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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燕辭晚剛收好香囊,就聽到瑾貴妃接著說道。

“聖人派了一名婢女過來,她叫秋霜,以後專門負責伺候你,你有任何需要求可以跟她提。”

燕辭晚眉頭微蹙,心裡很是排斥,可她知道聖意難違,自己沒有拒絕的資格。

片刻後,一名身穿杏色襦裙的宮婢低著頭走了進來,她朝著瑾貴妃行了一禮,而後微微抬起頭,露出一張尚算清秀的白皙面容。

“奴婢秋霜,奉聖人之令前來伺候寧娘子,以後若有照顧不周之處,懇請寧娘子直言,奴婢定當改善。”

方才秋霜進門時,腳步聲輕得幾乎聽不見,燕辭晚立刻就看出來,這位宮婢輕功很好,定然是個高手。

她辭別瑾貴妃後,帶著秋霜回西配殿去,同時在心裡琢磨,聖人特意安排了這麼一個人放到她身邊,必然是想借秋霜的眼睛監控她。

秋霜將門窗全都開啟,然後開始進行每日例行的灑掃工作。

燕辭晚搬了個椅子坐在廊下曬太陽。

她透過窗戶看了眼正背對著自己擦櫃子的秋霜,而後從袖中拿出香囊。

方才她從瑾貴妃手中接過這個香囊的時候,就覺得它比普通香囊更沉一點,這裡面應該不止有香料。

她解開細繩,將香囊裡的香料全部倒到掌心裡,很快就從中扒拉出一顆被油紙包裹住的小小香丸。

這香丸是乳白色的,她湊近聞了聞,有股淡淡的香味,不知有何用處?

很快她就覺得頭有點暈,很想睡覺,她強撐精神將香料裝回香囊之中,而後將那枚香丸用油紙重新包裹好,塞進自己的袖袋中。

做完這些後,她便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好在這一覺並未睡得太久。

半個時辰後,她清醒過來,坐起來揉了揉太陽穴,仔細感受了下,發現身體並無任何異樣。

此刻她已然明白那枚香丸的作用了。

她扭頭朝屋內望去,看到秋霜拎著一桶髒水往外走。

秋霜走出西配殿後,將木桶交給一名專幹粗活的小太監,隨後秋霜走到燕辭晚面前,詢問她午膳想吃點什麼?燕辭晚伸了個懶腰,隨口回道:“隨便吧,我不挑。”

很快午膳就被送了過來,秋霜將飯菜擺上桌,請燕辭晚過來用膳。

結果燕辭晚就看到桌上擺著扁尖老鴨,玉筍蕨菜,渾羊歿忽,清湯越雞,竟與昨晚的飯菜一模一樣!她蹙眉抱怨道:“怎麼又是這些?”

秋霜立刻道:“寧娘子若是不喜歡這些菜,奴婢這就撤下去,讓御膳房那邊另做別的菜。”

燕辭晚擺擺手表示算了,她拿起碗筷慢吞吞地吃了起來。

秋霜站在旁邊又是幫忙盛湯又是幫忙夾菜,可謂是盡職盡責。

吃飽喝足後,燕辭晚去小睡了會兒,醒來後她拉著秋霜一起踢毽子,秋霜婉拒無用,只得硬著頭皮陪她一起玩。

瑾貴妃聽到外面的動靜,讓松青去外面看看怎麼回事?

不一會兒松青就去而復返,她道:“是寧娘子和秋霜在踢毽子玩兒。”瑾貴妃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繼續埋頭做自己的繡活兒。

松青忍不住低聲說道:“這寧娘子是被當成嫌犯關押在此的,可聖人對其照顧有加,絲毫不像是對待囚犯。”

瑾貴妃手中針線頓了頓,眉間輕蹙:“聖人的事兒,豈是你我可以議論的?”

其實她也察覺到聖人對寧辭的態度不同尋常,但不管聖人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都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如今她能做的,也就只是在仙居殿內盡力保全寧辭的安全。

松青低下頭去:“是奴婢多言了。”

一名宦官進來稟報,說是今晚聖人又會來仙居殿過夜。

瑾貴妃面露喜色,忙讓人去準備聖人喜歡的酒菜和薰香,等把人都打發走了,她面上的喜色迅速淡下去,心中暗暗懷疑聖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早些年她還年輕時,聖人趁著新鮮勁兒專寵了她一段時日,可這麼多年過去了,新鮮勁兒早就沒了,再加上她年歲漸長,哪怕保養得宜也不如那些剛進宮的新人嬌嫩,近幾年聖人每個月也就來仙居殿三四次而已,且每次來都只是吃頓飯聊聊天,很少會在這兒過夜。

像如今這般接連兩日宿在仙居殿的事,實在是太罕見了。

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瑾貴妃不得不多加思量,方才松青所言在她心頭徘徊,她心中疑慮逐漸加深,難道聖人真對寧辭有什麼想法不成?燕辭晚和秋霜踢了一下午的毽子,兩人都玩得氣喘吁吁,出了一身的大汗。

眼看太陽快要西沉,秋霜收起毽子,喘著氣問道:“寧娘子是要先沐浴?還是先用膳?”

燕辭晚擦了把頭上的汗水,表示要先沐浴。

於是秋霜下去準備沐浴要用的熱水。

等到熱水準備妥當,燕辭晚脫了衣服,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

結果澡還沒泡完,秋霜就來通知她,聖人來了,他們都得出去迎接聖駕。

燕辭晚沒想到聖人今晚竟然又來仙居殿,她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頭髮還是溼漉漉的,但沒時間慢慢擦乾了,她飛快將溼發綁起來用銀簪固定住,然後和秋霜一起跑出西配殿。

她們跪在宮婢們之中,恭恭敬敬地迎接聖人進入仙居殿。

聖人走在隊伍最前面,瑾貴妃稍稍落後半步,他們朝著正殿走去,在經過燕辭晚附近時,聖人忽然停下腳步,他喚了一聲寧辭的名字。

寧辭抬起頭,正好看到聖人自上而下的俯視目光。

“陛下有何吩咐?”

聖人抬起右手,指尖在她頭髮上摸了下。

這動作放在陌生人之間屬實是逾越了,燕辭晚本能地往後一縮,渾身上下的汗毛都在此刻炸開。

聖人被她那防備的反應逗得輕輕一笑,他從身後跟隨著的宦官手裡接過繡帕,擦了擦方才觸碰過燕辭晚頭髮的手指,慢悠悠地道。

“晚上風涼,你頭髮未乾就跑出來,容易患上頭痛症的。”

燕辭晚低下頭去:“多謝陛下關心,民女皮糙肉厚,吹點風不礙事的。”

“還是太年輕了,一點都不知道保重身體的重要性。”聖人狀似無奈地感慨了聲。“你莫要在這兒跪著了,趕緊回房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