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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回家

燕辭晚心頭一緊。

她停下腳步,看向攔住自己的人,對方同樣身披斗篷臉戴面具,看不清楚容貌,但從身形和聲音來看應該是個男子。

在他身後還跟著四個人,全都手持刀劍,氣勢洶洶。

燕辭晚裝作被嚇到的樣子,往後退了一小步,不安地問道:“你們幹什麼?”

為首的男子指了指她腳下,提醒道:“你受傷了。”

燕辭晚低頭看去,見到腳邊的地面有點點血跡。

應該是腿上的傷口流了太多血,血順著褲腿往下流淌,落到了地上。

她解釋道:“聽說有人死了,大家都在四處逃竄,我被撞得摔倒在地上,把膝蓋給摔破了,我要趕緊回去包紮傷口。”

男子說道:“把你的斗篷脫掉,讓我看看你的傷。”

燕辭晚很為難:“黑市有規矩,任何人都不能打探別人的身份,斗篷和麵具都是我們用來遮掩身份的重要物品,所以很抱歉,恕我難以從命。”

男子直接將刀尖對準她,態度極為強勢。

“尊使有令,凡是可疑之人都必須要嚴查,你若不脫掉斗篷,我們就將你當成闖入者當場格殺!”

周圍行人注意到這裡的動靜,生怕被殃及池魚,紛紛加快步伐想要離這兒遠點。

賭坊門口的蕭妄聽到聲音,朝著燕辭晚所在的方向望了過來。

燕辭晚知道自己是躲不過這一劫了,無奈地嘆了口氣:“好吧,我脫。”

她抬起左手捏住斗篷領口的帶子,將其緩緩拉開,下一刻她就忽然抓住斗篷猛地甩出去,同時右手探入身後拔出寧刀。

黑色斗篷遮擋住了男子的視線,他下意識舉刀去劈砍,一刀將礙事的斗篷劈開。

此刻寧刀也已經穿過斗篷,一刀捅進了男子心口。

大量鮮血噴出,飛濺到了斗篷。

有人驚聲尖叫,還有人慌忙逃避,本就亂糟糟的場面頓時變得更加混亂了。

男子大睜著雙眼,眼中滿是驚恐和不甘。

當燕辭晚拔出寧刀,男子也如同斷了線的風箏,搖晃了兩下後,撲通一下摔倒在地上。

跟在男子身後的四名屬下見此情景,又驚又怒,他們之中有人拿出短笛,放到嘴邊用力吹響。

尖銳的笛聲傳遍整個黑市,還在其他地方搜查的五神教教眾們立刻朝著這邊聚攏過來。

燕辭晚陷入了包圍之中。

遠處有弓箭手拉弓搭箭對準了她,但卻遲遲沒有動手。

噠噠噠,馬蹄聲由遠及近。

燕辭晚循聲望去,看到一輛馬車緩緩駛來。

五神教的教眾們自發地後退,給馬車讓出一條道路。

馬車停下後,車窗開啟,露出裡面坐著的人,他同樣也身披斗篷臉戴面具,只不過他的面具是紅色的。

在一片白色面具之中,他的紅色面具非常顯眼。

他透過車窗看著燕辭晚,緩緩說道:“我們終於見面了,小殿下。”

燕辭晚沉聲問道:“你就是五神教的尊使?”

“是啊,很榮幸你能知道我,你受傷了,不要不休息一下?我讓人給你包紮傷口。”

燕辭晚直接問道:“我們並不認識,你們為何要盯著我不放?”

“只要你放下武器,加入到我們五神教,我們自然會把一切都告訴你的。”

燕辭晚掃了一眼周圍,所有人都將刀劍對準了她,一番虎視眈眈的架勢。

她反問:“為何不能是你們放下武器?”

尊使輕輕地笑了起來:“沒辦法,都怪你太頑皮了,我們的人若不用點特殊手段,是沒法讓你乖乖聽話的。”

燕辭晚被他那故作親近的黏膩語氣給噁心得不輕。

“既然如此,那就是沒得談了。”

聲音落地的瞬間,她縱身躍起,施展輕功自人群上方飛過,手中寧刀直逼尊使而去!

尊使見狀絲毫不慌:“年輕人性子就是急。”

四名護衛自馬車後方衝出,他們各持不同兵器,一擁而上衝向燕辭晚。

燕辭晚被攔住去路,只得與這四人纏鬥起來,其餘五神教的教眾也不閒著,全都朝著燕辭晚蜂擁而來,他們單打獨鬥不是燕辭晚的對手,但他們人數眾多,而燕辭晚只有一人,她必然撐不了多久。

馬車內的尊使見此情景,不緊不慢地提醒了句。

“別殺她,留活口。”

燕辭晚握緊寧刀,不斷劈砍、格擋、挑刺……

她的動作又快又狠,眼中殺意也越來越濃,原本被她刻意遺忘的憤恨全部湧了出來,徹底佔據了她的心智。

有鮮血飛濺進了她的眼睛裡,視線隨之變得模糊。

她看不清面前的到底是誰,也不知道周身還有多少敵人,她只知道自己什麼都沒有了,父親、孃親、郡主身份、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

全都沒有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誰?

有一股溫熱順著眼角滑落,那或許是淚水,也或許是血水。

她已經分不清楚了。

一個個模糊的人影在她眼前晃動,整個世界都在此時變得猩紅暗淡。

她完全放棄了防守,不顧一切地進攻,殺光所有靠近自己的人。

混亂之中,沒人注意到有一顆黑色圓球滴溜溜地滾到了馬車底下。

緊接著轟隆一聲巨響,圓球炸開,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馬車整個掀翻,馬受驚過度直接就瘋了,拖著車廂殘骸不管不顧地超前狂奔。

五神教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紛紛停下動作,一部分人朝著馬車殘骸靠過去,想看看尊使是死是活?還有一部分人為了躲避發了狂的馬連連後退。

燕辭晚感覺身後有人靠近,豁然轉身舉刀砍過去。

對方側身躲開,同時低聲喚道。

“阿辭,是我。”

是蕭妄的聲音!

燕辭晚那混亂的神智終於恢復了一絲清醒。

她大睜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對方,對方臉上戴著面具,她只能透過面具上的兩個孔洞,看到對方的眼睛。

那眼睛深邃又溫柔,飽含著濃濃的關切與擔憂。

她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擊中了,心裡又酸又疼。

“蕭六。”

聲音沙啞而又哽咽,似是要哭又死死忍住了。

蕭妄將自己身上斗篷脫掉披到她身上,將她整個人裹起來,然後將她拉進懷裡,輕聲安慰道。

“沒事了,沒事了,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