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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示好

燕辭晚笑而不語。

饒是再怎麼神經大條,此刻杜凌洲也察覺出她可能是在嘲笑自己,不免有些惱羞成怒。

“我說的有什麼不對的?分明是你先懷疑上方知有的,方才你當著大家的面指認方知有殺人,這事兒你難道忘了嗎?”

蕭妄看不下去了,出聲說道。

“阿辭方才是在詐方知有,她應該是想試探一下,看看方知有在面對指控時是什麼樣的反應?”

杜凌洲沒想到真相竟是這樣。

他死要面子不肯服軟,梗著脖子說道。

“你怎麼知道寧辭是怎麼想的?你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

燕辭晚適時開口:“蕭六郎說的,正是我心中所想。”

杜凌洲直接被堵得下不來臺。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兩個人一唱一和,分明就是一夥的!

他獨木難支不是這兩個人的對手,可他不肯就此服輸。

他也得給自己找個幫手才行。

杜凌洲心裡這麼想著,他的視線落在了朝露身上,朝露雖是弱女子,但她擅長醫術,還懂一點驗屍,若能把她籠絡過來為自己所用,他就等於是如虎添翼。

歸濮院緊挨著瑞雪樓,一行人走了幾步路便來到瑞雪樓的門口。

懷硯上前拍門,片刻後房門被開啟。

菱娘從屋內走出來,她道:“夫君今日病情加重了,正在臥床休養,諸位若無要事,還請改日再來吧。”

杜凌洲立刻說道:“正好朝二孃懂醫術,不若讓她給楚莊主看看病吧?”

說完他就上前一大步,強行擠到了朝露的身邊,並衝她咧嘴一笑。

朝露卻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她立刻往後退,躲到了燕辭晚的另一邊。

杜凌洲見狀,不滿地皺起眉,他難得主動向人示好,朝露竟絲毫不給他面子。

燕辭晚搞不明白杜凌洲想幹什麼,她主動挽起朝露的胳膊,示意朝露不用害怕。

菱娘有些遲疑:“這樣會不會太麻煩朝二孃了?”

對於治病救人,朝露還是很積極的,她靦腆地道:“不麻煩的。”

菱娘喜出望外,側過身體做了個請的手勢:“諸位請進。”

一行人被安頓在了一樓堂屋內。

菱娘讓人給他們上茶,而後道:“諸位請稍後,我去問問夫君,看他是否願意接受朝二孃的診治?”

她推開左邊側門走了進去,片刻後傳來上樓的腳步聲。

很快菱娘便去而復返,她柔聲說道:“夫君已經同意了,請朝二孃隨我來吧。”

朝露剛站起身,就被燕辭晚拉住手。

“我陪你一起去吧。”

如今山莊內連死兩人,危機四伏,燕辭晚不放心朝露單獨行動。

朝露知道她是關心自己的安危,遂點頭應道:“好。”

誰知下一刻杜凌洲忽然站起身說道。

“我也一起去!我可以保護你們兩個小娘子的安全!”

燕辭晚蹙眉看著他,這廝到底想幹嘛?

菱娘很是為難:“夫君只說讓朝二孃一個人上樓。”

燕辭晚道:“阿露膽子小,她身邊必須要有熟悉的人相隨,我得留下來陪著她。”

朝露配合地點點頭:“我想讓阿辭陪著,有她在的話,我才能安心。”

菱娘遲疑不定:“我得再去請示一下夫君才行,諸位請稍等。”

說完她又從側門離開了。

不一會兒她便再次回來,她客客氣氣地道:“朝二孃和寧娘子請隨我上樓。”

杜凌洲忙問:“那我呢?”

菱娘面露歉意:“夫君只願意見朝二孃和寧娘子,其餘外人一律不見,還請杜二郎見諒。”

杜凌洲皺起眉,顯然是非常不高興。

不過是個小小的莊主,竟如此不給他面子,當真是不識抬舉!

菱娘推開左邊的側門,領著燕辭晚和朝露進去。

側門通往天井,旁邊便是樓梯。

三人沿著樓梯往上走,很快來到二樓。

菱娘敲了敲臥房的門,得到准許後,她才推開房門,然後側過身,對著燕辭晚和朝露做了個請進的姿勢。

二人邁過門檻走進臥房。

門口放著一架落地大屏風,用以擋風,她們繞過屏風,穿過外室,來到內室。

菱娘撩起床幔,扶著楚望山坐起來。

楚望山背靠在軟枕上,身上穿著寬鬆的寢衣,他面無血色,鬢髮霜白,低著頭不停地咳嗽。

菱娘幫他拍背順氣,隨即拿來痰盂,等他吐完痰後,又端來溫茶,小心地伺候他喝下。

燕辭晚在旁邊看著,她見菱娘盡心盡力地伺候楚望山,如此情深義重的模樣,實在是看不出已經懷有其他男人的孩子。

楚望山嗓音沙啞:“有勞朝二孃了。”

菱娘搬來凳子,請朝露在床邊坐下。

朝露開始為楚望山診脈,隨後又問了幾個問題,確定他的病情確實嚴重了許多,原本他應該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可現在看來,他怕是隻能撐過十天。

對此,朝露沒有明說,只道:“我寫個方子,你們照著方子抓藥,雖不能讓楚莊主病癒,但至少能為你減輕些病痛。”

菱娘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眶微紅:“我去給你拿筆墨。”

楚望山目送她遠去,輕輕嘆了口氣:“菱娘還年輕,而我卻已經時日不多,將來等我走了,還不知她和阿雪未來如何過活?”

燕辭晚道:“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儘快找到謀害黃葉飛和連半天的兇手。”

楚望山低著頭又咳嗽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平復呼吸,啞聲道:“你們查到什麼了?”

“我們剛才去見過方知有了,他將二十年前的事情全都告訴我們了。”燕辭晚說這話時,雙眼定定地看著楚望山。

她看到楚望山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

但很快他就皺起眉,面露困惑之色:“當年什麼事?”

燕辭晚料到他不會輕易說實話,她道:“二十年前,你帶著一夥人進入靈蝶寺,下毒害死寺中所有僧人,並放火燒了整座寺廟。”

“真是荒謬!我從未做過此事,方知有為何要編造這種謊話汙衊我?你去把他叫過來,我要與他當面對質!”

楚望山很是惱怒,看上去被氣得不輕。

燕辭晚道:“方知有不只說了靈蝶寺的事,他還說出了風無浪和鴛鴦大盜的來歷,他們可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江洋大盜,官府那邊應該還有他們的案底,等到雪停之後,我們只要下山去府衙查一下,就什麼都清楚了。”

楚望山臉上的怒氣漸漸消退。

他就那樣面無表情地盯著燕辭晚,目光是前所未有的陰冷。