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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像是她能幹出來的事情

可以說毫不意外的,在當天半夜,厄繆拉就被鄧布利多請到了校長室喝茶。

當她說出口令進入校長室的時候,鄧布利多正坐在桌前,彷彿陷入了某種沉思,聽見動靜才抬起頭慈祥的看了她一眼。

“坐吧孩子。”

剛坐下,一盞冒著熱氣的牛奶就推到了厄繆拉麵前,自從她身體越來越差之後,鄧布利多就逐漸把茶換成了……熱牛奶。

其實她不太喜歡喝熱牛奶,但鄧布利多發現這一點之後……反而是每次都給她準備熱牛奶,而且每次都是超大杯。

可能是一個孤寡老人的惡趣味,也可能是因為那些年他痛失的糖果,誰知道呢?

不過明顯脾氣好的厄繆拉不會在意這點小事,不與老人計較是禮貌。

她捧著一大杯熱牛奶小口啜飲著,鄧布利多卻用食指一下又一下的輕輕敲著桌子,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

“確定了,不後悔?”

女孩兒看向他的眼神就好像他說了一句廢話,她舔了舔唇,語氣意味不明。

“我有開始些不明白您的意思了,這不是我們一早就達成共識的事情麼?”

鄧布利多收斂了眸中一閃而過的愁緒,皺巴巴的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微笑。

“雖然年紀大了,有時候見到感情這樣深厚的兩個年輕人最終反目成仇,還是會稍微有些觸動呢……”

“雖然遲早會是那樣的局面,但是……是什麼讓你選擇將這一切提前呢?”

鄧布利多到現在也不知道為什麼厄繆拉要提出將原本的計劃時間提前,他沒有過問,因為他選擇了在這件事情上信任對方。

作為一個臥底,莉莉和繆拉反目是一種必然的結果,畢竟誰也不想把這個她的‘軟肋’擺到明面上,這也是對莉莉的一種保護……只是鄧布利多沒有想到厄繆拉動作的這麼快。

“而且,我想他們是不會就這樣放棄你這個朋友的……”

這點不用任何人說都能看得出來。

“意料之中的事情,格蘭芬多們的熱情和勇氣總是無窮無盡,像太陽一樣的溫暖呢……”

也像太陽一樣刺眼。

她最後的一句話漸漸輕了下去,又抬眸看向鄧布利多。

“但那不會持續太久的,您知道的。”

“曾經的莉莉和西弗勒斯就是最好的證明,沒有一個格蘭芬多能夠接受有一個食死徒朋友。”

鄧布利多看向她的眼神突然多出了一種她看不懂的情緒,他拖長了語調,聲音有些悠長。

“我想,對於伊萬斯小姐來說,你和斯內普先生不一樣也說不定呢……”

“你應該對自己自信一些,繆拉。”

畢竟那孩子看你的眼神是真的熱烈。

不過顯然厄繆拉是沒聽出他的另一層意思的,畢竟她多年的生活中,沒有人告訴她女孩子和女孩子之間能夠產生那樣的感情。

她只是又沉默了片刻,垂下了那雙漆黑的眼眸,捧著杯子的手有些發緊。

“我也想繼續保持下去,但是……”

她伸出右手,只是心念一動,那手腕上面就突然出現了幾條纏繞著的金紅色絲線,猛的縮緊之後,鄧布利多的表情看起來已經不太能保持平靜了。

“來不及了呢,鄧布利多教授。”

她的呢喃低沉而破碎。

看著鄧布利多一臉‘是我的學生瘋了還是我瘋了’的表情,厄繆拉又露出一個淡淡的溫和笑容,全然不見剛才的憂鬱。

“別緊張,鄧布利多教授,其實這不難控制,也不會影響您的計劃。”

厄繆拉說著,又低頭看了一眼那些不斷收縮的金紅色,眼神平淡如水,彷彿並不將它所產生的威脅放在眼裡。

而隨著她話音剛落,她手腕上的絲線彷彿失去了力氣,不再緊縮著,安分的在她手腕上縈繞,散發著淡淡光芒,如同一條漂亮的手鍊。

“這太危險了。”

鄧布利多皺著眉看向她的手腕,收斂著內心劇烈波動的情緒,顯然伏地魔和她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

“危險麼?”

