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無人問津的黑色曼陀羅，

從來都不需要刻意銷聲匿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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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音樂響起，學生們一對又一對的進入舞池，莉莉絲和小巴蒂優雅淡然的跳著舞，目光卻都落在了角落中的厄繆拉身上，甚至完全沒注意到雷古勒斯看著兩人愈發暗沉的視線。

看著小天狼星徑直走向繆拉的位置，莉莉絲勾起一抹吃瓜的微笑，隨著小巴蒂手上的動作輕輕轉了個圈，然後輕聲在他耳邊說著。

“有好戲看了。”

好戲？

小巴蒂瞥了眼自從他和莉莉絲開始跳舞之後就一直陰惻惻看著自己的雷古勒斯，又看向對此似乎一無所知只顧遠端吃瓜的莉莉絲，沉默片刻。

說真的，莉莉絲這喜歡看別人好戲的性子，總感覺有一天會讓別人也看到她的好戲。

跳舞不可避免的就是肢體接觸，但莉莉絲和小巴蒂都是心有所屬的，自然不會有什麼曖昧的心思，對他們來說，這只是走個斯萊特林該走的過場罷了，僅僅是一支大家都心不在焉的舞罷了。

對於明擺著衝著厄繆拉來的小天狼星，在厄繆拉身邊的斯內普和安娜就算再遲鈍也該注意到了，對此斯內普至少皺了皺眉，似乎沒有太大的反應。

而安娜則是直接擋在了厄繆拉身前，眼神不似往日般只是玩味的嘲諷，而是泛著不容靠近的冷意。

“我不過是想邀請厄繆拉小姐跳支舞而已，克蒂斯小姐這麼激動做什麼？難道她自己的事情，也要過問你的意見麼？”

小天狼星看著擋在他面前的安娜，深邃的眼眸中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黑色的頭髮帶著幾分不經意的優雅垂下來遮住了半邊眼睛，薄唇微微勾起，看向她身後的厄繆拉。

安娜很多時候對於厄繆拉的態度都是愧疚而緊張的，這點即使隱藏的再好，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以及他們對繆拉的在意，便逐漸被人揣摩出幾分不對勁來。

但她卻是第一次這麼緊張，甚至是第一次用殺死一個人的目光看向了小天狼星。

“你也配和她跳舞？”

安娜甚至比厄繆拉還要矮上半個腦袋，更不用說在小天狼星面前是多麼嬌小了，但她眼底，卻是彷彿將要凝聚成實體的冰冷殺意。

“沒有人配讓她跳舞，也沒有人配看到她的舞，沒有人。”

安娜的聲音少見的冰冷又認真。

大多時候，克蒂斯都是隨心所欲的行事，雖然經常漫不經心的嘲諷他們，卻沒有像今天這樣的充滿攻擊性，就好像是……他觸碰到了她的某處逆鱗一般。

就連小天狼星都能察覺到的怪異，斯內普自然也能發現不對，這麼多年的相處，大家都知道繆拉不喜歡舞會也不喜歡跳舞的，但看著克蒂斯的態度，或許，繆拉不是一般的不喜歡跳舞。

根本不是類似那種不感興趣之類的理由……

否則克蒂斯的態度根本沒有必要這麼激動。

這其中肯定有著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斯內普斂起心中思緒，看向身旁的厄繆拉，她此時正低著腦袋，垂著那雙即使是在黑魔王面前也能保持冷靜理智的眼眸，少見的出現了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情緒。

“而且……就算是被拒絕的話，也得本人親口說出來吧。”

其實他根本不是抱著和繆拉跳舞的心思來的，他知道自己會被拒絕，畢竟不管是自己，還是跳舞，繆拉都會拒絕。

但很奇怪，有時候人就是那麼的不可理喻。

有些東西，明知不可能，卻也會奢望的。

小天狼星那雙略帶嘲諷的眼睛緊緊凝視著自始至終就沒有說話的厄繆拉，似乎執意的想看看那張毫無波瀾的臉上能夠出現其他的表情。

可她卻低著腦袋，讓人什麼都看不清。

安娜被噎了一下，正準備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斯內普收回了放在厄繆拉身上探究的目光，轉而嘲諷又不屑的，用一種看垃圾的眼神看向小天狼星。

“如果尊貴的布萊克先生沒有遭遇不幸導致那雙眼睛瞎掉的話，你應該能看見她身邊有舞伴了，還是說現在格蘭芬多已經徹底的讓你失去了一個貴族最基本的優雅禮儀，讓你學會去搶別人的舞伴了？”

要知道，雖然可以在舞會上自由的邀請你所心屬的異性跳舞，但通常在舞會上的第一支舞，一般都是和自己的舞伴跳的。

先不提這個蠢狗自己有沒有帶舞伴，但對於已經有了斯內普做舞伴的厄繆拉來說，無視他的存在邀請厄繆拉跳第一支舞的這種舉動，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更像是一種挑釁。

