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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水囊

次日,燕辭晚和蕭妄等人乘著清晨第一縷陽光離開了益州城。

馬車在官道上晃晃悠悠地前行,燕辭晚坐在車內,背靠在引枕上,半閉著眼睛認真修煉內功。

待到下午時分,隊伍在路邊停下,此地靠近溪水,許多過路行人都會在此地停下休息。

燕辭晚在朝露和綠華的攙扶下,小心翼翼地下了馬車。

她看到河邊有不少馬匹在飲水吃草,還有人蹲在河邊往水囊裡面裝水。

那些人看著頗為眼熟,等到靠近後燕辭晚終於看清,那些竟然是內衛府的人!

她立刻環顧四周,很快就在不遠處的草地上看到了司不平,他今日身穿藍色的圓領胡服,席地而坐,手裡拿著水囊,正在仰頭喝水,姿態頗為隨意。

司不平忽然放下水囊,扭頭朝著燕辭晚所在的方向望了過來。

燕辭晚來不及收回視線,目光與他對上。

她心想此人還真是敏銳啊,自己不過是多看了他兩眼而已,這麼快就被他給發現了。

蕭磲帶著一家子上前去給司不平見禮,順便寒暄了幾句。

燕辭晚並未過去,她和朝露、劉氏等人坐在溪邊休息,在馬車裡憋了半日,此刻終於可以好好地透透氣了。

綠華拿來事先準備好的水和糕點果脯,她們一邊吃東西一邊閒聊。

不一會兒蕭妄他們也過來了。

燕辭晚順手分了把果脯給他,好奇問道:“你們剛才在跟大閣領聊什麼?”

“聊了些益州的事。”蕭妄說完後,看了眼手裡的果脯。

燕辭晚注意到他的表情有點奇怪,不禁問道:“怎麼了?你不愛吃嗎?”

“沒有,我是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件事。”

“什麼事呀?”

蕭妄在她右手邊的空位坐下,不緊不慢地說道:“小時候我很愛吃這種甜甜的零食,後來有一天,我的牙疼得厲害,師父說是因為甜食吃太多了,嚇唬我說再吃甜食的話牙齒會全掉光光,我被嚇得不輕,就再也不敢吃甜食了。等到我長大以後學了些醫術,才知道我那時候之所以牙疼,其實是因為我在換牙,跟吃甜食沒多大關係,師父忽悠了我。”

燕辭晚沒想到小時候的蕭妄這麼單純,不免有點想笑:“其實你師父也是為了你的身體健康著想,甜食吃太多確實對身體不好。”

“我知道師父是為我好,可他總是這樣,有話不好說說,喜歡編些有的沒的來騙我,他以前還忽悠我說小孩子是從胳肢窩裡生出來的,我真的信了。”蕭妄說到這兒忍不住嘆了口氣。

燕辭晚忍不住笑出了聲:“你為什麼連這種話都會相信啊哈哈哈!”

“我還只有一歲的時候,就被師父帶到山上的道觀,道觀裡面除了九叔和廚娘外,就只有我和師父,我是跟著師父啟蒙讀書的,九叔和廚娘只負責幫忙做些粗活,他們從不會干涉師父對我的教育,我又沒出過外面的世界,所以不管師父說什麼,我都全部相信。”

蕭妄想起年幼的自己,也覺得自己太單純了。

燕辭晚一邊笑一邊說:“可胳肢窩還是太離譜了啊!”

“還有更離譜的,有段時間師父喜歡跟我將一些動物修煉成精,然後幻化成人的故事。有天道觀裡抓住了一隻偷雞的黃鼠狼,我以為師父會把黃鼠狼打死,再不濟也會教訓它一頓,免得以後再有黃鼠狼來偷雞,結果師父什麼都沒做,就那樣把黃鼠狼給放走了。我無法理解,問師父為什麼要放走黃鼠狼?師父嘆了口氣,用一種很複雜的神態對我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它也只是想填飽肚子而已,放它走吧。”

燕辭晚眨了眨眼睛:“本是同根生?”

“就是這句話,讓我心裡一驚。”“你該不會懷疑你師父是黃鼠狼變的吧?”

蕭妄沒有回答,只是含蓄一笑。

燕辭晚忍不住笑出了聲,結果樂極生悲,一不小心讓果脯卡在了嗓子裡,她頓時就笑不出來了,彎下腰拼命咳嗽。

朝露趕緊幫她拍背順氣,等她好不容易把果脯嚥下去後,蕭妄將自己的水囊遞過去。

燕辭晚接過水囊,對著嘴壺仰頭喝了兩大口。

“謝謝。”她將水囊遞還給蕭妄。

蕭妄將水囊的壺塞插進,關切問道:“你還好嗎?”

燕辭晚因為咳得太用力,眼角都流出淚了,她擺了擺手說自己沒事。

蕭妄自責道:“怪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無聊的事。”

“沒有沒有,我覺得很有趣,以後若有時間,請再多說一些你和你師父之間的故事。”

蕭妄眼底泛著柔情,他溫聲應道:“好。”

九叔過來通知他們,要出發了。

於是眾人收拾好東西起身離開,蕭妄將燕辭晚方才遞給她的果脯用帕子包起來,塞進了袖袋中,內衛府的車馬比他們先一步出發,當蕭妄翻身上馬,恰好能看到內衛府車馬離去的背影。

馬蹄踩在官道上,發出有節奏的噠噠聲。

兩支隊伍之間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就這樣相安無事地平緩前行。

馬車內,燕辭晚又在閉目練功,劉氏看著她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朝露注意到母親的神情,小聲問道。

“阿孃,你幹嘛總看阿辭啊?”

先前在溪邊休息的時候,劉氏看著燕辭晚和蕭妄聊天的情景,兩人都是外形極為出色的年輕人,坐在一起宛若壁人,非常養眼。

劉氏作為過來人,她能從兩人之間的氛圍中嗅到一絲絲曖昧。

對此她的心情頗為複雜。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真心覺得蕭妄是個很好的後生,容貌才學家世性格樣樣都沒得挑,若朝露能遵照婚約嫁給他的話,後半生必定會很幸福。

只是可惜了,兩人已經解除婚約。

時間無法倒流,懊悔只會徒添鬱結,劉氏在心裡勸說自己看開些。

她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女兒的後背,輕聲說道。

“我偶爾會覺得阿辭的眉眼看起來有點熟悉,跟我以前認識的一位故友頗為相似。”

朝露很好奇:“是哪位故友啊?她也在長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