她輕笑著重複了一句,隨後話音一轉。

“但我不這麼覺得呢,鄧布利多教授。”

“其實這未必是一件壞事,至少這代表了,獲取伏地魔先生的信任會比預計中的要快。”

這邊鄧布利多還在思考湯姆那孩子什麼時候這麼不當人居然強迫人家小女孩兒和他立牢不可破的誓言,下一秒聽完她的話又感覺到了這語氣好像有一絲的不對勁。

於是,一個怎麼看都不太可能的可能性在他腦中出現了。

“……你自願的?”

“確切的說,是我提出的。”

看著她的點頭和說出口的話,有什麼東西在某個老人的腦海中響起了破碎的聲音。

是什麼呢?哦……原來是他的三觀。

他早該想到的……

一個面對他的懷疑都只會‘那你攝神取唸吧……’,‘那我喝吐真劑吧……’,‘那立個牢不可破的誓言吧’的孩子,用腦袋想想她面對伏地魔的時候用同樣的態度這麼說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但該說不說,這對師生就是該死的吃厄繆拉的這種態度。

“那麼,他的要求是什麼?”

鄧布利多拿起一顆珍藏版檸檬蜂蜜糖放到了嘴裡,畢竟普通的糖果已經不能緩解他內心現在的情緒了。

厄繆拉簡單的回憶了一下,又簡單了說出了幾點,語氣輕鬆到鄧布利多甚至懷疑她說的和自己聽到的是不是一樣的。

“付出一切,永不撒謊,永遠忠誠,永不背叛。”

每說一點都成功的讓鄧布利多的眉越來越皺。

鄧布利多按住額頭,他從來沒有一天覺得自己的腦子如此不夠用過,過了一會,他從滿腦子複雜的思緒中發現了一個問題。

“忠誠……不背叛?”

鄧布利多那震驚的眼神實在是太過明顯,就差直接指著自己問那他倆現在的密謀算什麼,難道不算她對伏地魔的不忠誠和背叛嗎?

可她現在什麼事都沒有,根本沒有因為違背誓言而死。

“您認為我違背了誓言嗎?”

她的眼睛平靜的讓人心驚:“事實上,只是您對忠誠和背叛的理解,和我不同而已。”

“我不認為我不忠誠,我是他的僕人,在他面前稱呼他為主人,完成他的一切命令,這些確實沒錯。但他的命令中,沒有不許靠近您這一條,也沒有不許和您做交易這一條。”

“……”

“我並沒有想認您為主人的意思,也沒有一刻想過不做他的僕人獲得自由,談何不忠?”

沉默,沉默是今夜的鄧布利多。

“我想要莉莉活著,您想要巫師界太平,我們以此達成了合作,而我目前的主人,也就是伏地魔先生,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過我和您不能達成合作這一句話呢……”

那是他根本想不到吧!

正常人誰會想到這一點啊?!

鄧布利多的嘴動了一下,似乎在欲言又止和止言又欲中這兩種狀態中來回切換著,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至於現在那兩個魂器。”

“主人丟棄的垃圾是不屬於主人需要僕人保管的物品範疇內的。”

(復活石/冠冕:你清高,你了不起!你說我垃圾。)

“食死徒的本質不過就是名稱不一樣的僕人,而僕人除了服從命令不侍二主之外,沒有其他的任何主動行為上的義務。”

只是有的人總喜歡內卷,一個職位做著多個職位的工作,即使有些並不是他們的本職工作,久而久之,甚至理所當然。

跪久了的人總是感覺不到自己的腿還能站著的。

“我真正的內心裡沒有想讓伏地魔先生死去這一條願望,我還活著就已經能夠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畢竟她明面上的願望,只有讓莉莉活著這一點。

“不出意外的話,直到我的死亡,伏地魔先生是我的主人這一點都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

“就算伏地魔先生因為您的算計造成死亡或殘疾等一系列不好的後果,那也是您造成的,而非我。”

“所以,怎麼能算是我的背叛?”