對於斯內普的挑釁。

對此，斯內普倒不是看不出來，只是覺得有點莫名其妙於布萊克今天莫名不對勁的態度，但他也沒有多想，

畢竟有時候格蘭芬多就是這麼莫名其妙。

“哈？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鼻涕精？莉莉就在那看著呢，你想站兩邊未免太貪心了一點吧，更何況……”

他話說到一半，不屑的上下打量著斯內普，怎麼看都覺得繆拉不可能喜歡他，一定是那個莉莉絲瞎說八說的。

其實之前對於莉莉絲說繆拉喜歡上鼻涕精的話，他有些半信半疑，畢竟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鼻涕精身上有什麼吸引女孩子的優點。

他就算昧著良心去絞盡腦汁的想幾個優點出來，那幾個可憐的優點也不可能吸引到繆拉啊！她的眼光至少不能……也不該差到那個地步吧？

“我就算邀請厄繆拉小姐，也不能算是和你搶吧，畢竟從舞會開始到現在……她可都沒有要和你跳舞的意思。”

“而既然她沒打算和你跳舞，那麼我又為什麼不能邀請她呢？”

安娜本想說什麼，就感到左手手指被人輕輕的拉了一下，回頭一看，依舊是那種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帶著安慰的微笑。

“不得不說，布萊克先生一如既往的自以為是，誰說我不打算和西弗勒斯跳舞呢？”

她冷冷的瞥了一眼小天狼星，隨後在幾人錯愕的目光中，向斯內普伸出了手。

在安娜極力反對的目光下，斯內普看著厄繆拉的眼睛，一時間腦海中複雜的思緒像是瞬間清空了一邊，像是受到了某種蠱惑，緩慢的接過了那隻手。

安娜嘴唇動了幾下，卻沒能說出話。

沒必要的，沒必要為了對她證明所謂的愛而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的。

她早就不糾結那些東西了。

就像寶寶曾經說的那樣……

她所渴望的，其實一直以來早就有人給她了，只是她以前從來沒有注意到那個永遠都活的像個影子的繆拉，只是她從來不把繆拉為她所做的看在眼裡。

繆拉，好像我悔過的晚了一些……可我會永遠慶幸，沒有在失去你之後才悔過。

小天狼星在看到兩人牽手走進舞池的瞬間瞬間垂下眼，眼底似笑非笑，似乎是在嘲諷自己，卻多了幾分晦澀的陰暗。

不喜歡跳舞為什麼不直接拒絕他，不就是一兩句話的事情？為什麼是選擇和鼻涕精去跳舞？就因為……怕鼻涕精因為他說的話而尷尬嗎？

所以其實至始至終，她拒絕的不是跳舞，只是他而已。

只是那個不能成為厄繆拉例外的小天狼星·布萊克而已。

即使他不想承認，但‘事實’好像就已經擺在了他的面前，就像莉莉絲說的那樣，繆拉喜歡的……真的是鼻涕精。

否則根本無法解釋他為什麼會是繆拉的例外。

然而關於這兩個人心裡是怎麼想的，另一邊已經踏入舞池的厄繆拉甚至都不用認真動腦去思考就能完全能夠清楚他們的那點想法。

喜歡腦補的人，果然最可愛了。

可愛的好騙。

“其實你不需要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舞池中，斯內普面無表情的輕輕攬著那截纖細柔軟的腰肢，聲音少見的沒有冷嘲熱諷，反而有種無奈和……詭異的柔和？

但心思完全不在斯內普身上的厄繆拉可聽不出那難得一見的柔和。

對於斯內普來說，雖然不知道厄繆拉為什麼不喜歡跳舞，但也隱隱的能夠感覺到，她對跳舞這件事的厭惡，非要說有多厭惡的話，大概就是他對破特的那種厭惡……

或許對她來說，也有個不想回憶的過去。

但斯內普想的其實就像小天狼星想的那樣，她其實完全是可以直接拒絕的，沒有必要和自己跳舞，她沒有這樣委屈自己做一件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的理由。

答案僅僅只能是，顧及他那可憐的自尊心罷了。

雖然說他也不覺得某隻蠢狗，說的那話能傷到他的什麼自尊心，但對於厄繆拉這種直接站在了他身邊的行為，就算是個老教授的他也實在生不出說教的心。

說真的，她的舞技好的有些不可思議，即使是一些高難度動作也能很好的完成，一點都不像一個從沒跳過舞的人。

只是沒有感情，全憑技巧。

在舞蹈過程中，厄繆拉也沒有說過一句話，貼身的舞蹈讓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但自始至終，厄繆拉的目光也從未落在他身上，而是垂落在一邊。

如果不是斯內普一直注意著她臉上的表情，怕是也看不出那抹被她壓抑的極好的情緒。

她在厭惡，厭惡跳舞，厭惡這樣的動作。

似乎又不能單用厭惡這兩個字概括。

因為……斯內普能感覺到自己手下那柔軟的身體在逐漸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