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伏地魔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厄繆拉的時候他心情就會愉悅不少,或許是她本就討喜,就連主人叫的都比別人好聽。
也或許是因為她是這個世界上,他永遠都可以相信她不會背叛他的人。
他看向跪著的一片食死徒,哪怕他們看向他的眼神激動又忠誠,也只覺得看一眼就頭疼一次,到底為什麼現在的斯萊特林都是這種……人才。
黑魔法天賦不夠高也沒關係,畢竟高也高不過他,只要有點天賦就行,畢竟他們現在還年輕,有上升空間,他也不是很挑。
他要求真的也不高是不是?他甚至沒要求這些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達到厄繆拉這個孩子的地步,只是……有天賦和有腦子總得佔一個吧。
“有南斯的結界你們還解決不了一條龍,我時常在想……自己是否太過仁慈,導致你們的訓練是如此鬆懈。”
他漫不經心的摩挲著手裡的紫衫木魔杖,表情看似毫無波瀾,但那雙如深淵一般的眼眸卻翻湧著暗潮。
而這群在外面凶神惡煞殺人不眨眼的食死徒們此時一個個乖乖的低著腦袋,像是被家長訓斥的小孩子。
“主人,都是南斯·鬱在搗鬼,他故意的趁我們不備的時候引那條龍攻擊我們,甚至想殺了我,這點……她可以作證。”
貝拉說完似乎也知道勞德不會輕信她,於是有些猶豫的指了指厄繆拉這個當時在她身邊的證人。
要知道食死徒裡大部分都很相信鬱南斯,那幾個和她一樣受傷的幾個食死徒個個跟眼瞎一樣的信任鬱南斯,指望不上他們指認他。
“但貝拉,你似乎不像受到攻擊的樣子。”
伏地魔打量了她一番,實在看不出她身上的傷,畢竟如果真的像她說的一時不備被攻擊到了,怎麼都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活蹦亂跳吧。
“是這個……學生,她治好了我身上的傷。”
伏地魔聞言似乎終於對貝拉的話有了些興趣,治好了貝拉的傷,卻治不好自己的傷?想到厄繆拉身上的傷,他甩了一個檢測咒語到她身上,然後逐漸挑起眉頭。
“一種轉移傷痛的魔法?有點意思,不過……你研究這樣的魔法是想做什麼呢?”
伏地魔就差直接問她想轉移誰的傷痛了。
“沒有研究轉移傷痛這方面,這是個意外,只是……魔法出錯了。”
她目光低垂的解釋著,伏地魔看了她好半晌,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他自信在牢不可破的誓言下她不可能欺騙自己,倒也不去過多糾結這個問題,不過也還是給她施了個治療咒。
伏地魔瞥了一眼陰暗茂密的叢林,那看似平靜深邃的漆黑眼眸裡泛著一絲刺骨的冷意,斯內普在那一瞬間感覺到身上的壓迫感就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了。
“你的身後有小尾巴,不過我相信這點小事你會自己解決的,是不是?”
“是的,主人。”
她那過於恭順乖巧的態度讓暗中的斯內普皺眉,也讓伏地魔感到了愉悅,他眯著眸子再次摸上那顆手感不錯的小腦袋,貝拉暗暗的投來了一個羨慕的眼神。
她也想被勞德摸摸頭。
如果問伏地魔的容貌有多好看,那麼大概就是,能夠好看到了讓人心甘情願墮入黑暗的地步。
那雙烏黑深邃的眼眸在月光下微微眯起的時候泛著迷人的光澤,高挺的鼻樑之下是一個近乎完美的唇形,微微勾起就能勾去無數女孩兒芳心。
那具有蠱惑性的微笑和充滿侵略性的眼神,只是看一眼都會讓普通女孩兒臉紅腿軟。
伏地魔見多了女孩兒們愛慕的眼神,突然見到了一個對他絲毫沒有那方面興趣的,這換成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因此注意到那個與眾不同的女孩兒。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男人天生就是會對與眾不同的女孩兒產生好奇而投去目光。
伏地魔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逐漸變深,但卻像是突然感應到了什麼,他皺著眉抬頭看向了一處方向。
“雖然還想和我的小食死徒多待一會兒,但是,似乎有討厭的人來了呢……”
他垂眸看向依舊跪在他面前的厄繆拉,目光有一瞬柔和,快到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
“走了,我的小食死徒。”
伏地魔走前又捏了一下厄繆拉嫩滑的小臉,指腹摩挲著她臉上柔軟的面板,但他不知道,這樣的動作會讓食死徒內部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流傳著他戀童的謠言。
貝拉臨走前皺著眉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複雜,似是擔心她身上的傷,又似是想問她和勞德的關係,但又不想讓自己的關心和好奇表現的太過明顯。
時間卡的很好,最後一個食死徒撤離的時候,鄧布利多剛好趕到,厄繆拉剛好站起身,一手給自己的身體施放了一個療愈咒。
伏地魔的治療魔法就和鄧布利多的治療魔法一樣不到家。
“他來找你了?”