她這番話說完表情還有些疑惑,似是真的對鄧布利多的以為感到奇怪和震驚。

“……”

一時之間不明白我們兩個誰的思想有問題。

說真的,鄧布利多現在突然覺得,厄繆拉沒有成為另一個黑魔王真好,真的。

“那付出一切和永不說謊……”

鄧布利多知道不該問,因為絕對又是一陣三觀的破碎,可偏偏聽著這番話詭異的讓人覺得有幾分道理,還想繼續聽下去她還能說出些什麼。

“付出一切看似是個很沉重的詞語,但對一無所有的人來說,那其實不過只是一句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的廢話。”

“不是所有人都把一切這個詞看的無比重要,至少我的一切,廉價到給予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至於另一個問題……”

“我想鄧布利多教授應該明白,有時候人們不需要謊言也能讓其他人的思想變化達到符合自己預計的效果。”

“這並不影響什麼。”

鄧布利多:“……”

雖然但是,她的態度為什麼這麼理所當然?

她不是強詞奪理,也不是故意去鑽空子,而是在厄繆拉的世界中,這一切都本該如此。

錯的不是她,也不是這個道德莫名其妙的高尚無比的世界,只是他們對忠誠,背叛,付出,謊言這些詞彙有著不同的理解而已。

她不會以他們的道德來衡量事物,只是對他們那高尚的道德保持尊重不予反對已是最高的禮貌。

鄧布利多現在的大腦很亂,如同數千條錯綜複雜的毛線擰成了一個亂七八糟的毛線團。

“他就這麼……和你立下誓言了?”

雖然厄繆拉的確是常人不能理解之存在,但湯姆也不像是那種會輕易和別人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的人啊……

然後他就看見對面的女孩兒搖了搖頭:“他用了吐真劑和攝神取念,最後才同意了牢不可破的誓言。”

果然……是她能幹出來的事情。

某位老人的鬍子似乎抖了一下。

他真的是,一點也不意外呢……

“我在見他之前提前抽出去了重要的記憶,不會暴露您,您可以放心。”

他不是擔心這一點啊……

鄧布利多張了張嘴,最後只是嘆了一口氣,放棄瞭解釋。

說白了,這個誓言雖然能保證絕對的安全(厄繆拉除外),但是作為一個尚需要新人的黑魔王而言,傳出去無疑會導致影響招攬人心。

至少他目前還披著仁慈君主的皮。

所以黑魔王現在幾乎不會對食死徒用這種手段,除去這一因素之外,也有著他自己本性上的貪生怕死和多疑。

如果是單方誓言,伏地魔只會覺得對方是個好拿捏的蠢貨或者別有用心,對她的態度就不可能看重和信任。

如果是雙方誓言,即使是微小機率的事情,他也不會喜歡那種能夠威脅到他生命的東西存在,哪怕他能夠做到誓言上的要求,哪怕有魂器保證他不死,但沒有一個上位者會喜歡自己被束縛。

即使這個束縛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驕傲的上位者會潛意識的排斥被別人束縛的感覺。

厄繆拉當然知道這點,所以她特地給伏地魔留了餘地,留了萬一他產生不滿也能剛好能夠撫平他內心情緒的餘地。

她雖然要伏地魔竭盡全力的給她尋找一種讓人靈魂徹底毀滅的方法,但這對於伏地魔來說,他真的不會以為這是一個針對他的難題。

他只會覺得對方認為他的黑魔法造詣在魔法界最高所以才對他提出這種要求。

而她並沒有要求伏地魔什麼時候告訴她這種方法,這是她刻意留有的一步餘地。

所以只要伏地魔略微思考一下就知道,這更像是一種明面上雙方達成共識的假象,最終的決定權依舊在伏地魔手裡,他也能明白她的這種變相的退讓與投誠。

雖然這會導致他對她的態度有機率變得有些輕視,但這一點兒也不重要。

她有足夠的時間讓自己對伏地魔變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