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自認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從上一世一開始就是。
無論是那個曾在她陷入低谷時給她片刻溫暖的小醫生,還是一直以來默默的在背後支援照顧她的厄繆拉,安娜也從未真正的,全身心的交付真心。
安娜曾經毫不留情的利用厄繆拉,將對方那單純的如同一張白紙懵懂的心靈肆意抹上她想要的色彩,將厄繆拉培養成了一個工具,一個專屬於她的工具。
那時她對厄繆拉更多的是什麼呢?
算計,利用,誘騙。
上一世的安娜或許會為此後悔,但絕對不會為此懺悔。
因為安娜知道,她的寶寶啊……永遠不會怪她,永遠不會記恨她,哪怕她那樣過分的對待她,她也永遠不會感到傷心和難過。
厄繆拉是不會傷心和難過的。
這是安娜上輩子總是無視厄繆拉傷口的原因。
因為她不會傷心,不會難過,不會因為不公平的對待而生氣,不會因為疼痛而精神崩潰,不會因為她的算計和利用而記仇。
所以安娜把一切自己不願意面對的黑暗都推給了她,然後,無視了在黑暗中的她。
——
“你們別打了……”
那張蒼白到幾近透明的臉十分好用,她不過是微微皺了皺眉,都頗有一番病弱美人的味道。
讓人忍不住的憐愛,忍不住的心疼。
於是幾人在她的勸告下打的更猛了。
詹姆倒是打的縮手縮腳的,既不想傷了斯內普,也不想看好兄弟落了下風。
小天狼星和彼得倒是打的絲毫不留情面,彷彿把畢生所學都用上了。
安娜只是裝作一副想要勸架實則暗戳戳火上澆油的模樣,眯著黑眸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
寶寶總是說她蠢笨。
可是看看他們吧,簡直愚不可及。
連讓寶寶對他們浪費時間的資格都沒有。
莉莉只覺得今天的繆拉似乎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勁。
她想問清楚來龍去脈,但看著‘厄繆拉’蒼白的臉色,到底是什麼也沒有問。
一片混戰中,三隻小獅子打一個斯內普愣是一絲便宜都沒有佔到,三人圍攻的情況下,魔咒也頂多是打到他的袍角。
最後也不知道是誰發出的一道咒語,斯內普口袋裡的戒指直接飛了出來,掉在地上滾落了一段距離。
斯內普面色陰沉的剛想撿起來,就看見安娜舉起魔杖用了一個飛來咒,將那枚戒指重新拿到了手中,並且對著斯內普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眼神。
而戒指摔落到地上的同時,在戒指裡冷到快要睡著了的厄繆拉也感受到了一陣地震的感覺,甚至聽到了一陣刺耳的噪音。
她垂下眼眸計算了一下時間。
快了。
也不知道重獲自由的安娜,有沒有如她所想的那般,做些有趣的事情。
不過八九成的事情。
如果安娜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樣,去找斯內普的麻煩了,那麼,情況順利的話,一切都會簡單許多。
如果斯內普和四人組順利的打了起來,又有她這麼個霍格沃茨人盡皆知的‘活不久小姐’在,一定會驚動鄧布利多。
要知道鄧布利多那個老狐狸,就算相信了她的說辭,可不代表他不會懷疑。
厄繆拉憑藉著兩人第一次談話的過分坦誠在鄧布利多的潛意識裡種下了她內心坦誠不屑撒謊的認知,為這個狡猾而又聰明的老人日後相信她的謊言做下鋪墊。
重生,一個匪夷所思但在魔法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也會讓人驚訝,讓人懷疑,但如果徹徹底底的接受了這一設定,那麼她接下來所做的許多事情都會合理很多。
他那日確實相信了沒錯,可是想想吧,那是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的信任,你信嗎?
反正厄繆拉不信。
而且,誰都不知道他那所謂的信任,是不是一日體驗卡。
永遠不要因為獲取一個人的信任就掉以輕心,對於足夠理智多疑的人來說,信任是什麼東西?不過是一日體驗卡罷了。
有些人是那樣的,信任你的時候是真的信任你,但不妨礙他的信任短暫的就像是體驗卡。
而且那日鄧布利多明顯是想看她上一世的記憶來確認的的,但卻止步於克蒂斯曖昧的那個記憶片段。
厄繆拉賭的就是他那一瞬間的心軟。
在她透露出自己為了友情而在體內種下黑魔法陣的時候,為了就是讓鄧布利多入套。
而他全身心的都在想著她的另一個圈套,又怎麼會想到,這裡還有另一個圈套等著他呢?
鄧布利多那天是心軟了沒錯,是不想繼續下去了沒錯,可那不過是短暫的。
等他回去冷靜的思考幾天,多疑的習慣會讓他再次忍不住的懷疑厄繆拉,畢竟,只要鄧布利多仔細想想就能發現她根本沒有提供實質性的,能夠證明她是重生的證據。
她當然沒有。
畢竟她又不是重生的。
厄繆拉當然沒有重生的在上一世在霍格沃茨的記憶,但是……另一個人有啊。
那會成為她徹底取信於鄧布利多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