鄧布利多看著周圍明顯的戰鬥痕跡,眼神很是嚴肅,那樣強大的黑魔法氣息,不難猜想是伏地魔本人來了這裡。
“我沒有被打上標記,就算他召喚食死徒我也感應不到,所以,今天真的只是試驗新魔法的時候碰巧遇見了而已,並不是他約見我。”
像是知道他接下來可能會懷疑什麼,厄繆拉直接解釋了個清清楚楚,徹底掐滅了鄧布利多還沒開始的懷疑。
鄧布利多因為厄繆拉的解釋沉默了片刻,這孩子大抵是遭受到了太多的懷疑和不信任,導致當他相信她的時候,她已經不相信他會相信她了。
“要是不信,我想一直跟著我的斯內普先生也能為我作證。”
斯內普沉著臉從一顆大樹後走了出來,聲音依舊是熟悉的腔調。
“作證什麼?作證你恭敬的跪在地上稱呼黑魔王為主人麼?”
斯內普的臉色看起來難看極了,他都不知道這隻愚蠢的小巨怪已經大膽到了還沒畢業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加入食死徒的地步了。
雖然他是知道這兩個人想玩什麼把戲的,無非就是老套的臥底套路,但梅林的,她現在才四年級!她知道自己如果被伏地魔發現了會是什麼下場嗎?!
女孩兒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清冷隨意,她平靜的似乎不在意周遭的一切,也不在意他嘲諷的語氣。
沒有人在意斯內普此時的冷嘲熱諷,因為無論是鄧布利多和厄繆拉,總是能夠看穿他隱藏在彆扭表面下的關心。
沒有人會和一個雖然看起來有些彆扭但心腸不壞的孩子計較。
厄繆拉揮了揮魔杖,撤去了某個角落的護罩,一隻白貓就瞬間跑到她的腳邊,只是沒有如往常一樣蹭蹭她的腳踝。
不過顯然她不在意一隻貓貓的心事,只是一把撈起來放在自己的懷裡,手指感受著那毛茸茸的皮毛下傳來的溫度。
“我的校長室有熱茶,繆拉。”
女孩兒點了一下腦袋,似是作出回應。
鄧布利多臉上慈祥的表情也沒有因為斯內普先前有些嘲諷的話而變化,只是意味深長的看著他那雙漆黑陰鬱的眼眸,彷彿看破了連他某種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心思。
“斯內普先生也一起來吧。”
斯內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假笑:“或許我該說聲謝謝?”
“嗯……也許是該說聲謝謝,要知道,我可從來沒有因為你們的夜遊而扣斯萊特林分呢。”
鄧布利多的聲音明顯意有所指,斯內普用腦子想想就知道他在拿未來他當教授時的事來打趣他。
但不管斯內普心裡是怎麼想的,到底也沒有拒絕鄧布利多的邀請。
或許是因為他也想知道這個老蜜蜂和某個巨怪計劃著什麼,居然讓一個四年級的孩子去當食死徒!
要知道,就算是某個必須肩負拯救世界命運的救世主四年級也還在該死的玩著掃把呢!
————
福克斯總是很喜歡厄繆拉的,這種喜歡體現在它總是會飛到她的肩膀上,然後用鳥喙蹭蹭她的臉蛋,還會十分大度的邀請厄繆拉撫摸它的羽毛。
也不知道為什麼,斯內普和鄧布利多沒有去打擾在一旁難得像個孩子一樣逗鳥逗貓的厄繆拉。
“偉大的校長先生能告訴他卑微的學生到底發生了什麼就導致一個四年級的小女孩兒只是過了個假期就成為了食死徒嗎?”
