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
明月高懸,繁星相綴。
在兩隻小獅子走後,鄧布利多看向厄繆拉肩上的傷,面色有些凝重,原本想去校長室的打算也不得不改變。
“先去一趟醫務室吧……”
在去往醫務室的路上,斯內普一臉陰沉,他現在合理懷疑鄧布利多也知道今天晚上某隻小巨怪的計劃,卻唯獨瞞了他。
龐弗雷夫人先是把沉睡的盧平放到床上,這才仔仔細細的檢查起厄繆拉的身體,從她的傷口檢查到魔力,又從魔力檢查到靈魂,最後嘆了一口氣,走到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管治療外傷的魔藥遞給她。
“或許是因為這孩子的特殊,我們至少不用擔心多出一個狼人,但是……”
龐弗雷夫人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了下去:“雖然我不知道這孩子這些年用什麼方法一直填補自己生命的流失以及靈魂上的破損,但這只是拖延……也只能拖延。”
“甚至我們誰也不知道這能拖延多久。”
但其實關於厄繆拉的身體情況,屋裡清醒的幾人都多多少少了解一些,鄧布利多也不是第一次聽龐弗雷夫人和他多次強調她身體的嚴重性了。
只是鄧布利多逐漸的交付了自己的信任,
信任厄繆拉在這件事情上能夠有所分寸。
“你們今天晚上,實在是太胡來了!”
別說鄧布利多了,就算是是未來的魔藥學教授斯內普也不會在龐弗雷夫人心情不好的時候還嘴。
“其實並沒有那麼嚴重,龐弗雷夫人。”
厄繆拉乖巧的坐在病床上垂著眼眸喝下一管味道怪異的魔藥,只是剛喝下,傷口處就有點癢了。
但她並不關心那無傷大雅的傷口,而是看向三雙眼睛裡不同程度的擔心,聲音極輕的安慰著他們,乖的讓人心疼。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身體狀況,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該怎麼做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聞言,斯內普面色晦暗不明的瞥了她一眼,卻沒有說話。
她清楚?
是指她膽大包天的在自己身體裡下黑魔法陣,還是指她迫不及待的跑去食死徒臥底?
哈!她確實清楚。
清楚怎麼氣人。
鄧布利多短暫的沉默了片刻,像是陷入了某種思緒當中,他是知道厄繆拉有著自己的續命手段的,即使厄繆拉有問必答,但他也從來沒問過,即使她的續命手段極大可能也涉及了黑魔法。
但他的確不想再讓那孩子認為自己在猜忌她,因為她已經證明了太多,也‘坦白’了太多。
事實上他完全明白,只要自己問出一句,那孩子就會直接說出那幾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話。
“您可以上吐真劑。”
“那您攝神取唸吧。”
“立個牢不可破的誓言也沒問題。”
“……”
她是知道在這個魔法的世界裡該如何才能快速取信疑心深重的白魔王和黑魔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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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走龐弗雷夫人之後,鄧布利多在周圍布了一層隔音咒,但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帶入正題,而是看向了在另一張病床上沉沉睡去的狼人。
“盧平先生大概很久都沒有在月圓之夜睡一個好覺了,我想他明天醒來會感謝你讓他睡了個好覺的,繆拉。”
如果月圓之夜的狼人是一個簡單的昏睡咒就能解決的事情,那麼盧平也不需要這麼多年的每個月都這麼痛苦。
聞言,厄繆拉歪了歪腦袋,一雙黑色的眼眸淡淡的沒什麼情緒,就連偶爾附和鄧布利多開玩笑的時候,也是一臉清冷的樣子。
“他可以睡上一輩子的好覺。”
說真的,要說鄧布利多和斯內普對此完全不感興趣那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是那麼簡單一個沉睡魔咒就能解決的事情,鄧布利多也不介意每個月走一趟。
厄繆拉看那平時防她如防賊的鄧布利多從懷裡掏出兩顆糖果的時候,抬眸有些疑惑的看著他,然後就看到鄧布利多對著自己眨了眨眼睛。
那是老暗號了。
其實在《為了更完美結局的男女老少三人小組》最開始光榮成立的時候,他們每次見面都是公事公辦的只談計劃,只是後來,在厄繆拉的刻意影響之下,氣氛逐漸往奇怪的地方發展。
三個性格不同但為了同一個目標聚到一起的小朋友,從共享秘密開始,再到逐漸共同信任,再到共同交流。
(自行腦補Q版小人,白鬍子也可以是小朋友)
斯內普搗鼓的魔藥,厄繆拉自創的魔咒,鄧布利多珍藏的糖果,是三個年紀不同性格不同的小朋友保持友誼的關鍵。
斯內普以前從來不在意魔藥的口味,後來也不知道是鄧布利多抱怨太多了,導致厄繆拉都說可以為鄧布利多試著研發口味不難喝的魔藥,導致他煉製的魔藥逐漸也沒有那麼難喝了。
厄繆拉以前研發魔咒的時候從來不在意咒語,因為她認為魔咒並不需要咒語,但後來看著聽她介紹新魔咒那兩雙欲言又止的眼睛,她研發的每一個魔咒都有了具體的咒語。
就連鄧布利多也因為後來的校長室總是有兩個小客人,默不作聲的偷摸塞滿了每一個糖盒。
最開始斯內普可不屑鄧布利多的糖果,哪怕一顆,他也不屑,甚至哪怕讓他從天文塔上跳下去,死外面,他也不屑某隻老蜜蜂的一顆糖果。
但那種不屑的情緒只持續到發現了厄繆拉格外喜歡鄧布利多的糖果為止……
“……還是先談正事吧。”
在這種時候露出這樣的表情,厄繆拉合理懷疑鄧布利多不想讓她在這個時候離校。
但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鄧布利多摸了摸鬍子,又故作哀愁的嘆了口氣:“那麼……你決定好了嗎?確定是在這個時候?盧平先生一覺醒來會很自責的……”
“他可以不知道他咬傷了人。”
厄繆拉說的平靜,似乎根本不在意這個小問題,斯內普聞言倒是皺了眉,但只是嘲諷的扯了扯嘴角,沒有說什麼。
“那麼布萊克同學呢?還有……莉莉。”
鄧布利多那雙湛藍的眼眸充滿了某種深意。
“對於其他不知道今天晚上發生了什麼的教授和同學可以糊弄過去,但他們知道,你根本沒有被開除的理由,我想如果明天我就宣佈將你開除的話,他們會往我的校長室丟糞彈的。”
厄繆拉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認真思考他口中說的小獅子們組團往校長室丟糞彈的可能性。
仔細想想……倒也不是沒有那種可能性。
“但這是個很好的機會,而且……”
厄繆拉將右肩受傷地方的衣袍往下拉了拉,露出肩膀下一小截手臂,那熟悉的如荊棘般的暗紅色紋路,已經快要從手臂蔓延到她的肩膀上了。
“我沒有時間等下去了,等到這漂亮的紋路蔓延到我心臟的位置的時候,我將會因為死去而失去利用價值。”
看著兩人瞬間凝重的表情,她又輕飄飄的解釋道:“這並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情,只是在霍格沃茨,我沒有辦法抑制它的蔓延。”
她一邊說著,一邊又動了動尾巴尖。
“而且……也並不是沒有理由,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