他的心思。

因為即使她有異心，也不得不忠誠。

“你會永遠忠於我嗎？我親愛的小食死徒。”

那天他是這麼問的。

而他的小食死徒，是這麼回答的……

“直至我的死亡。”

她忠誠於他，直至死亡。

厄繆拉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等同於一句誓言，因為在他面前，她連說謊的機會都沒有，這是伏地魔大部分時候願意寵溺她，縱容她的原因。

只是有時候她的聰明，實在無法讓人高興，沒有人會希望自己尚未完成的計劃就被人知曉。

有時候伏地魔甚至會懷疑，懷疑厄繆拉是不是連自己都沒想好的下一步都提前想到了。

她太聰明瞭，甚至可以說，她聰明的有些危險。

聰明到知道自己每一句話的用意是什麼，也知道自己帶她一起出席布萊克家的晚宴是因為什麼，甚至也能聰明的感知到自己現在對她輕微不滿的情緒。

可她從來不會作多餘的解釋，只會用比其他食死徒恭順百倍的態度表示她對他的臣服。

即使伏地魔知道因為牢不可破的誓言的原因，自己完全不需要警惕她，甚至如果非要說對於他這個世界上哪個人可信，也只能是厄繆拉。

只能是和他立下了牢不可破誓言的厄繆拉。

可即使他明白這個道理，內心依舊不由自主的，像是一種黑魔王的直覺，又像是一種面對危險的蛇類本能……他無法不去警惕這個對他百依百順的小食死徒。

那種自己的想法完全被人洞悉的感覺，實在讓人有些不舒服。

也許是厄繆拉察覺到了他的這一點點不舒服，導致除了回答他的問題和領取任務時的答覆，基本上就不和他有任何交流。

就即使讓人有心想要挑她的錯……她也乖的實在是讓人實在挑不出錯。

“我在思考一個問題，繆拉。”

他摸著女孩兒手臂上那由小天狼星留下的痕跡，無聲施放療愈咒，直到她的面板重新恢復潔白才緩緩放下厄繆拉的那隻手，轉而抬手摘下那個曾經由他親手戴上去的面具，露出那雙如同紅寶石般璀璨的眼睛。

伏地魔高高在上的凝視著那雙漂亮的，富有魔力的酒紅色眼睛，試圖從中看到她的情緒變化。

“布萊克，又或者是那個麻種女孩兒伊萬斯，那可笑的跨院友誼，可笑的感情，在那麼一瞬間……讓你心軟了嗎？”

伏地魔的語氣依舊是那麼平和，卻帶著說不出的感覺，那感覺倒也說不上危險，卻隱隱的傳來一陣壓迫感，更是在厄繆拉低下頭的下一秒就抬起了她的下巴，冷漠又強勢的對上那雙根本無法影響他的紅色眼眸。

“回答我，我最忠誠的小食死徒。”

告訴我，你不會和其他愚蠢的人一樣的。

在兩人對視的瞬間，那雙酒紅色的眼眸似乎微微顫動了一下，那一閃而過的情緒快的讓人抓不住。

她沉默了片刻，又輕又軟的聲音聽上去實在沒有多少說服力。

“我沒有心軟，主人。”

聽到這話，伏地魔輕笑了一聲，另一隻手緩緩穿過白色的髮絲，按住了她的後腦，那帶著一絲森冷笑意的眉眼，即使透露著危險，也讓人難以否認其中的魅力。

“那麼我們來換一種說法吧，我的小食死徒。”

厄繆拉在宴會上對小天狼星的那一番話，看上去是在試圖撇清兩人的關係，可又……不僅僅於此。

她在將自己加入食死徒的原因，以及被鄧布利多開除的原因，也一併和小天狼星撇了個乾乾淨淨，就像是……

告訴小天狼星不必因為這個內疚一樣。

“在你一手創造出的友情小遊戲中，在某一瞬間，你是否真的沉溺在了那片虛假的友誼中？還是說……”

仔細想想，似乎厄繆拉被開除似乎也和布萊克家的大少爺和那個麻種女巫伊萬斯有點關係……

這不得不讓他有一個不好的猜想啊……

“我最忠誠的小食死徒，你是否也同其他愚昧的人一樣，渴望著所謂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