之所以這個問題沒有去問厄繆拉本人,一方面斯內普覺得某個巨怪根本不會老實回答,另一方面,斯內普也不信對此鄧布利多一點也不知情。
根本不能拿這個狡猾的老蜜蜂當成一個格蘭芬多看待,這傢伙明明就是個披著獅子皮的斯萊特林!
“其實這和鄧布利多教授沒有關係。”
厄繆拉突然說了句,轉過腦袋有些認真的看向兩人。
“這是我的主意。”
斯內普每次看見厄繆拉都會火大的原因就是因為她從來就該死的不知道明哲保身,哪怕是為了莉莉,但他還沒死呢,就算真的有什麼事情,也輪不到她去做!
就在斯內普頓在那裡眼底的情緒即將瀕臨失控的時候,鄧布利多一句話輕飄飄的把他未發出的火又塞了回去。
“我想你應該能理解繆拉的選擇,孩子,畢竟她只是做出了你會做出的選擇而已。”
話是這麼說,斯內普當然也知道。
“她不一樣。”
斯內普緊緊凝視著鄧布利多湛藍的眼眸,他不信這個老蜜蜂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他怎麼被利用都是應當的,哪怕鄧布利多再次找上他要求自己繼續為他做事,斯內普也不會拒絕。
因為那是他的債,他的罪,他應該為此付責,也理應……贖罪。
只要他活著,那麼他那僅存的價值,永遠都可以為了保護莉莉而雙手奉上。
但鄧布利多沒有私下找過斯內普,一次都沒有,斯內普不知道其中的理由,但絕對不會認為這是某隻老蜜蜂難得一次的大發善心。
斯內普不知道厄繆拉對鄧布利多提出了不許讓他做事的要求,也不知道鄧布利多真心的也覺得他應該享受久違的學生時代的生活。
但無論是厄繆拉還是鄧布利多,都沒有把對斯內普的善意搬到明面上,他們都在照顧著斯內普即使三十八歲也會像個孩子一樣彆扭的性格。
“她不一樣。”
斯內普瞥了一眼面色坦然的和福克斯互動的厄繆拉,又看向似乎沉迷吃糖的某隻老蜜蜂,咬著牙再次強調。
到底有沒有在聊正事啊?!
“你認為有什麼不一樣呢?西弗勒斯。”
鄧布利多忽然換了對他的稱呼,但斯內普只是皺了皺眉,沒有太大的反應。
“你認為讓一個孩子去給你當臥底合適嗎?校長先生?”
但難道這個該死的老蜜蜂不知道她身上根本不用揹負任何事情嗎?她甚至不欠這世上的任何一個人。
“我想不到有誰更合適了。”
斯內普再次咬牙,這該死的老蜜蜂明明就知道他在說什麼!
他本來就是追求黑暗進入的食死徒,本就不是什麼好人,甚至還……害死了莉莉,這樣一生都充滿了罪孽的他去做什麼危險的雙面間諜當然沒關係!
就算現在再做一次食死徒,再做一次間諜,哪怕是再死一次……也根本就無所謂。
但她呢?
她有什麼理由去涉險?拖著那副累贅的身體?
還是說,她自以為是莉莉的朋友就可以為莉莉付出一切了嗎?
她以為那樣莉莉知道了會開心嗎?
某個該死的巨怪甚至不知道她得到什麼樣的東西!她得到的是斯內普曾經連奢求都不敢奢求的東西。
那是,莉莉的愛啊……
所以她怎麼可以去做食死徒?就算是假的,是臥底,但那樣註定一輩子都活在猜疑之下,就算伏地魔被成功打敗,外界也不會有人接受她。
而且……那樣反目成仇的戲碼,上演過一次就夠了。
“雖然很不禮貌,但還是打斷一下……”
“我想為了已經無法改變的事情再起爭執是很沒有意義的事情。”
什麼叫無法改變?
斯內普幾乎下意識的順速握住了厄繆拉的左手手腕然後把袖子擼起來一看……
什麼都沒有。
他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氣氛有一瞬間的尷尬。
鄧布利多凝視著他,眼底沒什麼責備的情緒,但多了某種意味深長不可言說的表情。
厄繆拉皺著眉抽回左手將袖子重新拉下,又彷彿不經意的拉下了一點右手邊的袖子,遮蓋住了右手手腕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